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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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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水夫拉開艙門,大叫道:「老大,船怎麼還不掉頭?你真想開到荊州?咱們的去向是武昌,你可別昏了頭。」 印珮已換了水夫裝,低著頭側身操舟,風帆一轉,船舵徐推,船徐徐轉向,不久向下急駛。 船平穩地下放,速度漸增。 舵樓最高,沒有矮門,平時不許閒雜人接近。是舵工的勢力範圍,除了船主,其他的水夫不許擅入。 加以水夫們事先已得到指示,不許在外走動,如無必要,盡可能留在艙內。因此,舵工兩伙伴換了人,艙內賭興正濃的其他水夫,竟然毫無所覺。 船越過二聖洲,不久江流向東折。 公孫和出現在前艙面,召來一名水夫,面向前方問:「船能走多快?」 水夫欠身恭敬地答:「以目下的風勢,一個時辰可行駛二十里左右。」 「夜航麼?」 「看爺台的意思。」 「這一程準備在何處泊宿?」 往下四十里入石首縣,再一百九十里抵監利縣的塔市口,再一百三十里是荊河口會洞庭湖水。 如不夜航,今晚可在萬石灣泊舟。 「好,不必夜航,在下並不急於趕路。」 「是。」 「往來的船隻,可遇上熟人麼?」 水夫拍拍胸膛,說:「不是小的誇口,上下往來的船,誰不認識我翻江鯉,他就不必在江上混了。」 公孫和瞪了他一眼,冷冷地說:「因此,你們這些人都給我藏穩些。」 「爺台……」 「在下不希望有人認出你們。」 「是,小的命弟兄們無事不可出船。」 「最好別出艙。」 「是。」 「艄公靠得住麼?」 「爺台請放心,他兩人即使睡大頭覺,也可把船平安地駛抵武昌。」 「那我就放心了。來兩個人,先把那兩個老匹夫綑好,晚上再把他們丟下江去餵王八。」 「是,小的這就吩咐下去。」 舵樓內的印珮,把兩人的話聽了個字字入耳,心中不住唸道:「老兄,你們最好不要到舵樓來,免得誤事。我可不希望在江上交手,以免翻船救應不及。」 不久,他將脫光衣褲綑了手腳的水夫拖近,拉開塞口布,左手扣在水夫的咽喉上,沉聲問:「閣下,你肯不肯合作?」 水夫已是半條命,怎敢反抗?恐懼地說:「找……我合作……」 「合作在下保證饒你一命。」 「但……但憑大爺吩……吩咐。」 他拖過身旁藏著的沉重包裹,取出一隻革囊,取出一顆丹丸塞入水夫口中,冷冷地說:「現在,你已吞下了毒藥。」 「老天……」 他一把扣實,水夫叫不出聲音了,沉聲道:「你如肯坦誠合作,在下離船時,便給你服解毒藥,不然,大羅天仙也救不了你。十二個時辰之內,如無在下的獨門解藥,即使五毒瘟神在此,也無法可施。」 「小……小的合……看作,不……不敢有違,請……請高……高抬貴……貴手。」 「老兄,你的命已掌握在我手中,別忘了。」 「是……是的。」 「好,一言為定。你記住了:不許向他們提及舵樓的變故。」 「小的記……記住了。」 「你負責傳話。」 「是,傳話。」 「泊舟時,以往舵工該做的事,由你吩咐下去。」 「平時本來就由小的吩咐,老夫架子十足,很少直接使喚人。」 「那就更好。在下如果想殺你們,整船人不夠在下一衝錯。」 「小……小的相……相信。」 「因此,你最好乖乖聽命。」 印珮用飽含威脅的口吻說,替水夫解綑,問道:「你老兄貴姓大名?老夫平時怎樣叫你的?」 「小的王七,全船的都皆叫我老七。」 「快找衣褲穿上。」 船板下有衣褲,王七顫抖著穿著停當,好半天方回復正常。 入暮時分,舟抵萬石灣。 萬石灣村靜靜地展露在夕陽下,顯得和平安詳靜謐,三五艘漁舟漂浮在江面,江灣裏沒有大型的船隻停泊,小小的碼頭僅停靠了兩艘輕舟。 一連串忙碌,船緩緩靠上碼頭。 公孫和在艙面,注視著小小的萬石灣村,向在一旁忙碌的翻江鯉說:「這地方很清靜,是否可以張羅酒菜?」 翻江鯉放下活計,笑道:「放心啦!酒菜包在小的身上,即派人到村裏張羅,保證爺台滿意。」 「去弄兩塊大石來,晚間把那兩個該死的東西弄下江底一勞永逸。」 「等天黑了小的就派人辦妥。」 「走漏了風聲,我唯你是問。」 翻江鯉笑道:「辦這種事,小的是駕輕就熟,請放一千萬個心,保證了無痕跡。」 「你到是有不少保證呢,咦!這些是什麼人?」 六名青衣大漢佩了刀劍,出村口直奔碼頭。最後出村的是兩個中年人,一名侍女,陪伴著一位穿勁裝、千嬌百媚的少女。但她那身水湖綠勁裝與所佩的古色斑斕長劍,卻令人心中發緊,嬌美中透露出剛健切娜、凜然不可褻瀆的風華。 翻江鯉一怔,低聲道:「怪事,萬石灣村怎會有武林人出現?」 「你認識他們?」公孫和問。 「小的眼生得很。」 公孫和眼都直了,死盯著漸來漸近的美麗艷俗少女喃喃地說:「比起她來,武林三佳麗又算得了什麼?姓左的丫頭也比下去了。我的天!這才是真正的女人,即使最挑剔的行家,也挑不出半星兒瑕疵。眉目如畫,宛如書裏真真。增一分嫌胖,減一分嫌瘦;要命的是她那發育停勻的胴體,與那雙勾魂攝魄的秋水明眸,我非把她弄到手不可她是我的,是我的。」 「爺台在說些什麼?」翻江鯉訝然問。 「沒你的事。」他不耐地揮手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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