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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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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登船,他走向前艙面,說:「江兄,你沒說有女客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只有一艙……」 「不要緊,只有一宿,咱們在艙州歇息便可。」江百里歉然地說。 「立即開船麼?」 「是的,愈快愈好。」 不久,船撐出江心,帆升起了,船輕快地向下游急駛,順風流勢如奔馬。 趙江兩人在舵樓陪他,後面的沙市逐漸消失在視線外,離開是非之地而未發生意外,三人心頭的重荷總算卸去,心情開始放鬆。 後面里餘,一艘輕舟也揚帆下航。 印珮悠閒地用腳掌舵,向江百里說:「在船上如果碰上麻煩,兩位請勿干預。」 江百里困惑地說:「印老弟,你說得很奇怪,弦外之音意指……」 他用大拇指向後一指,說:「後面那艘小船,十分可疑。」 「哦!你猜想是咱們的仇家?」 「很難說,你們有仇家麼?」他反問。 「這個……」 「你們心中有數就是,船抵達二聖洲之前,船上由在下負責。」 趙奎長嘆一聲,苦笑道:「老弟,如不將內情相告,在下於心難安,事情的前因後果是……」 他趕忙接口道:「在下不管閒事,不要說了。得人錢財,與人消災,在下受僱送你們到二聖洲,無權過問船主的事。船在印某手中,一切由印某負責。誰要想斷在下的財路,他必須問在下肯是不肯。 江百里笑道:「老弟一表非俗,藝業驚人,為何……」 他呵呵大笑,搶著說:「一個江湖浪人的底細,毫無奇處,江爺不必套口風了。不瞞你說,在下的操舟術請不必擔心,在下雖不是船夫,但保證不會經不起風浪。」 江百里不死心,問道:「老弟的口音像是南京附近的人,府上……」 「江湖浪人四海為家,我也忘了自己是何方人氏了。」他換了中州口音說。 「兄弟是……」 「在下並未請教尊駕是何方人氏,仙鄉何處。」 趙奎笑道:「江老弟,你就別枉費心機了。印老弟口風緊,不拒人於千里之外,已是咱們的萬幸了。」 印珮拴妥舶繩,說:「兩位也該歇息了,舵樓平時是不許旁人進入的,抱歉,在下要養養神了。」 說完,他靠在舷板上,逕自閉目歇息。 趙奎兩人套不出絲毫口風,只好知趣地到前面去了。 傍晚時分,在後面跟蹤的輕舟,終於超越而過。由於相距在半里外,舟上只可看到兩名舟子,無法看出對方的底細。 夜來了,船繼續下航。 江百里回到舵樓,頗表意外地問:「印老弟,天黑了,不找地方泊舟?」 「不必了。」印識珮截了當地說。 「夜航。」 「對,咱們要盡快趕到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這一帶江流平靜,放心啦!」 「老弟不累?」 「三天兩夜熬得住。」 「哦!早到早好。」 「如果順利,明日申牌左右便可趕到。」他頗有把握地說。 「但願能平安到達。」江百里微喟地說。 「你們可向上蒼禱告吧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今晚定然平安無事,明晨便很難說了。」 「會有人攔截?」 「很可能。」 「你打算……」 「如果你們不急,應該是無風險,只怕你們急於到達,那就難說了。」 「依你之見……」 「互有利弊,在下毫無意見。」 「咱們不急,聽由老弟作主。」 「延後兩天是否有礙?」 「無妨。」 「那就好,咱們晝伏夜行。」 ▼第二十六章 變幻莫測 天明前,船駛入一條小河,在荒僻的河灣停泊,等候回落西山。 兩百里水程,他在第一天趕了一百四十里。第二晚趕三十里。第三天與第三晚,則在一處河灣的蘆葦深處蟄伏不動。 第三夜的四更天,船駛出河灣,揚帆急進。 趙奎與江百里坐在艙面,佩了劍換了勁裝,心情緊張地監視著江面,嚴防意外。 印珮高據舵樓,並不緊張。船不懸燈火,輕快地向下游飛駛。 美村姑自上船迄今,從未露面,躲在艙內一天動靜,似乎船上並沒有她這個人。 繁星滿天,視界可及兩里外。 前面,突然出現閃動著的燈光,連閃三次,片刻又閃三次。 印珮突然叫道:「大家坐好,船要轉向了。」 風帆略轉,船向左略偏,破水沖出。 「怎麼回事?」江百里在船首問。 「前面的燈火,是巡江船的訊號。」他沉著地答。 「是官府的巡哨船?」 「不,是二聖洲的巡江船。」 不久,前方又出現閃光,仍是連閃三次,這次近多了。 航轉帆移,船重新折回原航線,更向右移。 人影出現在後艙面,向舵樓輕盈地走來。 他一手控帆纜,一手掌舵,注視著前方的江面,說:「姑娘最好不要出來。」 「印爺,為何?」女郎輕聲問,語聲極為悅耳。 「江上交鋒,弓箭為先;夜間流矢可怕,不可出外以免誤傷。」 「印爺認為有人攔截?」 「但願在下料錯。」 「其實,這次賤妾至二聖洲尋仇……」 「姑娘,在下不過問江湖恩怨。」 「賤妾姓左,小名婷。」 他淡淡一笑,說:「天下間的武林世家,姓左的不多。」 「那麼,印爺聽說過家父的名號了。」 「是沖霄鶴左惠登老前輩麼?」 「正是家先父。」 「難怪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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