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原魔豹 | 上頁 下頁 |
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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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哎……」鐵金剛雙手捂住臉,狂叫著仰面便倒,接著大概想起後倒怎能捂著臉?也許是反應的本能恢復了,後腦將撞及樓板時,雙手後伸撐住了。 雙頰立即泛白、變紅,口中溢血,可能有大牙斷了。 「所以我想,不如先來。」姑娘的笑容絲毫不變,似乎剛才並沒發生任何事,她也沒有揍人:「免得你們多費心,攆我離店會有損鳳台老店的聲望;派人搬弄絆馬索,可能恰好碰上辦案的公爺,那會殺頭的。」 她這兩掌,把四個土霸打醒了。 不等鐵金剛爬起,老二地理鬼隔桌伸手虛空一點,指風疾射四尺外的姑娘胸口七坎穴,出手相當夠功力。 姑娘纖手微抬,襲來的指風一而散。按著扣指一彈,一無勁風二無氣流波動。地理鬼感到左耳一震,伸手急摸,摸了一手血,原來耳輪穿透了一個指大的孔,鮮血如泉。 「老天爺……」地理鬼盯著滿手血叫天。 老四赤練蛇不信邪,大喝一聲劈胸來一記毒龍出洞,拳風虎虎,勁氣如潮,桌上的茶具隨餘勁飛起。撼山拳,內家拳中相當可怕的拳功。拳風一近姑娘身前,無聲而散,而姑娘的纖手,卻排氣而入。 「噗」一聲輕響,她的食、中二指,閃電似的敲在赤練蛇還來不及收回的拳背上。 「咬唷……哎……」赤練蛇疾退,左手捧著右拳,臉色泛青,痛得頰肉不住抽搐。 太行彪完全清醒了,拔腿便跑,向室門衝。 糟糕,下身前衝,上身卻往後仰,原來小辮子被姑娘伸兩個手指捻住了。 「饒命……」他崩潰了。 「你們都坐下。」姑娘仍然媚笑如花:「你們四位爺都是英雄好漢,區區小傷算得了什麼?砍掉腦袋的痛楚也承受得了,是嗎?」 誰敢不坐! 四個人抖索著,捧著被打處,戰戰兢兢畏畏縮縮坐回原處。 「小姑娘,恕……恕咱們有眼……不識泰……泰山……」太行彪幾乎要哭了:「你……你就高抬貴……貴玉手,放……放咱們一……一馬。」 「你們在陰謀計算我,對不對?」 「老天爺,你……你是挖……挖好了陷阱,讓……讓人睜著眼睛往……往下跳。」太行彪叫起屈來。 「我挖什麼陷阱!」 「一進店,你……你怯怯生生,像……像個弱不禁風的千……千金小姐……」 「難道我不是!」 「算我太行彪走……走多了夜……夜路……」 「你說我是鬼?」 「不!不!不是這意思……你說吧!姑娘,千錯萬錯……都是我錯,你說怎辦?」 「你們不想再受懲罰吧?」 「當然,咱們又……又不是白癡。」 「有條件。」姑娘不笑了。 「條件?這……」 「四天前,到了一批人馬,一到貴地,人馬便平空失了蹤。為首的人姓海,是位英俊的公子爺,就在貴店落腳。我要知道這些人的去向。」 「他們往南走了,我們怎會知道?」太行彪不抖索了,這條件根本就不算條件。 「沒有,我是從天井關回頭追尋的,人馬沒過天井關,就在這裏到天井關一段路上失蹤的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打聽不出來,那就是你們謀財害命計算了他們。」姑娘神色一冷,聲色俱厲。 「老天爺明鑒……」太行彪又叫起來。 「你叫天也沒有用。」姑娘咄咄逼人:「當然你可能不會,但我不能不懷疑,你們有謀財害命的前科。」 「我……」 「給你三天工夫,找不到,唯你是問。」 「好……好吧!」太行彪屈服了:「只要在這段路上失蹤,我一定找得到線索。」 「守口如瓶,任何消息不許透露,消息必須盡快告訴我,走漏了,我挖出你們的招子來,記住沒有?」 「我……我記住了…… 「三天。」 聲落,白影一閃便消失在室門外「我的天!真是見了鬼了!」四個人同時叫起苦來。 *** 天井關,也叫太行關,號稱天險。 有一隊八旗兵駐紮,盤查行旅,搜捕罪犯,勢難飛渡。 關上的駐軍最近戒備特別森嚴,不知何時調來了一群七七八八服式怪異的人,晝夜不停滿佈山區,搜捕一個老人、一個小孩,一對中年夫婦。 關阻止得了正正當當的行旅,阻擋不了冒死偷渡的亡命。據說,四個人是從南面偷渡過來的,可能仍然在山區潛伏,因為從南面跟蹤追來的人來得很快,這四個老少不可能那麼快就遠走高飛了。 這一帶的山勢是向南走的,天井關就是山口,俯瞰著向下逐漸南降的群峰,下面六十里外便是黃河北岸的河谷平原。 人只要從其他山峰偷渡,官兵是無可奈何的。 偷渡山區非常危險,翻山越嶺舉步維艱,在緊迫追捕下,帶了一個八歲的小孩,能逃得了多遠? 天羅地網佈下了,負責搜索的人愈來愈多。 兩天前,五行堡的人化裝商旅,離開澤州便失了蹤,與姓海的一群人一樣,不明不白形影俱消。 這天一早,一老一少抵達一處山峰下,老人背上的小孩已經睡著了,老人自己也疲勞得走不動啦。 前面三十餘步,一對中年夫婦在開路,手中各握了一根鐵棍,分枝撥草步步急行。 「天亮了,得趁早找地方藏身。」中年婦人向同伴說:「等公冶前輩趕上來再作打算,你回去幫他們一把吧!這一夜真夠他老人家受的。」 「我還不是一樣?」中年人插好鐵棍苦笑:「每人背半個時辰,那小鬼似乎重得像條牛!」 「背久了就重啦!」婦人無可奈何地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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