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野龍翔 | 上頁 下頁 |
一九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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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就算是吧。其他的人,皆招說所有的人皆散佈在城內外守候,別館裏僅有畢夫子夫婦與三名聽候差遣的人。神龍浪子不問出口供便罷,問出之後必定趕來下手,踏入亭園一步便已注定了可悲的命運。你們計算得很精,但你們忽略了一件事,從烏江縣借來的黨羽,有一半被神龍浪子認出身分,他這個年輕的老江湖不信任你們的口供,你們白等了。我這活死人也人老成精,絕不上你們的惡當。現在,神龍浪子正逐一除去你們各地的爪牙,我老不死也乘機摸魚。閒話少說,我們來問口供……」 永旭問口供的辦法,比任何老江湖都高明,他當然不會上當。 烏江鎮八爪蜘蛛派來接受差遣的打手,有一半他曾經見過面,他與冷魅合作無間,正在逐一鏟除爪牙,等候時機逼出主腦人物進行猝然的猛烈決戰。 這是一種奇異的狩獵,情勢複雜各有長短。 論各人的實力,由於畢夫子並不能確定永旭是否中毒,不願冒險與永旭公平決鬥,所以永旭佔了優勢,因此不惜將人分散,以便引誘永旭入伏。 永旭則顧忌對方人多勢眾,希望能找到畢夫子正確的藏身處,行致命一擊,但畢竟人勢孤單,如無絕對把握便不敢妄動。 雙方皆在避免暴露短處,便成了密雲不雨的局面。 當晚,畢夫子這一面,發現共有十二個人遭了不幸。 除了南城密秘藏身處被挑,損失了四個人之外,其他八個人皆成了殘廢的活死人,被制的手法八個人完全一樣,引起了極度的恐慌。 毒王以善用毒名震江湖,對毒物認識極為淵博,可是竟未能發現八個活死人身中奇毒,被八個人身上受制的經穴所惑,未能進一步詳加檢查,一口咬定是永旭所制的,錯得不可原諒,先入為主,根本沒想到去詳細檢查八個活死人的身軀有何異樣。 夜來了,夜是屬於江湖人的。 城東南隅有一條橫街的一座大宅內,西跨院的花廳內燈光明亮,五個愁眉苦臉的人,正向坐在上首的一個大和尚訴苦,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神色困頓疲憊,真像是鬥敗了的公雞,神色疲憊中也流露出驚恐。 和尚右首安坐著八爪蜘蛛的死黨,藝業尚算高明的銀劍應奎,不住搓著雙手,暴露出心中的惶恐。 他愁眉苦臉地向大和尚說:「大師這些話是不公平的,這幾天來,晚輩帶著所有的兄弟,晝夜奔波搜遍了城內外每一角落,不眠不休從沒有懈怠過,真支持不住了。晚輩剛回來,連晚餐亦未曾用過呢,怎敢偷懶躲在家中納福?」 大和尚哼了一聲,冷冷地說:「受人之託,忠人之事,你們奉命前來助拳,該知道事情是如何的重要。這裏是你們的地盤,上百名地頭蛇來來往往,辦起事來應毫無困難,怎會到現在還查不出周小輩的行蹤下落?要不是你們偷懶,便是貪生怕死。往昔被周小輩把你們烏江鎮鬧得全鎮雞犬不寧,你們不想報仇雪恨?哼!」 「大師……」 「不要說了,抓幾個辦事不力的人開刀,他們就會盡全力查出周小輩的行蹤下落。」 「這……」銀劍應奎驚得背脊梁發冷,幾乎語不成聲。 「要不然貧僧就唯你是問,說不定先從你開刀。」大和尚兇狠地說。 