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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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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傳出了,明早淮南老店將有一番龍爭虎鬥。 在伏魔劍客外出招搖期間,江湖客在客店的客房內歇息,睡得不怎麼安穩,晝寢依然噩夢連連,但他並不害怕,白天在客店是安全的。 他是一個傷患,仇家不會乘人之危前來下毒手。 左右鄰房的旅客,都是他們自己人,雖則保持互不相識的表面關係,暗中卻相互策應合作無間。 再加上已被店伙知悉的幾位同伴,也住在同一座客院裏,明暗中的警戒實力不弱,所以應該十分安全。 可是,客店是公眾活動的地方。傍晚時光,落店的旅客陸續光臨,店伙前前後後忙碌,誰也不知道走動的人是不是旅客。 頭部連續受到打擊,浮腫淤血,視聽兩覺皆遲鈍不靈,像一頭需要照料的病狗,自衛力有限,需要有人在旁保護,甚至得照顧他的生活起居。 伺候他的人,不可能整天無聊地在房中守候。 聽覺遲鈍,開門的聲音他毫無所覺。門是虛掩的,伺候他的人不時出入。噩夢連連,似乎身在樹林中,不遠處升起楊瓊瑤的身影,一塊拳大的石頭,正兇猛地破空而至。 他跑不動,雙腳像被綁住了,狂叫一聲,驀然驚醒,出了一身冷汗。 手腳可以動彈了,猛然挺身坐起。 房中炎熱,光線微弱,頭部被傷巾裹得像肉糉,僅露出一雙仍有紅腫的眼睛。 還不到掌燈時光,夕陽餘輝從小窗透入,眼前仍有點朦朧,可看到床邊站有一個人,噩夢初醒,還來不及分辨人的輪廓。 「是甚麼時候了?」 他半清半醒信口問:「我大叫了是不是?做了噩夢。」 「做了虧心事的人,或者膽小的人都會做噩夢,是不是在夢中被仇家捅了一刀?」 站在床口的人,說的話充滿嘲弄味:「你這種人,做好夢的時日並不多,噩夢卻夜夜纏身,一生一世都活在噩夢中。」 「哎……」他想跳起來,卻被一耳光打得重新躺下了,傷口又挨了一擊,痛入骨髓。 他完全清醒了,倒不是被耳光打醒的。是于虹,或者天魁文斌。 不論是于虹或文斌,在他的心目中都是魔鬼的化身。 「你是乖乖招供呢!抑或是讓我把你弄成一團零碎,再一五一十從實招來?」 「你……你要我招……招甚麼?救命……」 大叫救命聲被堵死在喉間,想驚起左右鄰房同伴的打算落空,咽喉被叉抵在枕上,他像被抓住七寸的蛇,在床上猛烈地掙扎。 「你生得賤!」文斌說,另一大手在他頭上裹住的創口一陣拍打。 「呃……呃呃……放……手……」他雙手拼命扳扭叉在咽喉上的大手,作無望的掙扎。 「我要口供。」 「有種你就殺……殺了我。」 「我從不與人爭論是否有種的問題,一切皆以達到目的為主。我要口供。」 「休想,我……我也沒有什麼可招的。」 「如果不招,你將死得極端痛苦。你和那兩批蒙面人勾結,我要知道兩批蒙面人的首腦到底是何方神聖?」 「你即使把我活剮了,我…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……是何來路,殺了我,不怨你。」 「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!」 「就算你咬我幾塊肉生吞,我也不會掉眼淚,我江湖客不是貪生怕死的鼠輩,因為我也沒有甚麼好招的。」 他知道必死,不再恐懼:「我再說一遍,我根本不認識那些人,我們的確志在找你和浪女洩憤,與那些人無關。你殺掉我,伏魔劍客仍然不會善罷干休,他已經查出浪女的去向,會把她追到無盡頭,一切災禍皆由浪女所引起,不殺她於心不甘。」 「查出月華曹嬌的去向,你們沒捉住她?」 文斌頗感意外:「你們殺她滅口的心念極為迫切,她能逃得過你們的重重包圍?」 「那浪女非常機警,落荒飛遁向北邊至河邊,搶了一艘小船放乎中流,我們已有人找船隻追下去了。」 「原來如此,大概你們在打五爪蛟的主意,要找他要船往下追。」 這就是伏魔劍客留下的理由,要找五爪蛟支援快船去追月華曹嬌。 「我們不打算追趕,用不著我們這些人費心,派去的人非常精明能幹,一定可以把浪女抓回來,或者把她的屍體帶回來。」 虛虛實實,還真令人摸不清意向,弄到船追趕或者留下等待,兩種行動都有可能。 月華曹嬌逃掉了,應該不會有假。 「你這雜種沒有一句實話,必須先整得你死去活來,你才肯乖乖吐實……」 門外傳來腳步聲,人數不少。 「我把酒菜帶進去,你走吧!」門外有人大聲說話,可能是江湖客的同伴,攔住送晚膳的店伙,不想讓店伙送入,這也是防險的手段,防範仇敵冒充店伙。 文斌一掌把江湖客劈昏,啟窗一溜煙走了。 江湖客應掌昏厥,腦袋第三次受到打擊,災情慘重,大概霉運來了。總算相當幸運,命保住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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