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
二九


  「哼!酒狂那幾手絕活,唬不倒人。」

  「哼!狂風劍客那兩招劍術,如此而已。」

  彭駒大怒,拔劍出鞘沉聲道:「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。」

  他也撤劍立下門戶,冷笑道:「十里亭交手,黃昏時分視界不明,大概你未能發揮威力因此不服輸。今天,在不要讓你心服口服。上啦!等什麼?」

  彭駒大喝一聲,劍吐千層浪,挫腰急進,「狂風掠地」猛攻下盤,先下手為強,搶制機先取得優勢,劍上風雷驟發,狂野地出絕招手下絕情。

  印三連換三次方位,從容揮劍接招,並不急於反擊,冷靜地封架,以不變應萬變,化解了對方十八劍狂攻,對方攻勢已盡,他一聲冷哼,劍突然幻化一道銀芒,從對方的空隙中鍥入,直刺右脅要害,勢如雷霆,不許對方有變招封架的機會。

  彭駒只看到劍影歪歪斜斜地透網而入,不知該從何處封架,不由大駭,一聲驚呼,飛退八尺。

  人影倏止,印三並不迫襲,冷冷地說:「你還是走吧,輸了就得爽快認栽。」

  彭駒羞憤交加,大吼一聲,再次舉劍近乎瘋狂地衝刺急進,用的是突然猛襲令人措手不及的狠招「大風起兮」,這是一招狂風劍術中的奇奧毒招,像突然潑出一盆水,對方極難躲避。

  狂風劍客彭世傑在闖蕩江湖期間,這一招收買了不少人命,輕易不肯使用,發則必中,沒有人能在這招詭奇兇狠的絕著攻襲中,仍能活著說出這招絕學的來龍去脈。

  印三卻不在乎,以攻還攻,來一記「亂灑星羅」,無畏地接招,這招「大風起兮」他已經領教過了。

  劍影漫天,人影飄搖,在令人目眩的急攻下,暴起一連串急劇刺目的金鐵交鳴。

  好一場兇險絕倫激烈萬分的龍爭虎鬥,雙方都豁出去了。

  「錚錚錚……嘎嘎……」

  火星飛濺,人劍難分。

  「錚!」暴響震耳。

  劍氣乍斂,人影飛射。

  彭駒從側方斜衝丈外,腳下大亂,幾乎立腳不牢,渾身已被大汗濕透,呼吸一陣緊,臉色蒼白,左手掩住右外肩,血!從指縫中汩汩滲出。

  一幅衣袂飄然飛墜,是屬於印三的右前襟衣袂。

  印三也一頭汗,劍尖遙指,劍鋒有十餘處缺口,低首垂眉,注視著飄落的衣袂喃喃地說:「我必須再痛下苦功,按理我不可能失手的,但我竟然失手了。」

  彭駒一咬牙,厲聲道:「彭某記下了兩劍之恥,後會有期。」

  印三虎目生光,也沉聲說:「不錯,後會有期。」

  「閣下留下真名號。」

  「區區姓印,單名珮,排行三。」

  「在下記住了。」彭駒咬牙切齒地說,猛地收劍歸鞘,頭也不回地越眾而走。

  彭容若大驚,叫道:「哥哥,你……」

  她乘眾人分心的剎那間,悄然反手打出了三朵毒銀花,成品字形向印珮射去。

  相距僅丈餘,按理斷無不中之理。

  鬼使神差,軍師柳成恰好大叫:「上啊!斃了這小子。」

  叫聲與銀花齊發,吸引了印珮的注意,扭頭一看,銀芒入目,業已近身。

  他不假思索地反向側方拍出一掌,人向下躺倒。

  三朵銀花呼嘯而過,隨著掌風急舞,勢盡突又折向飛回,到了他的上空。

  他一劍振出,「叮叮叮」三聲暴響,三朵銀花著劍爆裂。

  彭容若到了,來勢如電,劍吐千朵白蓮。

  他奮身一滾,躍起一劍疾揮。

  「錚!」跟蹤追襲的彭容若劍被蕩偏,空門暴露。

  他左手疾伸,一指頭點在姑娘的胸正中七坎穴上,順手將人挾住,一躍兩丈。

  「追上去!」軍師柳成大叫。

  打手們一聲吶喊,潮水似的衝進。

  他到了院門,將人向門內一丟,轉身一躍下階,大踏步向蜂湧衝來的打手們迎去,大吼道:「呔!在下要大開殺戒了。」

  吼聲如春雷乍鳴,眾打手們紛紛變色而退。

  軍師柳成一看不對,大叫道:「金總管,賞他幾飛刀。」

  飛刀金山扭頭不悅地說:「怎能再上,在下的飛刀比彭姑娘的銀花差遠了,快請大公子下令撤走,回去從長計議。」

  軍師柳成陰陰一笑,點頭大聲道:「總管既然心怯畏死,那就快退吧。」

  飛刀金山下不了台,心中有氣受不了激,心怯畏死這四個字聽在耳中,委實受不了,猛地一咬牙,雙手一陣急揮,接二連三打出了六把飛刀,連珠飛射勢如狂風暴雨,向印三飛去。

  印三長劍閃動,「叮叮叮」一陣急響,六把飛刀有五把斷成十段。左手一抄,接住了最後一把飛刀,冷哼一聲叫道:「還給你,來而不往非禮也。」

  飛刀金山大叫一聲,向側飛縱。「砰」一聲響,重重地摔倒,右胸被飛刀貫入,起不來了。

  眾打手大駭,潮水般退出街道。

  程長源兄妹撒腿狂奔,全力大叫:「快退!快……退……」

  軍師柳成一把抱起飛刀金山扛上肩,發腿飛遁。

  飛刀金山渾身發軟,無法動彈,狂叫道:「不要這樣用肩扛,抱我走。」

  軍師柳成不理會,說:「抱你我跑不快,跑不快,兩人都沒命。」

  「大街上他不會追來……」

  「少廢話,他追來了。」

  「柳兄,他沒追來,我受不了,你會扛死我的。」

  「你不會死……」

  「但這樣扛著我,我……」

  「忍著點,金兄。」

  「還不放我下來?」

  「我不想墊你的棺材底。」

  「老天,你往何處走?」

  「往西街逃。」

  「沒有人追來,放我下來……哎……」

  軍師柳成連蹦兩步,叫道:「你死了麼?」

  飛刀金山身軀在抽搐,活不成了,哪能回答?

  軍師柳成方將他放下,改扛為抱,說:「金兄,忍著點,回山再救你。」

  打手們像一群烏鴉,零落地飛回白河堡。軍師柳成找不到人幫忙,獨自抱了飛刀金山,最後回到程家。

  金獅程彪親自帶了人出門接應,在各處佈下警哨,接到柳成,急急迎上問:「柳成,金總管怎樣了?」

  柳成將已冷了的屍身往門下一放,苦笑道:「挨了一飛刀,當時便氣絕了。」

  「老天!」

  「東主,好可憐,等於是丟了一條好臂膀,他死得好慘,東主必須為他報仇。」

  金獅心中悚然,說:「仇當然要報。但聽回來的人說,彭賢侄……」

  「他敗在印三的劍下,羞憤地不辭而別。哼!這種人東主怎能對他寄以厚望?」

  「這……彭姑娘……」

  「彭姑娘已被印三擒走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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