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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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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公子爺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」船伙計好意的解釋:「任何船隻進埠出埠,皆必須辦理出入手續,旅客出入境的申請,辦手續也得兩至三天,沒有任何船隻,敢冒被充公法辦的風險,偷載旅客航行,即使是私有船隻,也不能犯法私載外客。欲速則不達,公子爺!」 「總得試試呀!是不是?」他表示不信邪,跳上碼頭揚長而去。 不久,兩名大漢上了這艘船。 他不可能僱得到船,雖則他願以重金為酬。 有人告訴他,最好去找五爪蛟設法。 桑大爺是淮河朋友的老大,有各種可以私運各類物品,包括私運偷渡出入境旅客的船隻,找那些奉公守法的船戶僱船偷渡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 他與五爪蛟幾乎是生死仇敵,哪能去找五爪蛟協助迅速離境? 回到客店,月華曹嬌在他房中品茗討論情勢,兩人的客房相毗鄰,往來百無禁忌。 月華曹嬌是江湖浪女,出入男性旅客的房間毫無顧忌。 「真的毫無希望?」她顯得憂心忡忡:「那麼,只好從陸路遠走高飛了。」 僱不到船,急於離開當然得走陸路起旱。 旱路旅客不需申請出入境,州附近也沒設有查驗路引的關卡,可以說走就走。 「能起旱走陸路?那些混蛋像餓狼,打埋伏一擁而上,你受得了?」 文斌說出了困難,月華曹嬌更為焦急:「伏魔劍客那混蛋,加上另一個矮小的人,已經可以和我拼成平手,再多一個武功相當的人,我恐怕支撐不往,自身難保,你呢?你受得了?」 「在船上也不見得安全,水上是五爪蛟的天下,他會唆使淮河的好漢出面找麻煩,他的爪牙也可能在水上水下弄鬼。」 「他敢?」文斌虎目中冷電湛湛:「有根有柢的大豪大霸,在我這種人眼中,是不難對付的,他知道我可以把他城內城外的家宅,搞個煙消火滅。我只擔心伏魔劍客及昨晚搶劫桑家大院的人。」 「天啊!我與他們無仇無怨,他們為何如此對待我?真是豈有此理。」月華曹嬌叫起來:「真正要找我的人並不少,我不是一個好女人。但所有要向我尋仇的人中,絕不可能有伏魔劍客這群天殺的混蛋在內,我沒有把柄在他們手中,他們必須是講理講法的英雄。」 「狗屁講理講法,你居然愚蠢得相信他們必須講理法,真是可悲,世間情理法都很難講,人人都講豈不早就天下太平了?你仍然不想將武昌的遭遇告訴我,讓我盡力的來替你分憂?」 「沒有什麼好說的,我根本不知道對付我的人是誰。」月華曹嬌打一冷戰,臉上陰晴不定,怎敢把天網的事說出?她必須把這件事忘了:「水陸兩途都走不通,我們豈不是只能在壽州坐以待斃?」 「大概是的。」文斌有點失望,這妖女在緊要關頭也口風緊得很:「不過,住在城內城廂,那些混蛋畢竟有所顧忌,英雄和強盜都不敢公然殺人放火,被官府捉住後患無窮,上法場還算是好收場呢!我有不少金銀,住一年半載還不至於匱乏,放心啦,一切有我。」 「我也有不少金銀珍飾。」月華曹嬌嘆了一口氣:「在城市公然長住,也是逃災避禍的手段之一。那些天殺的混蛋,不可能在此地久留,反正我已是除了你之外,無倚無靠,一切聽你的安排,過一天算一天。」 「我還不想被困死在這裏呢!我也沒有過一天算一天的認命打算。他們最好放聰明些,見好即收不要欺人太甚,我還得外出走走,打聽消息瞭解情勢最為重要。」 *** 從節孝坊南首的小街往南走,便是頗為有名的留犢祠和留犢池。那是祀後漢壽春令時的名勝區,這一帶的酒坊食店為全城之冠。 從西門進城前往留犢祠,必定經過五爪蛟的大宅。 文斌大搖大擺經過時,桑家大宅立即有了騷動。 在城內,不會有人白晝登門撒野。 五爪蛟的公門朋友們,絕不容許外地人在城內任何地方招搖生事;過門不入,誰也管不著。 在祠右的小街繞了半圈,踏入一家小酒坊,來兩壺酒幾味下酒小菜,獨自據桌小飲,其他的酒客並不多,沒有人敢過來要求共桌。 其他酒客分做在小食廳各處,三三兩兩一面喝酒一面大聲談笑,天南地北胡扯,看誰的嗓門大,只有他一個人默默地自斟自酌,意態悠閒。 不出所料,喝了半壺酒,便來了三名大漢,恰好佔住桌三方,三雙怪眼狠盯著他。 店伙招子雪亮,不敢過來招呼,避得遠遠地,知道三大漢的來意,當然知道三大漢的身分來歷。 五爪蛟的一些心腹爪牙,本城的市民把他們看成瘟神。 「你們有幾十具屍體需要善後,能用的人都派上用場,忙得不可開交,怎麼能抽出人來盯我的梢?」他也狠盯著坐在對面的留山羊鬍大漢,但臉上卻掛著怪怪的笑意:「我不會打進桑大爺的家撒野,那是與全城為敵的不上道餿主意。」 「你怎麼還不早些遠離疆界?」大漢咬牙問。 「僱不到船,怎麼走?他娘的!五爪蛟這混蛋最好找處兔子窩躲起來,他封鎖了水路,絕對封鎖不了闖入他那座大宅的通道。白天不來,晚上可以來,我踩盤子探道的經驗豐富得很呢!」 「姓賈的大劍客授意封鎖的,你不能怪罪大爺……」 「去你娘的!那位大劍客叫你們死,你們也去死?桑大爺怕大劍客,就不怕我,是不是?」 「你……」 「我是真正無根無柢的江湖浪子,那位大劍客奈何不了我,卻唆使你們出面送死,你們有根有柢,不會是活得不耐煩了吧?」 「你如果一個人走,不帶月華曹嬌,大爺願意用專船送你前往鳳陽,任何時候皆可以動身。」 「這是什麼話?」他一掌拍在桌上杯盤亂跳,虎目怒睜:「月華曹嬌跟了我,是我的女人,我會丟下她不管自己走路?沒知識。」 「于兄……」 「不要多說,要我把女人丟下不管,辦不到。這世間有兩件事,值得用命去爭,那就是財與色;至於酒和氣,我爭不爭無所謂,酒色財氣我只沾兩門,我是個大好人。」 「于兄,你一表人才,何必與一個浪女……」 「你給我滾!」他又在桌上拍了一掌:「男人喜歡的女人,從不計較身分門第,又不是娶來做燒鍋的;何況曹姑娘是浪女,我是浪子,正是天生的絕配,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找挨罵。」 「這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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