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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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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叫于虹的人,的確是她所知道的文長虹,不是什麼文斌,為何竟然把她看成陌生人。 她對伏魔劍客甚有好感,雖則在感情的天秤上,文斌的分量要重得多,她當然不希望雙方成為仇敵。 文斌身邊有美麗動人的月華曹嬌,她能以何種態度喚起文斌昔日對她的情分? 「不要羨慕那女浪人。」伏魔劍客以為她的沉默另有用意,也弄不清她真正的意向,用鼓勵的口吻說:「我敢保證,你日後的成就必可勝過她,你先回客店歇息,留意有哪些可疑的人前來監視踩探。」 「哦!你……」 「我到各處走走,看能不能找到同道協助。那浪女已和當地某些人搭上了線,所以必定有人前往客店窺伺。不必心慌,目前他們還不敢公然妄動。」 她不怕有人窺伺,只是心中很亂,神意已投注在壽春老店的文斌身上,並沒聽清伏魔劍客所說的話,神情呈現恍惚,伏魔劍客也無法揣測她內心的變化。 伏魔劍客丟下她轉入一條小街走了。 她神情落寞返回客店等候。 她知道伏魔劍客是江湖名號響亮的風雲人物,有不少朋友或同道可以求助,打聽消息的門路廣,她卻毫無作為,只能任由伏魔劍客作主處理事務。 *** 果然不出伏魔劍客所料,窺伺的人來得很快。 淮南老店的規模,比壽春老店小些,上房的客院也小,僅有七八間上房。 她的上房與伏魔劍客毗鄰,房中的設備簡陋,不分內外間,出門便是往來的走道。 人在房中歇息,門外的腳步聲清晰可聞,如果門不上閂,似乎隨時會有人推門而入。 她返店僅半個時辰,卻感到像是度日如年,和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,用心亂如麻來形容確是貼切。 迄今為止,她仍沒想通文斌為何一怒離她而去的原因所在。 文斌養傷期間,所流露的關切情意她難以或忘,怎麼說變就變的?現在,更有進而反臉成仇的可能。 房門外不時傳入腳步聲,很可能是店伙在走動,店中長住的旅客不多,該走的都走了。 她不想外出走動,對門外的腳步聲也不在意。 正在胡思亂想,房門傳出砰然巨震,很可能被人踹了一腳,或者打了一拳。 她從床上跳起來,第一個反應是將劍插妥在腰帶上。 「小子,限你們日落之前,滾出本城遠離疆界,不然就埋葬了你們。」門外傳來打雷似的叫陣聲,然後又是一聲巨響,腳步聲匆匆離去。 來示威警告,窺伺的人要來硬的了。 拔閂拉開房門搶出,她訝然止步。 一個粗壯如牛的人,正被一個身材修長,氣概不凡的中年人,扣住握了匕首的手反扭,正向的她房門前一步步退。 顯然那個粗壯如牛的人,拔匕首行兇,反而被制住了,被迫向她的房門退。 「誰授意你來踢門警告的?」中年人沉聲問,左手制住大漢握匕的右手脈門,左手五指如鉤,扣住大漢的咽喉,在他的房門口止步。 如果扣喉的五指一收一拉,死定了。 「不……不要多管閒事,閣……下……」大漢驚怖中仍然嘴上強硬:「出門人最好……」 「閉嘴!」中年人沉叱:「誰派你來的?你的咽喉練成鐵喉功嗎?」 五指徐收,大漢張大著嘴掙扎,一收一放,大漢吃足了苦頭,痛得渾身發抖,閉氣的滋味不好受。 「是……是桑……桑大爺的主……意。」大漢不敢不屈服:「本城不……不歡迎這……這兩個人,警告他們不……不許在本城生事,不……不然……」 「不然怎樣?」 「如果對付不了,就……就由官府接……接手處理,把他們弄……弄到死囚牢去……」 「你回去告訴那個什麼桑大爺。」中年人放了大漢,把大漢摔跌出丈外:「叫他躲遠一點,以免受到屠家滅門的報應,少管外地人的事,他有家有小,犯得著用全家的性命冒險?滾!下次一定斃了你們。」 大漢狼狽地爬起,抱頭鼠竄而走。 「放心啦!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。」中年人向她揮手善意地笑笑,泰然轉身走了。 「這人是何來路?」她滿腹疑雲想不通:「他似乎知道我的事,會不會是伏魔劍客的朋友?」 她知道桑大爺是何人物,蒞境的當天,伏魔劍客便將本城的強龍人物,打聽得一清二楚了。 她心中明白,伏魔劍客在壽州沒有朋友。 她也沒有朋友,不認識壽州任何一個人,不會有人平空助她一臂之力,這位中年人怎麼可能知道她的事? 她一時有前往搭訕道謝的念頭,但再一想只好作罷。 在旅店向陌生的男旅客的搭訕,真需要有過人的勇氣,她並非真的男人,提不起勇氣是正常的反應。 *** 中年人的客房,在這進院子的最末端,但從門縫中向外窺伺,可看到楊瓊瑤這間客房外面的動靜,難怪大漢踢門示警的舉動,被中年人看到及時堵住跑不了。 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 各處都有人走動,誰監視誰各自心中有數。淮南老店似乎成了牛鬼蛇神的活動中心,明樁暗樁各展神通。 伏魔劍客與楊瓊瑤,明暗間已成為風暴中心。 客店是公眾活動的場所,店伙計不可能禁止旅客以外的人進出,對店內所發生的事故,該不該過問自有分寸,車船店腳牙都是機伶鬼。 姑娘房外發生衝突,店伙們識趣地避免在附近出現,因此這座客院活動的人,減少一半以上,似乎突然寂靜下來了,走的人也輕手輕腳,顯得有點鬼鬼祟祟。 中年人的客房外,出現三個人,腳下無聲無息,悄然到了房門外,房內的人,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足音,堵住了房門互相打手勢,用手勢傳遞行動信號。 一把腰刀兩匕首出鞘,將有所行動了。 挾了腰刀的人,剛想起腿踢門,房門卻恰好倏然而開,顯然三人的舉動,皆在房內人的意料中,不等毀門乾脆開門迎客。 中年人站在房中央,冷然屹立虎目炯炯,手中有一把連鞘劍,外露的冷森氣勢十分懾人。 「進來吧!幹什麼的?」中年人沉聲質問:「你們最好給我滿意的解釋,我江湖客顧大同,不是不上道不講理的人,但也不是省油燈。」 房內景物一覽無遺,只有一個人,三比一,在窄小的屋內動手相搏,人多穩操勝算。 等於是亮了名號,三大漢臉色一變。 江湖客顧大同,一個亦邪亦正名氣不小的怪傑,武功深不可測,地方豪強碰上這種亦正亦邪的名人,還真懷有相當程度的畏懼,敬鬼神而遠之大吉大利。 「原來你與伏魔劍客是一夥的,分開走相互掩護令人莫測高深。」為首的大漢警覺地入房,腰刀隨時準備揮出:「那位大劍客一到本地,就迫不及待興風作浪,不久前聲勢洶洶,闖入壽春老店耀武揚威。閣下,你們到底為何而來?月華曹嬌值得你們如此勞師動眾嗎?」 「你們看出多少可疑徵候了?」江湖客臉上有難測的陰笑:「閉上眼睛掩住耳朵,滾出城找地方涼快去。從現在開始,不許你們多管閒事,趕快滾回去告訴桑大爺,咱們這些過江的強龍,不是他這條蛟所能應付得了的,置身事外是唯一保命的良方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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