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野龍翔 | 上頁 下頁 |
二九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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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是無辜的。」他喃喃地說:「也是一個可憐又可敬的姑娘。」 他不僅是可憐冷魅,可憐與同情而發生的愛情是不正常的。他想起了中毒後那一段可怕的遭遇,如果沒有冷魅在旁照顧,他可能屍骨早寒了。 可憐、同情,加上感恩,愛情就這樣發生了。 世間能有幾個傻女人,肯伴著一個將死的男人,不畏一切兇險走向死亡的旅程?這份愛心和奉獻,是很難令人拒絕的。 「我知道她是無辜的。」家鳳幽幽地說:「她目下身陷虎穴,囚在何處仍無法查出,你準備怎辦?」 「我會把這件事解決的。」他沉著地說。 「去香堂先救人?」 「香堂秘壇沒有人質。」 「咦!香海宮主……」 「香海宮主消息不確實。」 「那……」 「目前我還沒有確證,不過已經有了一些線索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目前說什麼都是猜測之詞,言之過早反而誤事。」他拍拍辛文昭的肩膀:「辛大哥,你們先回鎮,我要到處走走。」 「你要往何處去?」辛文昭問。 「佈一些疑陣,設一些圈套。」 「不要人幫忙?」 「人一多,法術就不靈了。」 「我跟你去。」家鳳滿懷希望地說。 「不。」他斷然拒絕,接著笑道:「小鳳,你回去請北丐和過天星彭前輩,帶幾個得力的人,到三聖宮附近秘密查探,最好能化裝易容,而且盡量隱起行蹤,遍搜三聖宮附近三五里之內的隱蔽處所。不管有何發現,切記千萬要避免與任何人接觸。鬼見愁是地頭蛇,還得勞他的大駕。」 「咦!他們的香堂在四平山,三聖宮根本不是目標,宮內只有三五十名老道。」 距鎮已是不遠,永旭止步說:「順天王與三法師清真是知交,更可能是順天王早年佈下的重要內線,因此順天王知道香堂所在地並不足怪,但他不會知道香堂秘壇的內情。絕筆生花雖然是三法師的心腹,但卻是順天王的內線。清塵觀主不是好相與的人,他對這些事必定早就一清二楚,他對順天王固然懷有戒心,甚至對二法師雲棲觀主也不信任。因此,他對順天王說人質藏在香堂內,讓順天王打頭陣與我們周旋,想想看,人質會不會真的藏在香堂內?」 「這……」 「我已經可以斷定這是引我們前往香堂的陷阱。如果能在香堂擊敗我們,當然大吉大利,如果失敗,人質也不會被救走,妖道仍有談條件的本錢。」 「所以你要故佈疑陣?」辛文昭問。 「對,妖道必定對我的性格已有相當的瞭解,他必定猜到我對俘虜所供給的消息存疑,這兩天我避免接近四平山,妖道必定深信我不信人質在香堂的消息。因此,他怕我探出確實的消息,留意我們的動向。我們在三茅山加強偵查行動,便可令他安心。」 「哦!我明白了,聲東擊西……」 「明白了就不必說。」永旭說:「這是一場鬥智鬥力的豪賭,我不能輸。你們先走一步,快!」 「好,你去辦你的事。」辛文昭欣然說。 「一切小心。」永旭叮囑:「大茅鎮裏裏外外,所有的人連販夫走卒在內,全是妖道的眼線,出動時不妨故作神秘,而且行動要迅速秘密。」 「二哥,你也得千萬小心。」家鳳關心地說。 「請放心,我會小心的。」 送走了辛文昭三個人,永旭隱入樹林內越野而走。一個時辰後,他出現在清虛下院附近的參天古林內窺伺。 *** 清虛下院位於紫氣峰,紫氣峰西面七八里是壘玉山,壘玉山則在大茅峰東南,大茅峰下是三聖宮的首座聖殿大茅宮山門所在地。 以往,他斷定香堂秘壇定然在清虛下院,但經過幾天來的接觸,他已經推翻了以往的推斷。 一連串的變故和口供,終於讓他從種種錯綜複雜的情勢中,理出正確的頭緒來,以他的智慧和江湖經驗,判斷出香堂的位置和人質囚禁的所在。 用詭譎的手段來掩護真正的行動,用假行動來引誘對方轉移注意力,這是他必須辦妥的重要大事。 清虛下院只是一座三進殿,四五棟丹室偏殿的道院,規模比起三聖宮,簡直不可同日而語,平時冷冷清清,香火有限得很。 信徒香客們皆知道,住持清塵法師道力通神,德高望重,只知苦修不問外事,與三聖宮極少往來,從來沒聽說過他與三聖宮住持雲棲觀主在一起。因此,外界人皆以為清虛下院是獨立的道院,與三聖宮毫無關係。 香客少,往來的人當然不多。下院的香火道人們全都顯得懶懶散散,很少看到他們外出。 但在大殿上層特建的秘室中,隱有目力超人的高手,監視著附近的動靜。 終於,永旭的蹤跡被發現了。 道院中毫無動靜,點塵不驚。 永旭蛇行鷺伏,藉草木掩身遠遠地偵查院中的動靜,察看各處的形勢,先從西面偵查,花了將近一個時辰,繞院外圍一匝,方悄然離去。 他走後不久,一名老道到了院下方半里外的小村。不久,兩名村夫出村而去,消息傳出了。 他並未走遠,等出院傳訊的老道返回後,方抄捷徑取道奔向壘玉山。 北丐那些人偵查三聖宮,進行得應該比他早,因此他估計妖道早已發現了,大概應變的措施已加速進行中。 這條通向壘玉山的小路,共經過三座小村。當他出現在第一座小村的村口時,便知道麻煩來了。 等候他的人一大堆,男男女女老老少少,大概不下六七十名之多。有些握著花槍,有些提著單刀,有些是棍棒,有些是削尖的竹槍。 他的出現,先是引起一陣騷動,然後是人們列陣,六七十雙眼睛怒目而視,迎接他這位不速之客。 他淡淡一笑,泰然走近。 一名村夫迎上,花槍一伸,厲聲問:「站住!你是幹什麼的?」 他哈哈一笑,站住說:「走路的,怎麼?你們不會是劫路的吧?」 村夫哼了一聲說:「我們是捉賊的。」 「捉賊?你們……」 「山裏面鬧賊,凡是經過的人,一概拘拿盤查。」 「原來如此。」 「你這廝一身賊打扮,帶了劍,賊頭賊腦,一看就知不是好東西。快摘下劍丟過來投降,不然你將生死兩難。」 永旭探手入懷,掏出一片金葉子,亮了亮收起說:「在下是南京來查案的五城兵馬司密探,兵馬司副使已在大茅建了偵緝站,難道地方里正甲首,還沒有接到通知?你們簡直胡鬧!」 村夫不受唬,厲聲說:「你口說無憑,身分腰牌無人得悉,必須將你拿下,解至大茅鎮交給官府,你可以向官府申辦。將劍解下!」 永旭哈哈大笑,說:「在下早知道你們有此一絕招,所以要陪你們玩玩。」 他疾衝而上,村夫向後急退,大叫一串,男女老少來勢如潮,刀槍齊舉,吶喊聲真像兵馬衝鋒。 他展開輕功向側繞,引人群向右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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