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刀劍情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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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請上船好不好?」鬧江蛟在他身後高叫:「所有的弟兄皆獲有指示,必須盡一切可能好好照料姑爺……」 他火爆地轉身疾衝而上。鬧江蛟見他氣勢洶洶,驚叫一聲,抱頭飛躍豈知躍錯了方向,上不了船,噗通兩聲水花飛濺,失足落水。 「請許爺多包涵。」眾大漢急急攔住去路,惶恐地行禮替鬧江蛟求情。 他的怒火燒不起來,狠狠地一跺腳,放棄乘船的打算,灑開大步走了。 夜黑如墨,饑火中燒。突然看到前面出現燈火,不由精神一振。 原來是路旁的野店,三戶人家,門口的簾下掛了一盞燈籠,普通民宅哪有閒工夫在郊野掛門燈?野店不但供應旅客日常用品,也供應茶水食物,甚至可以投宿,但旅客必須小心,可別碰上賣人肉包子的黑店。 許彥方上前叩門,門隨即拉開了,果然是野店,店堂有食桌,另一邊則是販賣日用品的櫃面。 一名長手長腳的壯實漢子,笑吟吟地當門面立。 「客官請進,趕夜路啊?」大漢閃在一旁伸手肅客:「客官需要的,是一頓酒菜,小店保證滿意,請。」 談吐不俗,他多看了對方一眼,在一副座頭落坐,本能地對大漢興起似留相識的感覺,意念一閃即沒,便不再留意,掃了店堂一眼,聽到後面廚間有刀勺的響聲。 隨身只帶了一個小包裹,順手擱在桌上。 「我嗅到裏面飄出的肉香。」他向大漢笑笑指指內間:「準備明天的菜餚嗎?似乎我的口福不淺,給我來兩壺酒,幾味下酒菜,如何?能張羅吧?」 「包君滿意。」大漢送上一壺茶,是剛沏好的:「剛起鍋的雞,客官如果想吃豬羊,那就難了。」 「雞正好,有肉就成,我人高馬大年輕力壯,天生的酒囊飯袋,沒有肉進肚,實在填不滿五臟六廟,給我來大盤的。還有酒……」 腳步聲輕盈,幽香與肉香齊至。 「爺,這是你的大盤雞,兩壺酒。」悅耳的嗓音隨至,食盤上了桌。 「唷!你還真像個……」他似笑非笑盯著來人怪腔怪調地說,卻又不把話說完。 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,像文君當爐,對不對?」姜玉琪臉上一片嫣紅,俏巧地將食盤中的三碟香噴噴的菜餚擺放在桌上,熟練地排列碗筷:「可惜我還是沒人要的大閨女,你也不是司馬相如。」 「怎麼?你們霸佔了這家店呀?」他顧左右而言他。 他早感覺出姜玉琪對他的情意,但目前他不想牽扯感情的煩惱。 「猜想你會走陸路到南康,借用這間店而已。」姜玉琪替他斟酒,大漢則取走了盛食具的食盤。大漢是神鷹八衛之一,難怪他一見面便有似曾相識的感覺。 「你爹娘呢!」 「他們先走了,先到南康。」 「忘不了仇恨,要找鄱陽王?」 「是的,姜家的子弟不能白死。」 「仍然與范老黑合作?」 「不,我恨他們,也許,日後兩家仍有一番是非……咦!你剛才說什麼?」姜玉琪鳳目生光。 「我說了什麼?」 「我沒聽錯吧?你說范老黑。」 「是呀!江湖朋友稍有地位的人,都是這樣的叫呀!」 「你也能這樣叫嗎?他是你的泰山丈人呀!」 「莫名其妙的亂栽贜,你也相信呀?」他苦笑:「自從你們在南康出現,我一直就是你們一谷一任追殺的淫賊,在石門澗我救了你們,在一起沒說過三句話,好像一轉眼間,范老黑就一廂情願成了我的泰山丈人,這簡直匪夷所思,誰也受不了。」 「好哇!我饒不了她!」姜玉琪欣然叫,搶過他手中的酒杯,舉杯就唇。 「你幹什麼?」他抓住姑娘握杯的手制止:「你以為是喝茶呀?你饒不了誰?」 「我要喝,我高興。」姜玉琪抗議地說:「范雲鳳,我要找她,這次,我一定要殺她。」 「為什麼?」 「她……她撒謊!她說你們訂了親。我娘沖你的份上,不忍心把她斃了,我……」 「坐下來,陪我進食,好像你也餓了。」他拉姑娘坐下,取回酒杯:「把經過告訴我,看是怎麼一回事。」 姜玉琪顯得極為興奮,羞紅著臉將從兩個色鬼手中,救了范雲鳳的經過說出。 他恍然,原來是這麼一回事,范雲鳳撒謊自救,范老黑夫婦將錯就錯想造成事實,如此而已。 「本來我跟在兩個色鬼後面的,想利用兩個色鬼引出璿璣城的人,發現你們出面之後,我才放心離開的……」他也將救金陵三俠的人,濁世浪子乘機擄劫范雲鳳溜走的經過說了,最後說:「還是我留下來信記,讓范老黑的人循信記找到你們會合,直至溫飛燕的人追上你們,我才現身開殺戒製造殺雙無常的機會,沒和你們走在一起,范老黑才敢亂造謠言,真是可惡。」 「你說,那枚環釵是怎麼一回事?」姜玉琪嬌笑著問:「我……我好像有點印象……」 「你老哥沒告訴你嗎?」 「告訴我什麼?」 他將第一天到南康,在福星老店發生衝突,范雲鳳用環釵打他的經過說了。那時,姜少谷主正是當事人之一。 「給我,我要。」姜玉琪向他伸出晶瑩的玉手,笑容得意極了:「別小氣,你不會捨不得只值三十兩銀子的金飾吧?」 「你替我完璧歸趙好了。」他毫無機心地說,順手從腰間的百寶囊中,取出環釵送入纖掌。 「許大哥,這可是你心甘情願給我的。」姜玉琪粉臉羞紅,一抹羞笑十分動人,亮晶晶的明眸綻起異樣的光彩,將環釵小心地藏入腰間的精繡荷包內。 「是呀!我不想和他們打交道,由你轉交比較省事些。」他信口說,還沒領悟姑娘話中的玄機。 「對啊!但願如此。哦!你一定要去璿璣城嗎?」姜玉琪立即將話題岔開。 「鄱陽王這怕死鬼,這是他唯一的機會,躲在城裏集中全力自保。」他眼中出現濃濃的殺機:「權勢發展某一程度擁眾自保是唯一的良方。他達到財勢的頂峰,貪生怕死的心態表露無遺,所以不敢也不必和武功比他高強的人拼命,逃回城才是最聰明穩當的辦法。」 「讓我一起去……」 「你?你算了吧!」 「一谷一莊的人都要去,金陵三俠的人也……」 「誰去也都與我無關,你們最好不要煩我。」 「你不覺得多一些人……」 「多一些人,也多一些顧慮。你們這些人,各自為政各有主張,三個和尚沒水喝,好了算了,不談這些,我餓了,吃飽了還得趕路呢!」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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