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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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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去你的!」水怪不屑地搶著說:「你已經年屆花甲,已經不再是氣吞河嶽闖道立萬的年齡,居然還在招兵買馬打天下,你還能有多少精力橫衝直撞?難怪你用詭計暗算包老邪,你根本不想也不敢和他公平決鬥。」 俯身一把掀起黃泉鬼魔,快速地在老魔胸腹各處,指掌並下手法怪異,解了老魔數處被制的經穴,但在旁觀看眼中,很可能誤認他在揍老魔懲罰。 這期間,四周老魔的十餘名男女爪牙,皆不敢衝上搶救老魔,僅躍然欲動準備危急時拼命。 右側丈外那位眉目如畫,風華絕代的女郎,有意無意地抬手整理鬢腳,神態自然毫無異狀。 水怪正專心替老魔解禁制,雖然一直就留意四周眾爪牙的動靜,卻忽略了少女舉手整理鬢腳的舉動,這舉動極為平常,不可能另有用意。 一枚長僅兩寸、細小尖銳、不用絲線定向、快得白晝也難辨形影的飛針,從女郎的袖口裏飛出,相距僅丈餘,一閃即至,沒入水怪的右肋形影俱消。 水怪似有所覺,將老鬼魔向神案一推,信手輕撫右肋,其實並不專心,像是反射性的動作,某處發癢,本能地伸手摸抓,如此而已。 兩寸飛針斜貫入肉,可能針上淬了令感覺麻木的藥物,不會發生痛癢感,除非摸到針,不然便無法發現有異物進入體內。 水怪既不專心,也沒摸到體內的異物。 「你們不會再有佈迷香陣,引包老邪上當的機會了。」水怪徐徐向廟門退:「你們這些聊可名列高手名宿的邪魔外道,在嘉魚打打殺殺,必定波及不少無辜,事了遠走高飛無牽無掛。所以,你們最好明天一早便啟航,早離疆界大家都有好處。不然,哼!」 聲落,再次下意識地摸摸右肋。 「你最好少管閒事,不然老夫將出動所有的人對付你。」黃泉鬼魔咬牙切齒,一掌拍在神案上:「你如果有種,亮出你的名號。」 水怪突然上身一晃,伸手摸摸額角,扭頭用目光在爪牙中搜視,目光最後停留在女郎身上。 女郎冷冷一笑,手中劍徐升。 水怪突然倒飛出廟門,身形一閃即逝。 「他跑不出七步……」女郎急叫,躥出廟門外。 夜黑如墨,廟外草木叢生,地下不見有倒下的人,水怪顯然不會在七步外倒下。 一陣好搜,鬼影俱無,最後眾人重返殿堂。 「你的七步追魂針,怎麼可能會失效?」黃泉鬼魔訝然地向女郎問:「是不是淬藥不足?」 「不可能,師父!」女郎堅決地說:「師兄師姐親自監爐,溫淬足足十晝夜。」 「事實是那狗東西逃掉了。」 「也許……也許……」 「也許什麼?」 「他的速度太快,衝勢一發便自行急射,很可能衝落江中了,所以岸上找不到他。」女郎自以為是:「或者他的內力特異,能支持七步以上。掉下江,準死。」 女郎的意思,指出七步追魂針名稱雖嚇人,其實不是見血封喉的暗器。針太小,以活擒為主,如不擊中要害,不會在短期間致命。掉下江去,那就死定了,並非因毒發而死,而是淹死。 大江水流湍急,這時想趕到下游撈取,已經來不及了。 再說,黑暗中也無法看到漂流物。 *** 邪劍孤星不是剛愎愚昧的人,一代老邪行事經常與眾不同,如果魯莽衝動,絕活不到今天。 已經知道對方人多勢眾,妄言報復豈不自不量力? 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急不在一時。面對的三批強敵,都是江湖道上的高手名宿,名頭、聲威、武功,彼此不相伯仲,而對方的人數,最少也多出五倍。 天沒亮,他的船便遠離疆界,仇暫且擱下,丟的琴也不再提。 陰司秀才一群人,本來打算天一亮,便疾趨包老邪的船,來一次猝然攻擊。 包老邪不是不記仇的人,早晚會結算這筆賬,晚算不如早算,以免夜長夢多,這時人手足,正是一了百了的好機。 包老邪示弱一走了之,讓計算他的人大感意外。這不是包老邪的作風,他的作風是今天的事,不要拖到明天,盡快了斷不要牽腸掛肚。 陰司秀才坐在江岸的涼亭中,臉色有點不安,朝霞滿天,他蒼白的臉容卻沒增半分血色,綽號叫陰司秀才,還真有幾分像是來自陰司的異類。 對面坐著的花甲年紀的人,卻正好相反,臉色紅中帶黑,顯得健康而且氣勢威猛。 「包老邪恐怕會盯在咱們後面弄鬼,等候好機報復。」陰司秀才下意識地拍打亭欄:「他如果像鬼般陰魂不散死纏不休,會誤了咱們的大事。」 「你未免太抬舉他高估他了,哼!」老人冷冷一笑,怪眼中兇光暴射:「他並不蠢,知道成不了氣候,恐怕早就逃出數十里外了,不必為他煩心啦!」 「我總有點擔心!」 「擔心什麼?」 「包老邪不是怕事怕死的人,畢竟他是宇內三邪之一,不是浪得虛名的膽小鬼,他不會打掉牙齒和血吞忍受侮辱。我擔心的是,他可能看出什麼徵兆,聽到些什麼風聲了,所以心虛遠避,知道招惹我們,處境險惡。」 「你在說不可能的事。」老人撇撇嘴說:「雙方偶然碰在一起引發衝突,雙方在這裏皆人地生疏,事出意外,衝突的小事故十分平常。他怎麼可能有打聽的門路?我們的事進行得十分秘密,九成自己人也蒙在鼓裏,會有誰把秘密透露給包老邪?是你嗎?」 「這……」 「別提這件事了。」老人顯得不耐:「你得找機會提醒龍小輩,不要再沿途生事了,無謂的意外逗留,很可能延誤大事。咱們的時限並不真的充裕,早些到達,也有多一分準備的時間。」 「好的。」陰司秀才點頭應允:「羅老哥,你派人催促他,要比我請求他有效。那小子對我的意見愛理不理,對你卻頗為恭敬,他會聽你的。」 「也好,我會注意這件事。」 「要不要提早離開?我……我總有點……」 「有點擔心包老邪。哼!你的膽子愈來愈小了。其實包老邪的武功,並不比你高一分半分,來明的他奈何不了你,玩陰的他更不是你的對手。昨晚死掉的那個扮水怪混蛋真該死,如果沒有這狗東西干預,咱們鐵定可以脅迫包老邪就範,可以增加幾分實力,此行成功圓滿的機率幾乎可以定為十成。」 「羅老哥,你仍然認為咱們實力不足?加上另一組人馬,仍然沒有十成勝算?」陰司秀才有點不以為然:「你是否把那些人估計得太高了?」 「盛名之下無虛士,你不要高估了自己。」老人用教訓人的口吻說:「那些人有目標,有抱負,武功深不可測,不追求名利,勇敢果決,視死如歸,是真正的玩命專家。咱們除了倚仗人多之外,事實上勝算實在是有限的。」 「羅老哥,那些人到底是何來路?」 「不知道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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