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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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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斌就睡在床口的長凳上,毫無呼吸的聲息發生,僅感覺出人的確在床口安睡,天太黑無法看到,像是她的保護神,她知道文斌不會偷偷丟下她溜走。 她與文斌廝熟得像情侶,有過親密的接觸,手眼溫存親暱得如膠似漆,幸而文斌把持得住而未及於亂,她頗感失望。 她真不瞭解文斌是哪一種怪男人。 她有把文斌拖上床,同衾共枕的慾望,卻又擔心有人闖入。身在險中,兩方面的人都不會放過他們的,兩個一旦上了床,那就成了不設防的城,毫無抗拒的能力,必定會任人宰割。 因此,儘管她多麼希望,文斌能在床上抱住她溫存燕好一番,卻又被恐懼的念頭所打消了。 就在各種念頭擾亂心神中,終於精神感到不支,朦朦朧朧的,半睡半醒的,不知時光飛逝。 某一種聲息猛然驚醒了她,反射性地陡然挺身坐起,第一個直覺反應,便是抓往置於身邊的連鞘長劍。本來是和衣而睡的,小蠻靴也沒有脫下,任何時候驚醒,也可以有時間迅速應就。 看清床口長凳上睡姿安詳的文斌她才猛驚醒,天已經亮了,曙光從小窗透入,難怪可以看清文斌的身影,她大為吃驚,天亮了脫身不易。 「于虹,醒一醒……」她從床尾跳下急叫。 「不急不急,人剛抵達前一進的堂屋裏,而且人不多。」 筆直躺在長凳上的文斌,張開虎目向她安詳地微笑:「按常情估計,不可能是留下來的強盜。」 「天亮了……」 「對,天亮了,強盜們的暗器威力有限,幽冥教的妖術也無用武之地。再睡片刻吧!好像你睡得不安穩,精力未復疲勞未消,多歇息片刻就多一分精力。」 「你沉睡得好香甜,怎麼知道有人到了前一進的廳?」她大感驚訝,意似不信:「我好像是被某種聲浪所驚醒的,現在聽不到任何聲息。」 「就是知道,你不信?」 「除非你會元神出竅術。」 「那是幽冥教的絕活,我欠學。」文斌挺身坐起,將劍插在腰帶上:「那就前往求證,信不信立可分曉。我猜可能是幽冥教劫後餘生的人回來善後。天殺的混蛋五爪蛟,希望他沒死在強盜手中,他用這種手段來脅迫我們,必須還我公道。」 「你用劍勝得了伏魔劍客嗎?」她跟在文斌身後走向房門:「那位大劍客的劍術,非常了得極為自負,就稱之為伏魔劍法,可以降妖伏魔,誇稱是大師級的名家,所以榮登這一代的風雲人物寶座。」 「我很少用劍,我覺得劍這玩意,用來搏鬥總有點拖泥帶水的感覺,所以有人稱之為舞劍。我對劍走輕靈的格鬥術不怎麼欣賞,我的劍不是用來舞的。他娘的!他們最好不要逼我拔劍。」 拉開房門,沿迴廊繞至前進屋,從東廂鑽出,正屋敞開的廳門內,飛快地奔出九個人來。 沒錯,真正的主人到了:五爪蛟桑大爺。 所有的人皆穿了正常的服裝,佩了刀劍,似乎與幽冥教無關,白天不會有戴頭罩扮鬼魅的人出現,誰也不敢指證這些人就是昨晚的幽冥教徒。 「咦!是你們?」五爪蛟大驚失色,極端警戒的神情,示出心中的驚懼與憤怒。 「混蛋!你以為見到了鬼?」文斌氣勢洶洶逼進:「你竟敢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我們,你他娘的活得不耐煩了。說!你是幽冥教的什麼人?你必須還我公道,為你所犯下的罪行負責。」 「你這無聊的花花公子,給我滾到一邊涼快去,沒你的事。我找的是這個浪女,她是禍胎,坑死了我百十個人。」五爪蛟指著月華曹嬌大叫大嚷:「你居然沒被他們殺死,看來我的禍患未了。」 「你這天殺的濫痞,臉呈忠厚心存惡毒的狗王八。」月華曹嬌想起昨晚的遭遇,激動得像男人一樣跳腳大罵:「你用這種惡毒手段對待朋友,江湖朋友不會放過你的,我月華曹嬌早晚會邀集朋友向你討公道的。我沒被他們殺死,你居然感到意外,這表示你事先已經知情,你到底在玩弄什麼惡毒的陰謀詭計?」 「那些雜種是沖你而來的,我卻把你這瘟神誤請到家裏來,不知大禍接踵而至,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。算我活該倒霉,我認了,你走吧!但願你能平安走得了。」五爪蛟居然熄了怒火,仍有餘悸地揮手逐客。 「什麼意思?」月華曹嬌惑然問。 「你沒被殺死,他們不會罷手的,勢將追你上天入地,你所經處必定災禍隨之。」 「他們為何沖我而來的?」月華曹嬌愈聽愈心驚。 「半點不假。」 「怎麼可能?你知道他們是何來路?他們搶劫你的庫房,與我何干?」 「我知道他們是何來路。」右首那位粗壯的中年人大聲說。 「你?」 「我,斷魂刀客古奇,你該聽說過我這號人物。」 「唔!兇殘五刀客之一。」月華曹嬌大感詫異:「你的聲威名頭,皆比五爪蛟高得多,居然做他的爪牙,替幽冥教做打手保鏢。你在江湖甚有地位,見多識廣,所以你說知道那些人的來路,我相信,他們是……」 「我在桑大爺家做客,快半個月了。」斷魂刀客不直接答覆她的話。 「不要扯題外話,那些人的來路……」 「天網。」斷魂刀客聲如洪鐘般震耳,像是有意向眾人公開宣告。 月華曹嬌心中一震,臉色大變。 「胡說八道。」她心虛地否認對方的宣告,大聲地掩飾心中的不安。 她心懷鬼胎,一直不敢說出在武昌碰上天魁星的事,極力避免提及天網,如果也不小心露了口風,誰還敢收留她而與天網為敵? 五爪蛟如果知道了內情,肯定會把她當成瘟疫的,把她驅逐出境,以免天網找上門來了。 「你這傢伙睜著眼睛說瞎話。」文斌也是心中有數的人,挺身大聲掩飾:「你把天網看成什麼濫組合?他們會對付曹姑娘這種江湖小有名氣的人?」 「我不知道曹姑娘從湖廣逃至河南,從河南逃來壽州的原因何在?天網是否要對付曹姑娘,當然我也不可能知道究竟,但我可以肯定的是,昨晚突然以雷霆萬鈞的快速聲勢,襲擊這裏殺光所能看到的人,洗劫桑大爺金庫,的確是天網做的好事。」 「拿證據來。」文斌不悅地沉喝:「就算天網知道桑家大院是幽冥教的山門,也不屑前來加以摧毀。你斷魂刀客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浪人刀客,不是下九流的三姑六婆,說話算數,豈能信口開河?」 「我不能給你確鑿的鐵證,但我可以把目擊的事實來旁證所說不假。」斷魂刀客拍拍胸膛表示負責,所說的話有擔當。 「你是目擊者?」 「昨晚我就住在這裏。」 「你能證明什麼?你認識他們中的什麼人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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