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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七


  ▼第二十八章 賊眾火拼

  兩天,三天,在左姑娘悉心照料和焚香求菩薩保佑下,印珮終於度過了難關,高燒開始慢慢降低,最危險期總算過去了。

  左婷像是換了一個人,容色憔悴,鳳目紅腫,眼看要被拖垮。

  等四天近午時分,左婷倚在床欄前沉沉睡去,疲倦征服了她,三天三夜不解帶忙碌,鐵打的人也受不了,何況她還是帶傷的身子,以及有一顆受創心靈的人?印珮安靜下來,她心中一寬,不知不覺地睡著了。

  印珮一覺醒來,只感到喉乾舌燥,嘴唇刺痛乾裂,頭暈目眩,渾身軟綿綿地。

  窗外透入的陽光有點刺目,他含糊地叫:「水,我要水。」

  左婷霍然驚醒,昏昏沉沉地叫:「江叔,是叫我麼?」

  「我……我口渴……」印珮叫。

  左婷一震,尖叫著跪在床前,捧起印珮伸出的手,淚下如雨喜極而泣,用戰慄的聲音叫:「謝謝天,你……你醒過來了,你醒過來了,菩薩保佑!」

  喝完一大碗水,他完全清醒了,訝然問:「咦!你……你是誰?」

  玉顏憔悴的左婷,在他眼中顯得如此陌生,不復記憶了。

  「我是左婷。印爺,記得麼?」她興奮地答。

  「哦!你是左姑娘?你……你怎麼如此憔悴?」

  左婷摸摸粉額,嘆息道:「是的。我變了,我好疲倦哪!」

  「你是……」

  「你已昏迷了三天三夜。正確的說,是四夜三天半。謝謝天,你已度過了難關。」

  「哦!我記起來了,我中劍受傷。」

  「是的,嚇壞我了。」

  「你在照料我?」

  「是的,還有趙叔江叔,哦!我去將喜訊告訴他們。」左婷欣然地說。

  印珮握住了她的手,感激地說:「左姑娘,謝謝你們。」

  「印爺,這是應該的。」

  「哦!我記得你也受了傷,手臂、肩膀,好了吧?」

  左婷臉一紅,說:「謝謝你的關心,快好了。」

  「左姑娘,我不知該怎麼感激你才好,看你的氣色與減損的玉容,便知這幾天你的辛苦……」

  左婷掩住他因乾裂而有血跡的雙唇,苦笑道:「印爺,這算得了什麼?你對我的恩情,我尚未報於萬一哪!」

  他一動,劍眉一收,頰內抽搐,創口疼痛難當。

  左婷一驚,急道:「印爺,千萬不可亂動,免得牽動創口。」

  「創口很痛,上的是什麼藥?」

  「我不知道,是江叔跑了百餘里路,到石首縣城買來的藥,郎中不敢到此地來。」

  「哦!這裏是……」

  「這裏叫馬坊鎮,其實只是一座小荒村。」她將事急泊岸求診的經過說了。

  他一驚,說:「快請兩位大叔來。」

  左婷心中一緊,趕忙外出。

  不久,趙江兩人入室,喜悅地向他道賀問好。

  印珮感激地道謝畢,說:「這一帶仍是乘風破浪的勢力範圍,兩位爺把那些船夫放了,大事不妙,應該把他們扣留的。」

  趙奎苦笑道:「老弟台的傷勢,已令咱們亂了手腳,求救心切,忘了船夫是乘風破浪的爪牙,真糟。」

  「如果這附近是水賊的巢穴,私梟與水賊之間哪能沒有勾結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目下要緊的是遷地為良。」

  「可是,你的傷勢……」

  印珮長吁一口氣,苦笑道:「恐怕已經晚了,已經過了四天,我想,他們的人該到了,消息可能早已傳到了,可能附近的水賊已收到二聖洲的信息。」

  江百里急急地說:「我去找船,也許還未得及。」

  印珮搖頭道:「你不去找船倒還無事,去找便可能立即引起殺機。我們不走,他們便等乘風破浪親來處理。咱們一動,他們便會出面阻攔了。」

  「那……咱們難道要坐以待斃?不!我……」

  「目下是什麼時候了?」

  「近午剛分。」

  「天一黑,你們趕快離開,走旱路速奔縣城。」印珮說,神色懍然。

  「好,我去做擔架,你創口在脅肋,不能背。」江百里醒悟地說。

  印珮沉聲道:「帶著我,必將同歸於盡……」

  左婷臉色發白,驚叫道:「印爺你要我們將你留下?你……」

  「這是唯一的生路,救一個算一個。」印珮大聲說。

  左婷慘然地說:「印爺,你為什麼說這種話?」

  「我說的是實話,你們聽不得實話麼?」

  左婷神色冷厲地說:「你忘了我們的命是你救的,但我們卻沒齒難忘。要死,我陪你。上天入地,赴湯蹈火,我與你同在,你休想把我趕走,我再說一句,你我是生死同命。」

  趙奎淡淡一笑道:「我們把這附近佈置好,看有多少來墊咱們的棺材底,殺一個夠本,殺兩個賺一倍。」

  印珮一咬牙,問:「兩位知道採草藥麼?」

  「只會採一些普通草藥。」趙奎說。

  「附近可有荒野山丘?」

  「有。」

  「抬我去找草藥。」

  趙江兩人做好擔架,抬了印珮出門。左婷後跟,帶了劍囊防身。

  兩名大漢與一位女郎,都帶了刀劍恰好向門口走來。

  「咦!家裏怎麼有生人?」一名大漢向同伴叫。

  趙奎江百里抬了印珮,偕左婷姑娘至郊外採藥治傷,出門便碰上了兩男一女。男的雄壯結實,剽悍之氣外露。女的年約二十五六,倒有六七分姿色,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,細皮白肉體態豐滿。

  三人都帶了刀劍,打扮卻是普通村民。

  江邊,泊了一艘快艇,顯然這三男女是從水上來的,至於是從上游抑或下游而來卻不得而知了。

  三男女向大門走來,恰好趙奎三人抬了印珮出門。一名大漢一怔,頗感意外地向同伴說:「咦!家裏怎麼有生人!」

  另一名大漢注視著已遠出三二十步外的人,說:「先別管,去問問老頭子。」

  女的似有戒意,黛眉深鎖地說:「咱們小心些,說不定是放暗線的六扇門鷹犬。」

  遠出數十步外的趙奎,也警覺地向走在前面的江百里低聲說:「不要回頭,咱們留心些便可。」

  江百里問道:「你認為他們是二聖洲來的人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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