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刀劍情 | 上頁 下頁
二三


  「只要你陳老兄被人認出身分,你死定了。」陰手李奎厲聲說:「咱們的人中,也有不少人知道賢昆仲暗中前來助拳,在下就是其中之一,只要有一個人落在迴鷹谷的人手中,還怕這位仁兄挺得住酷刑不將你們招出來?」

  「老天,我得走。」陳兄大驚失色,向鄰座的乃弟叫:「趕快,咱們連夜遠走高飛。」

  「東門老弟,你必須把姜姑娘給我帶走。」陰手李奎向濁世浪子厲聲說:「但願你不曾污辱她,不然……」

  「不行,我絕不將人交出。」濁世浪子沉聲拒絕:「你們如果怕死,向迴鷹谷的人說明好了,好漢做事好漢當,讓迴鷹谷的人,在天底下人世間找我,我不怕他們,有姜姑娘在我手中,我怕什麼?今晚我就把人帶走,天下大得很呢!讓他們找我好了。」

  「東門老弟,你……」

  「不要說了。」濁世浪子堅決地說:「我費了不少心機吃了不少苦頭,好不容易把這丫頭弄到手,怎能把人交給你?她是我濁世浪子的護身符,是我與迴鷹谷主談條件的本錢,光棍不擋名利的路,李兄。」

  「你知道這會枉死多少人嗎?」

  「天下的人死光了,也與我無關,我不死就成。再說,我已經打聽出有了代罪羔羊。」

  「代罪羔羊?」

  「對,代罪羔羊。」

  「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風塵浪子許彥方,他就住在岳麓賓館,本來就與迴鷹谷的人有過節,前些天我潛伏在賓館等候機會,小丫頭鬼精靈不上當,但不知道是我,咬定是風塵浪子所為,曾經大興問罪之師……」

  「哈哈!」

  突然,廳門外傳來震耳的狂笑。

  眾人吃了一驚,駭然驚起。

  「風塵浪子!」陰手李奎脫口驚呼。

  「閣下記性很好。」許彥方讚許地說,踏入廳中注視著濁世浪子笑笑:「你這混蛋那天晚上,用鐵臂功下毒手,我真沒料到是你這與我同列第三流人物的濁世浪子。你的鐵臂功火候甚佳,足以名列一流高手之林。天下間知道你具有鐵臂功絕學的人,恐怕沒有幾個。王八蛋狗東西,你居然把我當做代罪羔羊,我敢打賭,你一定曾經向某些人散佈嫁禍謠言,說風塵浪子是擄走姜姑娘的人,所以姜少谷主才一口咬定我擄走了他的妹子,去你娘的!你這傢伙好陰險惡毒。」

  「你這混蛋可不要血口噴人。」濁世浪子也潑野地大罵:「我只是放出風聲,說是浪子所為而已,可沒人指明你風塵兩字,天下稱浪子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,咱們成名的就有四個。」

  「可惜你的詭計白用了,迴鷹谷的人已經證實我風塵浪子是清白的。」許彥方向前逼進:「現在,該你我兩人了斷啦!」

  「你混蛋!你配?」濁世浪子跳起來:「你還不配替大爺提鞋,哼!大爺今晚就替你除名。」

  「割雞焉用牛刀?」主人浪裏鬼憤怒地阻止濁世浪子撲出,舉步上前:「這混蛋擅自侵入,那將我浪裏鬼放在眼下?我要剝他的皮。」

  陰手李奎知道許彥方深藏不露,卻不阻止浪裏鬼逞英雄。

  浪裏鬼的武功,比起太湖三水妖差了十萬八千里,太湖三水妖也奈何不了許彥方,浪裏鬼怎行?

