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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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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人站出來打交道的人,就是脅迫月華曹嬌的發話人,嗓音鬼氣減弱了許多,增添的是憤怒怨毒的感情,所說的每一個字,都飽含怒憤怨毒,也流露出隱約可以發覺的恐懼和不安。 「你們殺光了我的人,手段極端殘忍。」主人淒厲的嗓音極為刺耳,像是冤鬼呼號:「你們到底是何來路,到底想要什麼?就這樣無緣無故突然殺人,刀如雷劍如電,暗器像是追命符,沒給我們任何分辯的機會,這算什麼?你們無權如此惡毒地殘害我們。我一定要知道,你們到底想要什麼。」 「我們的作為手段,絕不比你們幽冥教殘忍,我們是憑正常的殺戮,來懲戒你們的。」夜行人主腦聲如洪鐘,壓下了對方陰厲的氣勢:「幽冥教的罪行,用不著我多說,你心裏有數。至於這次襲擊,與你們的罪行無關,你們的教徒弟子並不多,還不成氣候,所以往昔我們不想在你們身上浪費工夫,你們所積的財寶也有限。」 「那又為了什麼?」 「來向你要月華曹嬌,順便搬空你們所積的財寶。」 「什麼?月華曹嬌?」主人駭然叫:「你們……你們是伏魔劍客的人?可能嗎?你們……」 「你不需要知道,無此必要,我也不會告訴你。指給你一條明路,也是唯一的活路,你如果不合作,我要殺光你們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我再鄭重地警告你,你們任何人有任何異動,有如雷電的暗器,必定向你們聚合集中,貴教的妖術非常了得,所以我門絕不容許你們有從容施展妖術的機會。」 十一個人的兵刃皆不在手中,雙手自然下垂在身側,掌心到底藏了些什麼歹毒暗器,對方不可能看到,更不知道種類和數量。 施展妖術與未修至五六成火候的內功一樣,需要有充裕的時間才能施展,絕不可能手一伸就有天兵鬼怪降臨,沒有機會運氣行動勁道就能爆發。 九個幽冥教的人,已暴露在高手的暗器威力圈內。施展妖術需要時間,而使用暗器的人早就嚴陣以待了,雙方如果發動,暗器將在剎那間取得勝機。 「我要求按江湖規矩……」 「去你娘的江湖規矩。」入侵首腦沉聲大罵:「你幽冥教從不理會江湖規矩,憑什麼要別人守規矩?快將月華曹嬌從地窟帶出來,不然……哼!」 「我們還來不及囚禁這浪女,當時情勢紊亂,她乘亂逃走,很可能死在香壇的機關裏了。香壇附近設有禁制,那浪女不可能活著逃出。你們要她死,死在我這裏與被你們殺死,有什麼不同?你們反而省事……」 「混蛋!我們如果要她死,她早就死了,哪能等到今天才殺她?」 「那……你們……」 「她真逃走了?」 「是的,與那個花花公子于虹一起逃走的。」 「不知道下落?」 「天太黑,出了門就失了蹤。」 「那你對我們毫無用處了。」 「動手!」 十一人雙手齊動,滿天雷電問幽冥教九個人集中攢射,有如暴雨打殘荷,每一枚暗器都是致命的追命符。 十餘名入侵的人,正在興高采烈選取金銀珠寶。 幽冥教的確人數並不多,入侵主腦說他們所積的財物有限,卻估計不正確,因為有些珍寶是難以估計價值的。 然而,幽冥教所獲的財物,卻是以珍寶為主。 