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野龍翔 | 上頁 下頁 |
二八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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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旭仍然背著手而立,臉一沉,冷笑道:「姓單的,我知道你這個渾人在轉鬼念頭了。」 鐵掌開碑打一冷顫,硬著頭皮說:「你胡說些什麼?」 永旭哼了一聲,冷笑道:「你的掌如果落在胸以外的部位,在下必定殺你。我最討厭那些經常計算別人,言行不符的陰險小人。」 鐵掌開碑的面孔一陣青一陣白,大喝一聲,全力劈向永旭的心坎要害。 「你的掌力,的確可以碎石裂碑。」永旭泰然地說:「你練的是正宗氣功,可惜未能練至凝神馭功境界。」 鐵掌開碑扭頭便走,走了十餘步,突然轉身回頭問:「剛才我聽你說及月落花殘奇案。」 「不錯。」 「這件武林奇案已經過了二十年,在下曾經聽說過。」 「二十年前主持大局,率領白道群雄大索天下的玉龍崔老前輩仍然健在。」 「你說這件奇案與順天王有關?」 「不錯。靈狐郭慧娘是順天王的死黨,她曾經使用花蕊毒針暗算我。當初奇案發生的現場,曾經留下這種兇器,可說是唯一的線索。」 「哦!是你殺死她的?」 「在下不得不殺她。」 「你知道她的底細嗎?」 「不知道,這妖婦千變萬化,誰也摸不清她的底細。」 「我知道。」 「哦!你知道?」永旭訝然問。 「有一天在下曾聽到清塵法師的兩名道侶閒談,談及他們門下弟子的秘辛。他們不知道在下在草中睡覺。 「他們說些什麼?」 「他們說雲棲觀主恐怕已知道香堂西面花殘嶺月落谷的秘密,要大家少往花殘嶺月落谷跑。」 「咦!真有這兩處地方,你知道在何處?」 「不知道。可能在他們的香堂附近。」 「香堂在何處?」 「我沒去過,反正不會在茅山。」 「這麼說來,三法師之間各有秘密,各懷鬼胎了。」 「爭權奪利,難免發生培植私人實力的舉動。聽那兩老道說,靈狐其實是清塵法師的姘頭,上次順天王途經茅山時,由清塵派給順天王使喚的心腹。靈狐未派出之前,就是花殘嶺月落谷秘窟的主持人,月落谷花殘嶺兩地秘窟,有不少三十餘至四十歲左右的男女上百名之多。」 「我明白了,那就是二十餘年前,被擄走的年輕男女。怪!他們為何不逃走?」 「逃走?聽那兩老道說,秘窟中根本不許裏面的人出來。想想看,三聖宮雲棲觀主是何許人物?他不但道力通玄,門下弟子眾多,二十餘年來,竟然不知道香堂附近,有大法師的兩處秘窟存在,甚至最近方聽到風聲,可知秘窟是如何隱秘了。」 「在下會將他們找出來的。」 「沒有事在下得走了。」 「請便。」永旭拱手相送:「你為何將這些消息告訴我?」 「也許是希望順天王垮臺,我好安心脫身吧!」 鐵掌開碑苦笑,扭頭昂然而去。 永旭沉思有頃,苦笑著自語:「香海宮主只問出四平山香堂的底細,卻不知香堂附近,還有清塵妖道的月落花殘兩處秘窟。要不是鐵掌開碑說出這些消息,我毫無準備闖去,豈不是硬往鬼門關裏闖?危險,危險,真得借重家駒家驊兩位兄弟了。」 本來,他希望家駒家驊兄弟負責監視清虛下院,牽制住清塵妖道的人,有千幻劍一家老小出面,清虛下院的人豈敢妄動?他就可以放心大膽至四平山香堂直搗黃龍了。 月落谷花殘嶺兩秘窟有百餘名男女高手,再加上香堂的主腦人物,他一個人怎麼應付得了? 有家駒家驊兄弟相助,他便可以放心大膽前往了,三人聯手以亂灑星羅劍陣應付圍攻,百餘名高手很難佔得了便宜。 有所決定,他動身接近這裏的茅屋秘窟。 如不先剪除羽翼,瓦解順天王的心腹高手,他們便會事急撤往四平山香堂,豈不平空增加數十個勁敵? 最好能在此地除去順天王,便不用到四平山香堂冒險了。他與三法師無怨無仇,唯一的仇敵是順天王,順天王一死,他用不著找其他的人了。三法師目前不想造反,敬天教的事與他無關。 距林木深處那三四棟茅屋尚有半里地,沿途竟未發現伏樁。 他心中起疑,暗叫一聲糟! 為了處理鐵掌開碑的事,他耽誤了不少時刻,恐怕順天王已經撤走了。 他心中一急,腳下一緊。 奔出數十步,他突然在急奔中倏然轉身回顧。 身後鬼影俱無,草木森森。 「咦!分明有人跟蹤。」他喃喃自語。 他小立片刻,然後轉身舉步向前一竄,半途猛地轉首回顧。 仍然一無所見,但他哼了一聲,匆匆走了。 由於不再有人現身,密林幽邃益增三分緊張氣氛,密雲不雨的局面最令人不安。他不能讓順天王逸走,決定大膽地闖虎穴龍潭。 已可從林隙中看清茅舍的輪廓,依然不見有人走動。那是位於山坡下樹林前的三間茅舍,每間都有傳統式的兩進。 屋側有一處山泉,在百步外即可聽到淙淙的水聲,可能裝設了盛住滴水的容器,滴水的聲音相當悅耳。 三間茅舍分處三方,中間的三四畝大廣場,建了一座古樸的茅亭,三面欄,中有樹癭製的桌子,桌面擺了一副棋盤,兩盒黑白子。 棋盤上顯然有一局殘棋,下棋人走得匆忙來不及收拾,似乎黑子已陷入重圍,白棋的大龍已控制了大局。 三座茅屋皆有前院,樹柵為籬,院門緊閉,不但不見有人走動,連家禽家畜也蹤跡不見。 永旭站在廣場前,凝神察看四周的形勢,傾聽動靜聲息。但他失望了,顯然這裏的人已撤走。 久久,他突然虎目生光,冷冷一笑,舉腳向茅亭走去,步伐穩定,神態悠閒,背著手像是遊山玩水的雅人逸士,臉上湧現和藹的笑容。 進入茅亭,他毫無顧忌的落坐,微笑著打量遺下的一局殘棋,全神貫注似已渾忘身外事。 久久,他用不勝遺憾的口吻說:「這是一局不值得全力挽救的殘棋,黑子早該在九十九手時棄子結束殘局的,何苦作無望的掙扎?」 中間那棟茅屋,傳出隱隱腳步聲,柴門開處,踱出一位鬚眉皆白的灰袍老人,身材修偉,老眼依然明亮。 佩的劍古色斑斕,雲頭上的劍穗綠芒映日閃閃刺目,原來穗中鑲有一顆拇指大的祖母綠寶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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