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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七


  「這……你要知道,稍一錯誤,將是無可挽救的終身大患。如果是旁人,我會毫不遲疑地施術,但他們……抱歉,我不能冒這個風險。」

  「二哥……」

  「我不能。」永旭斬釘截鐵地說:「唯一的辦法,是等他們清醒後,你立刻帶他們離開九華山,絕對不可讓妖道看到他們。我先走了,但願還未得及。」

  說完,他扭頭就走。

  半個時辰後,他站在上華台的峰頂,失望地向四面眺望。

  空山寂寂,草木蕭蕭,附近鬼影子俱無。

  不久,下面上來了三個人影,他哼了一聲,在路旁的一株古松下盤膝而坐,劍解下橫擱在腿上,靜靜地閉目養神。

  不久,腳步聲漸近。

  三個人他都不陌生,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,冤家路窄。

  在前面走的是商氏、姬少莊主姬嵐的妻子商婉如。

  這美麗的中年美婦,今天穿一身墨綠色繡白色圖案花邊的勁裝,曲線玲瓏的噴火身材魅力十足。

  她後面是雙手被反綁,衣袍零亂渾身血跡,腳下踉蹌臉色灰敗的窮儒富春申。

  斷後的人是姬少莊主,青勁裝襯得身材十分雄健。三人一步步接近了永旭端坐的古松,商氏在百步外便看到了樹下的永旭,看清他那醜陋的臉,也看到他置在腿上的長劍,但並未介意。

  眼神遲滯氣色敗壞的窮儒也看到他了,眼中湧起希望的火花,像是溺水的人,突然抓住了一段浮木。

  商氏首先到達,秋水明眸中有警戒的神色,冷然止步打量著他。

  他紋絲不動,閉目垂簾像是睡著了,似乎任何事物也引不起他的興趣,天下間再也沒有什麼事比睡覺更重要的啦!

  姬少莊主向乃妻打眼色,示意乃妻看住窮儒,冷然跨出兩步,在永旭前面八尺左右站定哼了一聲,叫:「喂!閣下在此有何貴幹。」

  「睡覺。」永旭用正宗的官話答,並未張目,仍保持原來的坐勢,語氣飽含不耐,似乎嫌對方多管閒事。

  「你貴姓大名?」姬少莊主追問:「幹什麼的?」

  「你這人無趣已極,少廢話。」永旭說,仍保持他那不理會身外事的神態。

  「站起來回話。」姬少莊主大叫,冒火了,永旭的態度的確令人大起反感。

  他徐徐張開雙目,搖搖頭,神態悠閒地說:「閣下,區區在這裏睡覺,似乎並未招惹你老兄,你老兄又何必生氣?算了吧!少來打擾好不好?」

  「你一定是來助大魔的人,通名號。」姬少莊主冷靜下來了,但語氣仍然咄咄逼人:「你是不是來晚了沒趕上?」

  「大魔?誰是大魔?」

  「你少跟我裝傻。」姬少莊主不耐地說,突然疾衝而上,猛地一腳掃出。

  「噗」一聲響,掃中他的左膝。

  他驚叫一聲,手飛快地抓住劍,側翻跌倒,爬起揉著左膝叫道:「咦!你怎麼不講理動腳踢人?」

  姬少莊主一怔,這一腳居然踢中了,這醜鬼稀鬆平常,可能不是替大魔助拳的人,一怔之下,本來準備拔劍的手,重新放開劍靶恢復原狀,對付這種不堪一擊的人,拔劍豈不有失身分?

  「你通不通名?」姬少莊主逼近沉聲問。

  「在下為何要通名?」他理直氣壯地質問:「我不認識你,你兇什麼?」

  商氏疾進兩步,一腳踏向他的腰脊說:「我來問口供,不怕他不吐實……」

  腳踏在他的腰背上,壓力奇重。

  他已將商氏誘離窮儒,不再裝傻了,左手向上反勾,奇準地扣住了商氏的右踝,身形倏然扭轉。

  「哎呀……」商氏驚叫,被扭得向前一裁。

  他一躍而起,倒拖著商氏的右腳,右手的連鞘長劍的鞘尖,重重地點在商氏的身柱穴上,商氏成了一條骨鬆了的蛇。

  變化得太突然,快得令人目眩,一旁的姬少莊主大吃一驚,愣住了。

  一個連挨兩記打擊毫無抵抗之力的人,突然制住了一個藝臻化境的高手,誰又能不驚?

  窮儒神氣起來了,臉上擠出一絲笑意,搖頭道:「小兄弟,你拖住一個美貌女人的一條腿,這還像話嗎?你居然拖住玉腿不放,孺子不可教也,哀哉!」

  姬少莊主怒極大叫,拔劍衝上,豪曹劍光華四射。

  永旭哼了一聲,手一揮,商氏斜飛而起,兇猛地向姬少莊主砸去。

  ▼第二十一章 太乙玄功

  他拔劍出鞘,丟掉劍鞘冷冷一笑道:「姬少莊主,把你的太乙玄功運注劍身,在下給你一次機會。」

  永旭有心計算姬少莊主夫婦,輕而易舉地擒住了少莊主的妻子商婉如,解除了窮儒的威脅,一切盡在意料之中。

  商婉如出其不意被制住,想運功護體已來不及了,身柱穴被他的力道制住,渾身僵麻失去聚氣行功的機會,身軀以兇猛的聲勢,向姬少莊主快速地砸去,手舞足蹈凌空飛至,被擊中可能骨折筋鬆。

  姬少莊主已無暇思索,驚駭地伸手接住了乃妻,一聽永旭叫出「太乙玄功」四字,臉色大變,駭然問:「你……你說什麼太……太乙玄功?你……」

  「快將人放下,大白天抱著你的女人,成何體統?不要拿肉麻當有趣了。」永旭舉劍護身,一面替窮儒解綁一面說:「你心裏明白在下說的是什麼。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太乙玄功雖然知者不多,但不多並不代表沒有人知道,等會兒你會用玄功來保命了。在下估計你的火候,大概在六至七成之間,在區區的劍下,絕無僥倖可言,信不信在你。」

  「胡說八道,你……」

  「在下給你一次保命的機會,不要放過了。」

  姬少莊主將乃妻放下,伸手摸索氣海要找出被制穴道屬於哪一條經脈的穴道,急灼地低聲問:「婉如,何穴被制?」

  商婉如已陷入半昏迷境界,無法回答。

  永旭等在一旁,哈哈大笑道:「少費心啦!她說不出話來了,哈哈!她死不了。」

  「你制了她何處的穴道?」

  「身柱穴,再加一分勁,她就會成為白癡癱瘓一生。」永旭輕拂著劍,神態悠閒:「你只有運太乙玄功,方能疏通督脈救她,但得花不少工夫,你不可能夫婦聯手用鴛鴦陣來對付在下了。因此,你只有一條路可走,用太乙玄功與在下放手一拼。」

  姬少莊主是行家,手一觸乃妻的督脈,便知道永旭並非空言恫嚇,除了用真氣疏經術之外,其他解穴術毫無用處,而真氣疏經攻穴術不是短期可以竣事的,更不是有強敵在側亦可施術的。

  「你……」姬少莊主變色叫,放下乃妻。

  「如果你沒有勇氣與在下決鬥,那麼,招出將太乙玄功傳授給你父子的人,在下放你一馬。」永旭進一步施用壓力,逼對方就範。

  「你閣下似乎深具自信,以為必可穩操勝算呢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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