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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九


  ▼第十九章 迷倒煞神

  許彥方以猛獸的裝束,在山林間時隱時現,把江右龍女一群人,引至九奇峰以東一帶奔忙。

  不久便換了裝,洗掉斑紋,回復本來面目,悄然攀山越嶺向西北一帶峰巒急趕,穿越仰天坪,疾趨圓通山一帶現身。

  他的速度極為迅疾,這可以表示他與扮猛獸的人無關,也與縹緲神魔那些人無關,所以他必須早早現身。

  他確信華陽夫人恨透了璿璣城的人,不會暴露他的根柢。

  他並不知道一谷一座的人,昨晚在圓通寺留宿。

  園通山南面是石耳峰,峰下就是廬山的名寺圓通寺,東距第一大寺東林寺約二十餘里,這座圓通寺的名氣並不比東林寺低多少。

  他是從白雲巖這條山徑穿越的,繞過峰角的松林,便看到氣象恢宏的圓通寺呈現在眼前了。

  向右一看,他愣住了。

  一座涼亭建在山嘴上,型式與圓通寺的夜話亭完全不同,這是便利遊客遠眺的雙層高亭,亭西兩里左右就是圓通寺的巨大山門。

  亭外站著兩個人,赫然是姜少谷主和姜玉琪兄妹。

  雙方照面,相距已不足百步。

  他想重新退入松林,他已經來不及了。

  「許兄,真是你呀!」姜玉琪嬌滴滴的嗓音悅耳極了,歡愉的雀躍神情溢於言表。

  可是,姜少谷主的表情卻大相徑庭。

  「你……你不要過來,不要……」姜少谷主驚惶地大叫,彷彿把他當成瘟神。

  他心中一動,笑吟吟地向前邁進。

  姜少谷主發出一聲長嘯,向圓通寺的人示警。

  「哥,你不要驚動范老黑的人嘛!」姜玉琪向乃兄大聲埋怨:「你走好不好?早知道你沉不住氣,我才不會和你出來走動呢!」

  小姑娘不理會乃兄的反應,小鹿似的向前急迎。

  「妹妹,危險,快退……」姜少谷主驚叫。

  「哈哈!姜少谷主,你才有危險。」他大笑,從小鹿似的飛奔相迎的姜玉琪頭頂飛越而過,以狂野的聲勢向涼亭猛撲。

  姜少谷主大喝一聲,虛空連拍三掌,剛猛無比的掌勁以雷霆萬鈞的聲勢,向撲來的人影湧去。

  情急拼命,這三掌真可將丈外的人震爛、擊飛。

  可是,許彥方也連撥三掌,將襲來的掌勁一一引偏,僅腳下略為遲滯而已,仍然豪勇地疾進。

  姜少谷主這才真正明白,上次挨揍挨得一點也不冤,以十成勁全力發掌攻擊也擋不住許彥方的衝勢,拼智慧更毫無希望啦!

  他立即向亭側飛掠,向圓通寺狂奔而走,像是見了鬼。

  「請不要動手!」姜玉琪一面回頭急奔,一面焦急地大叫:「許兄,有話好說……」

  「找回頭再找你算賬。」許彥方扭頭叫,狂追姜少谷主,腳下卻不用全力。

  姜少谷主連剩餘的精力全卯上了,輕功本來就傲視武林,鷹翔身法號稱天下無雙,這一全力施展逃命,還真令人刮目相看。

  山徑一線,一面是陡崖,一面是峻坡,速度太快如果控制不住,失足掉下去性命難保。

  「殺人償命,欠債還錢。」許彥方一面道,一面用打雷似的大嗓門怪叫:「你從背後打了我一記六陽神掌,這筆債你必須償還。」

  「站住!不要扮兔子逃命,不要丟你老爹姜老邪的臉。」園通寺方面,已出現大批急掠的人影。

  他的話,就是說給那些人聽的。

  姜少谷主哪有勇氣站住還債,逃的速度更快,好幾次幾乎衝落陡坡,險象橫生。

  「許兄,求求你……」姜玉琪拼命尖叫,真怕許彥方追上乃兄下毒手,在這種地方交手,差勁的一方隨時都可能送命,手足連心,她怎能不焦急?

  叫喊聲突然中止,叫喊的最後聲調也有異。

  許彥方突感心潮洶湧,這種叫喊聲令他心中發緊,不祥的感覺象浪濤般撼動了他的內心深處。

  本能地扭頭回顧,吃了一驚。

  本來落在他後面二三十步的姜玉琪不見了,而下面峻峭的崖坡草木簌簌而動。

  他第一個念頭是:「姜玉琪不慎失足掉下去了。」

  他對姜玉琪頗有好感,對姜少谷主也沒有太深的仇恨,他事先也沒料到迴鷹谷的人在圓通寺,姜玉琪失足掉下去,他豈不成了害死姜玉琪的兇手?

  他不假思索地回頭急奔,心中暗叫不妙。

  陡峭的崖坡長滿了雜樹野草,身手靈活武功高明的人,如果不心慌意亂,不難抓住草木穩住下墜的身形,不致於直墜山腳粉身碎骨。

  到了姜玉琪下墜處向下察看,十餘丈下草木森森中,可看到依稀的人影竄走,以斜方向急降,草動枝搖看得真切動人,人如果控制不住向下墜落,必定直線翻滾而下,怎麼反而以竄定的身法斜移的?

  他心中一寬,但不假思索地手腳並用向下急降。

  姜少谷主已和趕來的人會合,人多膽氣足,回頭準備擒敵,卻發現小徑上已空闃無人。

  許彥方不見了,姜玉琪也失了蹤。

  廬山天然的岩洞不多,各處可藏小獸的崖穴卻不少。

  這些崖穴皆位於峰麓下,尤以黃龍潭、三疊泉、九奇峰一帶最多。

  不但可藏野獸,也可供遊山客或獵戶暫避風雨,但不熟悉山區的人,卻不容易找得到。

  鑽入一座古林,肩上扛著姜玉琪的夜遊僧得意洋洋,一手排枝分草急走,出現在崖下的岩穴前。

  天空中濃雲洶湧,崖下霧氣漸濃,似乎要下雨。

  山區中經常風雨驟至,平常得很。

  濁世浪子坐在崖下,無所忌憚地生火烤一隻大山雄,肉香四溢,午餐有著落了。

  聽到枝葉聲,他一蹦而起,警覺地將佩劍挪至趁手處,一手仍握住穿著烤肉的木棍。

  看清來人是夜遊僧,神色一懈。

  「咦!你弄到一個女人了?」他頗感意外地問:「你夜遊僧白天也幹活了,好現象,喂!弄到什麼人?」

  「姜老邪的大閨女。」夜遊僧急急進入崖穴,將人往地下一放:「哈哈!不費吹灰之力,躲在不可能躲的路旁陡坡下,出其不意手到擒來,妙極了。」

  這座山崖形如半月,高有兩丈,寬卻有四丈餘,不但可避風雨,甚至可以闢室而居。

  姜玉琪不但啞穴被制,身柱的經脈也被制住,既無法說話,也無法動彈,看到濁世浪子,她知道完了,同時也知道突然制住她的人是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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