  陰手李奎樂得看熱鬧,陰陰乾笑退至遠處作壁上觀,可知這傢伙是個夠陰險,胸有城府的人。

  「你想做真的鬼嗎?」許彥方泰然背著手笑問,毫不介意已逼近至八尺內的浪裏鬼。

  「你這不知死活的混蛋!」

  浪裏鬼憤怒地咒罵著,衝上一記黑虎偷心鐵拳疾飛,竟然毫無顧忌地走中宮強攻,真沒把一個三流浪子放在眼下。

  這傢伙本來就在濁世浪子面前稱老大,風塵浪子的名頭與濁世浪子相等,手底下能有多少分量?預計這一記快速兇猛的鐵拳,保證可以把許彥方打得半死,甚至會洞胸穿腑。

  勝利永遠屬於沉著冷靜的人,許彥方不但沉著冷靜,而且神態輕鬆,浪裏鬼違反了兵家的大忌,善戰者不怒,善勝者不興。

  砰一聲大震,浪裏鬼飛摔在廳門口,要不是門檻高有尺眾擋住了身軀,真可能滾出去天井外。

  怎麼被摔飛的?連在一旁冷靜留心觀察的陰手李奎也沒看清變化。

  「你,跟我去見迴鷹谷的人。」許彥方指著濁世浪子沉靜地說:「以便確證我風塵浪子,不是擄劫女人的風流色鬼,你說過的,好漢做事好漢當。」

  浪裏鬼被摔飛,濁世浪子並不感到太意外,那天晚上出其不意狹路相逢用鐵臂功下毒手,自己的手臂反而受了傷,已知許彥方的真才實學,絕不是浪裏鬼這種浪得虛名,卻又妄自尊大的人禁受得起的,但卻沒有想到,浪裏鬼一照面便躺下了,怎麼可能相差如此懸殊?信心一失,鬥志便沉落。

  「去你娘的好漢!」濁世浪子憤怒地大罵:「大爺哪有閒工大去確證你的清白?少做你的春秋大夢,少管大爺的閒事,滾你的!」

  最後一聲叱喝傳出,案桌、交椅、茶具、燈檯……像暴雨般向許彥方飛砸,燈火搖搖中,濁世浪子的身影,消失在幽暗的內堂口內。

  變生不測,誰也沒料到濁世浪子會用這種怪招脫身,許彥方剛抓住砸來的一張交椅,濁世浪子已經走了。

  內堂幽暗,到處可以躲藏,如何去找?

  「咦!這傢伙怎麼像個潑賊?」他放下交椅訝然叫。

  「他是個機警精明的老狐狸,一看風色不對就抽腿,是暗算偷襲的專家;從不和強敵拚硬仗!」陰手李奎苦笑。

  「他這種人,活的比任何人都長,比任何人都活得如意,他怎肯跟你去見迴鷹谷的人送死?」

  濁世浪子一走,乾坤雙惡陳家兄弟,也乘機悄然溜之大吉,穿天井跳牆而遁。

  「難怪他只能和我一樣,在三流人物中鬼混。」他笑笑說:「他的鐵臂功,足以在一流高手中稱雄。」

  「像閣下一樣真人不露相,不引起注意,活動方便無往而不利,不是嗎?」陰手李奎語帶諷刺:「這次金陵三傑請來助拳的人中,他就是最不受重視的一個,只分配他打探傳訊,搖旗吶喊,所以他可以自由活動,才能利用機會從中取利,把姜姑娘弄到手,誰會想到是他所為?」

  「你不是知道了嗎?」

  「見到乾坤雙惡陳家兄弟才知道的。」陰手李奎苦笑:「而且見到他們三人在一起才明白的,三個好色的人在一起,就知道誰是主謀了,只有濁世浪子才有勾引女人的本錢。」

  「我想,你們也想利用姜姑娘,來威脅迴鷹谷的人,沒錯吧?」他提出尖銳的問題。

  「這……糟!我得去追蹤乾坤雙惡索人。」陰手李奎避開話題,立即匆匆出廳走了。

  他搖搖頭,舉步出廳。

  浪裏鬼躺在天井裏,摔昏了。揪起浪裏鬼,給了對方不輕不重的五六耳光,浪裏鬼嗯嗯地叫了兩聲,被打醒了。

  「清醒了吧?」他揪住對方的衣領兇狠地問:「我在等你把我剝皮呢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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