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原魔豹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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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有,而是極為詭異的引招。老實說,任何人在我的猛烈狂野攻擊中,絕不敢掉以輕心信手揮劍接招。所以他的劍一動,我的心就生警兆,幸好逃過這一劫。」 「他真的有那麼厲害?」老劍客似乎仍有點不信,因為他們三人是從屋後潛入,解決左右鄰的侍衛,並沒看到雙方交手的光景。 「豈只是厲害而已?」張家全猶有餘悸:「他最後用元神馭劍一擊,假使我晚一剎那逸出,恐怕已骨肉化泥了,我已經耗去七成真力,那能禁得起他全力一擊?」 「那……咱們豈不是永無勝算了,連你都禁不起他全力一擊……」 「不然,他奈何不了我。」張家全的語氣十分堅定。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他先發制人,事先已蓄勁以待,我後一剎那運功相抗,措手不及只有挨打。下次,哼!」張家全咬牙說:「他再也佔不了便宜,他的無量神罡火候,還剋制不了我的凝聚相成大真力,鹿死誰手,不久便可分曉。由於我只能採取守勢,兩儀真力無法凝聚,所以被他迫得岌岌可危,有備攻無備,當然讓他神氣一時。現在,我們來策畫今晚的打擊大計,我們也來有備攻無備。」 「對,真得事先策畫。」飛虹劍客說:「你是狩獵的大行家,我們都聽你的。」 「眾志成城,這得借重兩位老前輩的經驗與見識。」張家全變得謙虛了:「從明日起,顯通寺共有三天大法會,咱們不能讓他們安安逸逸地祈福消災。你們先歇息養精蓄銳,我打算到觀海寺去看看。」 「去幹什麼?我們的目標在顯通寺呢。」飛虹劍客問:「觀海寺那些走狗奴才,不值得理睬。」 「我總覺得有某些地方不對。」張家全劍眉深鎖。 「什麼不對?」 「走狗奴才應該在佑濟寺附近至沐浴堂一帶佈置搜索才對,沐浴堂已經顯得太遠了。他們在觀海寺有何陰謀?五台附近有警,他們要半個時辰以上才能趕到,還能派得上用場嗎?那個什麼威勇侯馬佳蘭察,難道把這些走狗奴才帶來遠遠地看熱鬧?」 「依你的估計……」 「一定另有陰謀……」 「如果我所料不差,他們一定會乘夜撤回台懷鎮,散佈潛伏在顯通寺外圍佈伏,斷我們的退路。我的打算是,一舉擊潰走狗奴才,讓顯通寺的人以為我們轉移目標,心理上鬆懈戒心。另一方面,也解除我們退路被封鎖的隱憂,一舉兩得。」 「那就一起前去吧!」飛虹劍客說:「一起行動……」 「不,人多了反而讓他們提高警覺。再說,這裏需要有人留心動靜。」 「我是一定要和你一起去的。」尹姑娘鄭重地說:「任何計畫,你都休想把我撇開,我是當真的。」 「你需要充分的休息呢!」 「胡說!你才需要充分的休息呢!」 「好吧,好吧!」張家全拗不過態度堅決的尹姑娘:「趁天色還早,我們去跑一趟。」 *** 從龍泉關至台懷鎮,近百里山道中,有不少寺院可以住宿,月明池的觀海寺還是規模中等的,也有十餘間殿堂,目下僅住了二十餘名喇嘛在內苦修。 天一黑,簡直鬼打死人,偌大的寺院,住在裏面真需要有相當大的膽子。 觀海寺距顯通寺將近三十里,平時香客得走上半天。顯通寺有事,這裏的人的確不可能及時趕往支援。 寺位於群山的牛嶺間,向東,群山向東下展,峰巒連綿,據說可以在天晴時看到大海。 天色已近黃昏,道上行人絕跡。 寺內的容院,四周警衛森嚴,許多便衣人員佈崗站哨。山門外建了旗柵,千餘面各色旗幟迎風飄揚。 兩名帶刀警衛,監視著大道的動靜,除了飛禽走獸,已經看不到人影。 飛禽走獸是無害的,所以警衛也覺得自己是安全的。 至於是否真的安全,他們心中有數,在這種山林古剎中,要想真的安全不是易事,林深草茂,任何地方都可以藏匿兇手刺客,任何方向都可以接近。 警衛只能嚇唬一些安分守己的百姓,嚇唬不了亡命的兇手刺客。 一個淡淡的人影,從寺西的紅牆翻越,禪房的人自然不可能發現,客院的幾處警衛也一無所覺。 這人是張家全,悄然深入中樞,憑他的本能和銳利的視力聽覺,他可以早一步發現警衛,而警衛卻無法發現入侵的人。 伏在客院側方的偏殿暗影中,他可以看到客院大半部活動範圍內的動靜。 仔細看了許久,他感到納悶。 有不少人進進出出,也有許多人親自往廄房照料自己的座騎。 這些人中,似乎沒有幾個真正的漢人,若面貌,幾乎可以確定是滿人,儘管偶然可以聽到他們用漢語交談,有經驗的人可以分辨出其中帶有濃濃的遼東腔。 他有點恍然,這些人根本不是講武堂的漢奸走狗,而是內府三旗的準侍衛子弟,年輕的侍衛後備人才。 他很有耐心,繼續偵察。 也沒有夏都堂的人(代表大同軍方安全人員)。 也沒見到白狐、和川堡四傑那些人(代表大同民政方面的安全人員)。 講武堂那些教頭們到何處去了?那些穿漢人裝束的教頭是假的,真的漢奸奴才躲在何處? 他潛行的技術極為高明,伏地爬行無聲無息,真像一頭潛伏伺伏的豹,在各處潛行數遍,心中了然:這裏是誘餌,不值得他動手。 臨行,他到了客院後面的香積廚附近。 不少丁役在準備晚膳,忙亂中,他悄然潛入,在水井邊守候片刻,果然等到一個打水的人。 他像豹一般撲上,一掌把人劈昏,扛上肩竄至院角,悄然撤走。 ▼第二十三章 懷柔手段 內府三旗子弟,都是所謂皇室親貴,能遴選進入三旗侍衛營,幾乎全是佳子弟,所以每個人都帶有奴才跟班。 這位打水的人,是真正的奴僕。 夜幕降臨,山林中獸吼四起,風聲像波浪,人在這種荒山野嶺中,膽氣不夠真會嚇昏。 這位二十多歲的奴僕頗有膽氣,被冷風一吹,陡然甦醒,挺身拔起,居然不曾嚇昏。 林中黑暗,這人居然沉得住氣,定下神伸手摸索而行,奔出十餘步,這才開始顯得慌張,不知該往何處走才好,心一慌便撞上了一株大樹,枝葉搖搖。 「喂……」這人焦灼地張口狂叫。 「喂……喂……喂……」山谷的回聲綿綿不斷傳回,但沒有其他的回音。 「喂!」這人再次大叫。 「嘿嘿嘿……」黑暗中傳來一陣刺耳的陰笑聲。 「哎呀……」這人嚇得跳起來,立即躲在一株大樹下發抖。 「嘿嘿嘿……」陰笑聲又從另一方向傳來。 這人膽氣不弱,大概已聽出是人聲。 「什……什麼人……」這人壯著膽急聲問。 「善財菩薩……」直震耳膜的嗓音傳到。 按著,三丈外出現一個高度幾近兩丈的人影,無聲無息地接近,顯現。 「菩薩慈悲……」這人驚叫著爬伏下來磕頭,一面五體投地叩拜一面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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