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刀劍情 | 上頁 下頁 |
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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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先留意城外的地勢,城內的構造我準備用三天工夫指導你。」天機星君用手指指點點:「半面臨水,崖高十三丈激流成河,浪濤洶湧,裏內水域草木雜浮,所以,往來鄱陽的船隻,皆不敢往東靠,這也就是廬山這一面沿湖有城鎮,能成為大埠的原因,湖東永遠繁榮不起來。所以,從臨湖的絕崖接近,那是不可能的事,你必須從城東的一面接近,就必須闖他的外城禁壘……」 「且慢,老伯。」他急急插嘴:「船可以接近至一里以內嗎?」 「不能,連鄱陽水賊的船也不敢接近,太危險,一個浪就可以覆舟。」天機星君說:「如果能航行,官府為何浪費無數的人力財力,另挖一條新開河直通縣城?再說,那十餘丈高的懸崖,連毛蟲都爬不穩。」 「唔!總比與那些死的機關秘壘拼命好得多。」 「不必在臨湖一面打主意,那是不可能的絕地,現在,我們來仔細研究內城的形勢……」 *** 三天,並不是每天都埋頭在研究上用苦功的,因此,許彥方有他自己活動的時間。 白天,他得耽在客店裏,以免引起外界的注意,天亮之前,他必須出現在自己的客房裏,免得店伙大驚小怪。 他在天機星君的秘室,花了一個更次的功夫,把璿璣城外圍的形勢研究得有了大致的輪廓,臨行,天機星君告訴他,以後三天的深入研究,必須在每晚的二更正開始,白天絕不可以前來,因為天機星君白天有正常的工作和應酬。 天機星君目前的身分,是府衙的刑房三師爺之一,姓沒改,姓呂,名改了,叫莊,在府城,呂師爺小有名氣,但並不引人注意,任職府衙十二年,前後換了三位知府大人,衙門裏的小吏幾乎是世襲的,不隨知府的進退而更易,所以算是府衙的元老了一,誰也不知道他是三十餘年前,便已名動江湖的怪傑天機星君呂宙。 他的兄長掌理乾坤呂宇,更是以機械之學名動宇內的人物。 呂家兄弟已在江湖消失了二十餘年,下落已無人得悉,江湖朋友已把他倆淡忘了,誰知道這位呂師爺呂莊,就是當年江湖大豪們,全都願花重金羅致的怪傑。 據說,這兄弟倆皆已獲得魯班祖師的真傳,道術的根基也極為深厚,武功修為也深不可測,他倆愛財愛珠寶,也是江湖朋友耳熟能詳的事。 離開星君的秘室,已經是四更將盡,他滿懷興奮地飛簷走壁,返回岳麓賓館。 剛從小巷子躍入客院的圍牆,一叢花樹下突然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,一落一出,劈面碰上了。 雙方都大感意外,也不假思索地閃避,同時本能地出手護身,要撥開對方防範意外。他是無心的,手上沒用真力。 黑影卻是有心人,一掌撥出,內家真力發如山洪,顯然早有警覺,碰上了立即下重手攻擊。 一雙小臂接觸,「噗」一聲響,許彥方驚叫一聲,斜衝出丈外,幾乎失足摔倒,右手幾乎骨折,吃足了苦頭。 黑影本想再次追擊,卻發現另一黑影飛掠而至,立即放棄追擊,快速度竄入另一叢花樹下,一閃不見。 許彥方無名火發,扭身猛撲。 另兩個身材稍矮的黑影,恰好急射而來,又碰上了,不由分說,四掌連續攻出,快逾電光石火,手動真力澎湃,顯然也毫不客氣地用內家真力進攻。 這次他不上當了,冷哼一聲,狂野地切入,掌發如迅雷疾風。 他以為這兩個人,是先前黑影的同伴,黑夜中無暇分辨,野性被引發立還顏色。 「啪噗噗!」暴響似連珠,黑夜中貼身交手,不可能自己不被擊中,只須保護住要害,挨幾下平常得很。 他接了三記重擊,但未中要害,僅感到打擊力十分沉重,傷不了他,而他在這電光石火的接觸中,分別擊中兩黑影七掌之多。 香風中人欲醉,原來這兩個黑影是女人,難怪身材短小,怪的是纖纖玉掌竟然如此沉重,真力直透體內,不像出於女人柔若無骨纖手呢。 兩女被打得向兩面震飛出丈外,傳出驚駭的叫聲。 他吃了一驚,果然是女人。這瞬間,他看到對方似曾相識的面貌,及時收回追擊的虎掌。 「是他!這登徒子惡棍。」對方也看清他了:「再三騷擾,罪不可恕,小姐,斃了他!」 原來是傍晚小亭中的四侍女之一,正是那位諷刺他是登徒子的俏侍女,口中在叫,卻不敢撲上,挨了四記不輕也不重的重掌,大概吃了苦頭,想撲上也力不從心,身形搖搖欲倒。 那一位正是綠衣少女,右外肩、右胯、右肘,各挨了一掌,身形踉蹌,也差點穩不下馬步。 聽口氣,兩女不是剛才那個黑影的同伴,而是追那黑影引起了誤會。 此時此地,有理說不清,他也不想解釋,店中人如被驚起,他麻煩就大了。 身形一晃,他溜之大吉。 「咦!人呢?」綠衣少女驚呼。 「哎呀!不是鬼吧?」侍女更感驚恐,眼一花便形影俱消,真像鬼魅般在眼前消失了,怎能不驚? 「你真看清他的面貌?」綠衣少女問,用目光警覺地向四周搜視。 「沒錯,小姐,是他。」侍女肯定地說。 「可是,他為何向外逃?」 「這……」 「回去找他。」綠衣少女恨恨地說。 「小姐,不可魯莽。」侍女急急阻止:「無憑無據,他一口否認,豈不……」 「我不管,接二連三摸近窗外窺伺,定然是萬惡的……的……我絕不放過他!」綠衣少女恨聲說:「天一亮你就去把經過告訴我哥哥,要他帶幾個人來,把這該死的東西處理掉。」 「可是……可是這人的武功……」 「所以才要我哥哥來!我擊中他三記排山掌,他竟然毫無損傷,我們對付不了他,哼!必要時,我會用劍來對付他的。」兩女一面走,一面咒罵不絕,一口咬定許彥方是夜間再三騷擾的人,恨得牙癢癢地。 許彥方卻毫無所知,回房睡大頭覺。 *** 後街的另一座客店中,襲擊許彥方的黑影,貓似的竄入了一間上房,關上窗挑亮了油燈,脫衣檢查有點不便的右小臂。 右小臀外側,紅腫了一大塊。 這是一位相當出色的年輕人,英俊、魁梧,有一雙精光四射的大眼,黑色的勁裝外面用青袍掩住,腰帶上佩了一把精緻的尺八龍紋匕首。 他在床上用藥油擦手臀,左手熟練地按摩。 「我這一記鐵臂功以九成真力一擊,不但沒將那傢伙擊傷,我的手臂反而受創,這傢伙可怕極了,奇怪,迴鷹谷那有如此高明的人物?絕不是神鷹八衛,即使是,也傷不了我。」 他一面嘀咕,一面推拿活血:「哼!我不怕你帶了再高明的人在身邊護花,早晚我會把你弄到手的,不怕你飛上天去,你畢竟不是真的鷹,我濁世浪子東門振芳想要獲得的東西,必定可以弄到手,絕無例外,你是我的。我從來就沒失敗過。」 房門響起三聲輕叩,然後又叩兩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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