銀劍應奎快要崩潰了,但眼中隱藏著不滿和怨毒的寒光,口中期期艾艾地說:「大師請……請寬限一……一兩天,晚……晚輩……」 「明天如無下落,貧僧唯你是問。」 「明天晚輩將出動全城的朋友,分別至四鄉全面佈線,必有消息。」 「好,貧僧隨時等候你的消息。」大和尚冷冷地說,大踏步出廳,身形一閃,驀爾就失蹤了。 送出廳外的銀劍應奎打一冷顫,僵在天井裏直發抖。 他身後跟出一名大漢哼了一聲,憤憤地說:「三爺,這賊和尚咄咄逼人,他憑什麼敢如此狂妄?咱們犯得著替這種混賬東西賣命?」 銀劍應奎長嘆一聲,苦笑道:「賊和尚原是川北的匪首,早年與莊主頗有交情,四川兵敗後,逃至浙江出家潛伏,與莊主暗中時通音訊。這次他們光臨敝地,派人通知莊主要人要錢,莊主不敢不聽命於他,所以派咱們前來助他擒捉周小輩,公仇私怨一併結算,你說咱們是否犯得著替他賣命?」 大漢一怔,問:「三爺,大爺早年也是川匪?」 銀劍應奎搖頭道:「那倒不是。兄弟你記住,一失足成千古恨,交朋友必須小心,所交非人,這輩子休想安逸。」 「賊和尚出家前的名號是……」 「殃神景星,目下法號稱法本。」 大漢臉上變了顏色,駭然驚叫:「宇內三殃神之一,咱們真走了亥時運了。」 「所以你以後切不可亂說話,知道嗎?」 「我的天!這……」 南面屋頂上空飄下兩個黑影,輕靈飄逸落地無聲,突然出現像是從天而降。 銀劍應奎大駭,火速拔劍。 兩黑影絲紋不動,站在丈外像是幽靈。 「什麼人?」銀劍應奎揚劍沉喝。 天色太黑,看不清面目。 高大的黑影哼了一聲,冷冷地說:「銀劍應奎,你難道聽不出在下的口音嗎?」 銀劍應奎心膽俱寒,悚然後退駭然叫:「神龍浪子,你……你們……」 永旭背手而立,接口道:「你還記得我,很好,你們的老大八爪蜘蛛不敢來,派你們這些禁不起一擊的人來送死,委實令人失望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你準備好了沒有?」 廳內的人已一湧而出,銀劍應奎膽氣一壯,說:「閣下,不要欺人太甚,應某大叫一聲,所有的人皆可趕來……」 「呵呵!你的人都派出去了,全宅不過七八個人,你是不是忘了在下獨闖烏江鎮登堂入室的事了?那時你們的人有多少?」 「這……」 冷魅拔劍出鞘,舉步迫近說:「現在你們只有四個人,一起上吧!」 銀劍應奎冷哼一聲說:「你大概就是冷魅了,你敢以一拼四……」 「四個還嫌少呢,上呀!」 「恭敬不如從命,接招!」 四支長劍兩面一分,隨著喝聲四劍併發,劍吟聲隱隱,排山倒海般的一湧而至。 永旭發覺自己不能妄用真力,所以在這期間,他著手指點冷魅的劍術和練內力的正宗玄門心訣。 冷魅根基不差,而且悟力甚高,目下她的藝業突飛猛進,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。 銀劍應奎小看了她,毫不客氣地發起搶攻,四劍一聚,滿以為可將她逼得手忙腳亂的。 冷魅以身法快捷享譽江湖,對付猝然的襲擊頗有經驗。 驀地,她身形左閃,一聲嬌喝擺脫正面的三支長劍,人到了最左側的大漢身右,劍信手一拂,劍如電光一閃,鋒尖掠過大漢的右肘。 接著人化輕煙,快速的閃過大漢的身後,猛撲銀劍應奎前衝尚未收勢的背影,長劍破空而飛。 「哎呀……」大漢狂叫,右小臂分家,隨劍掉落腳前,向前飛奔逃命。 銀劍應奎修為不弱,旋身接招,錚一聲架住了冷魅攻脅背的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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