這是密室中的庫房,箱與櫃所盛的珍寶數量可觀,燈光下打開箱櫃,滿室閃爍著珠光寶氣。 室外,擺了七具屍體,是把守金庫的人,僅經過短暫的格鬥便被殺死了,有一半是被暗器擊斃的。 已被擊毀的庫門旁,也擱了兩具穿夜行衣的屍體,入侵的人也付出兩個人的代價,得派兩個人將屍體帶走。 九個人所能攜帶的珍寶數量必定可觀,因此所有的箱櫃都被打毀,所有的珍寶皆分別裝在大袋裏帶走,形容為洗劫一空,最為貼切。 兩個人正仔細地處理自己人的屍體,把屍體的手腳用布條固定好,以免在扛走時礙手礙腳,帶走屍體以扛在肩上最方便省力容易。 兩個人一面整理屍體,一面負責庫外的警戒,讓在庫內洗劫珍寶的人安心工作。 庫外是一條小走道,懸了兩盞照明燈籠,有人接近,皆在有效的監視下。 庫門外的小堂屋也在四周懸燈,光度相當明亮,七具幽冥教弟子的屍體,就散佈在小堂屋內。 是打破堅牢庫門的聲浪,將文斌與月華曹嬌引來的。 燈光在夜間也有引導作用,情勢不明時,便會像飛蛾一樣,向有光的地方撲去,以便看清情勢。 衝入走道,腳步聲便引起兩個入侵暴客的注意,放下正在處理的同伴屍體,跳起來發出有警的信號。 文斌領先衝入小堂屋,但看出兩個穿夜行衣的人,不是桑家大院的爪牙,也看到被殺死的七具屍體,嗅到刺鼻的血腥味。 「是外來的人,正好弄清底細。」文斌伸手猛然將月華曹嬌擋至身側,順手一推:「小心暗器……」 四枚三棱透風鏢,快得目力難及,幻化為四道寒芒,分別向他們連環攢射,顯然已看出現身的人是敵非友,所以先下手為強,用暗器立下殺手。 月華曹嬌身形被推動的剎那間,鏢以分釐之差掠過左腰肋擦衣而過。 兩聲脆響,文斌手中的連鞘長劍,奇準地拍飛兩枚透風鏢,身形並沒移動躲閃,迎面站在飛行路線上打擊暗器,是極為危險的愚蠢舉動。 月華曹嬌驚出一身冷汗,兩枚透風鏢令她毛骨悚然,如果文斌擋慢了一剎那,兩枚鏢皆可能貫入肚腹。 庫內湧出八個人,每個人皆背了一個大包裹。 「原來是強盜。」文斌大感詫異:「桑家大院確是搶劫的好目標,可是誰有那麼大的實力,敢在虎口拔牙?你們真不簡單。」 八個人臉上的神色,看不見變化的景況,但外露的雙目,光芒有顯著的改變。 一打手勢,連同外面的兩個警戒,放下手上的大包裹,不約而同掏出暗器準備群起而攻,而且有些人拔兵刃。 文斌對搶劫桑家大院的強盜毫無興趣,而且心中稱快,一拉月華曹嬌的纖手,身形一閃便退回走道,在暗器像飛蝗般到達之前,已消失在走道口。 警號發出了,各處都有穿夜行衣的人窮搜,直至五更將屆,方撤出桑家大院。 桑家大院房舍甚多,但人丁少,每一處角落,皆可隱藏不受干擾。 入侵的人大開殺戒,狂風暴雨似的雷霆攻擊極為慘烈,見人就殺,大院的人心膽俱寒,幸運的人已作鳥獸散。院內已經看不見有人出面抵抗,任由入侵的人大肆窮搜,如入無人之境。 入侵的人除掉死傷的幾個人之外,仍有二十餘名之多,想搜遍這種大宅,大白天也得三兩個時辰。 文斌一點也不擔心,和月華曹嬌藏身在一座大宅內,找到一處窄小的空房間,兩張條凳作床,以劍作枕歇息睡大頭覺。 月華曹嬌則在唯一的小床安睡,其實睡得並不怎麼安穩,不時拉長耳朵凝神傾聽各種聲息,對聽覺深具信心,深信有人接近絕難逃過她的聽覺。 她擔心有人破門而入,哪能放心安睡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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