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猛龍威鳳 | 上頁 下頁 |
四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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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年輕風雲豪傑,出了事盡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,都是別人不對,替這種人辦事,哪有好日子過? 「你最好不要去找他,他那人個陰毒得很,片眥必報,他會遣鬼物找你。」至尊刀語氣一冷:「人你已經接收,可以說人交出,他便沒有責任了。事實上在你接收之前,並沒發生任何事故。而且,據我的人說,是你強行要把人帶走的,我沒弄錯吧?」 「這……」 「請保持你一代年輕風雲人物的豪氣。」至尊刀不客氣地沉聲說,阻止對方強辯或撒謊:「你我都是有身分地位的人,要有大丈夫的擔當。」 江湖秀士是不能不做大丈夫,這些話擊中一個驕傲人物的要害, 「罷了,目下責怪誰已無濟於事。」江湖秀士不再強辭掩飾失敗的的恥辱:「在下當時的確大意,被那混蛋從身後行致命一擊。要命龍王難道也沒有線索?」 「那老傢伙才是成了精的老江湖,精明機警兇殘奸滑,我那些潑皮子弟想在他逃匿之後盯住他,不啻癡人說夢?如果我所料不差,他已潛出州境與爪牙會合,在近期內會前來,找我報復,很可能把從淮安遁回的乾坤一劍引來行兇。你們何不留下?在這裏等他強似在各地窮摸索。」至尊刀乘機留客,除去乾坤一劍雙方皆大歡喜。 知道底細的仇敵不難對付,南天君乾坤一劍像離水的魚,在高郵至尊刀的勢力範圍內成不了氣候。 至尊刀所擔心的,其實是毫無所知的彭剛,所以希望江湖秀士的人留下,增加防衛實力。 「我和夏姑娘只能再留三兩天,前往鳳陽與傅大爺會合,我們已經證實,引誘一劍北上的計畫,已經功敗垂成,那混蛋並沒過河北上。傅前輩投鼠忌器就不便出面,如果不能在回程中截住他,便得秘密撤離,日後再計畫相圖。 「既然要命龍王已在這裏現蹤,表示乾坤一劍很可能已在掩護下回巢了。此至揚州快船一天可到,揚州就是他們的地盤,我留下這裏,等到他的機率不會超過一成。」 江湖秀士透露風雷劍客傅雷的行蹤,也等於是拒絕久留,無意替至尊刀弭禍消災,撤回河南的路線在西面,不敢走南天君的地盤。 鳳陽徐州一線,是三不管地帶,南、北、中三天君的勢力皆不敢擴張至附近,以免引起衝突。 這一地區的地方龍蛇們,也不允許三方面的人在此建勢力範圍。 失敗後必須立即遠走高飛,江湖秀士答應留下兩三天,已經情至義盡,冒了相當大的風險。 得了好處幫助朋友,當然得冒承擔責任的風險。 至尊刀沒有充分的理由,要求對方留下承擔責任,也知道很難獲得對方的助力,一切得靠自己,既然對方無意傾力相助,再勸說也是徒然。 「三天兩天濟得甚事?」 至尊刀語氣冷淡,表示放棄請求相助的意圖:「諸位還是積極準備離境為佳,我相信要命龍王仍留有眼線,在這裏留意你們的動靜,你在舍下來來去去,反而影響在下的安全。在下不能親送諸位動身,祝諸位順風。」 「我估計要命龍王還在貴地潛伏,候機蠢動,你說過他是片眥必報的人,我等他。」經至尊刀一催,江湖秀士反而不急於離境:「我們不會妨礙你。告辭。」 各懷機心,不歡而散。 ▼第九章 美女一掌 至尊刀把能用的人全用上了,所有的潑皮爪牙,在每一角落尋蹤覓跡,按尋可疑的陌生人積極偵察。 兩個潑皮在南門外南館驛大街進出城南第一客店興隆客棧好幾趟,打聽投宿旅客的底細。 絕大多數旅客已經離店,當天的旅客還沒到達,實在查不也什麼可疑線索,留店的旅客都不是江湖人士。 最後兩人失望地出店,在對街的小茶坊沏了一壺茶,要了幾碟點心,品茗歇息打發時間,等候有旅客落店時,再前往走動。 茶坊店面很小,五門張桌面僅兩桌有茶客。街上行人往來不絕,透過店門,可看清對面興隆客棧的店門情形,有可疑的人進出難逃眼下。 喝了半壺茶,店門闖入一位大漢,穿兩截褐衫,像個水夫。 兩個潑皮的注意力,皆放在對面的興隆客棧,頗為盡職,忽略了身邊的變化。 水夫笑吟吟地經過兩潑皮的桌旁,像在找座頭,到了桌角,突然雙手一張,巨掌分別搭在兩潑皮的背部,手指動了幾下。 兩潑皮發覺渾身發僵,還來不及有所反應,水夫的雙手指尖,已到了兩人的頸側,滑過腮部,掃過頸部至耳下,兩人想張口叫,已經動不了口,瞪大著怪眼,驚恐地瞪著水夫張口結舌。 在大庭廣眾間制人說難並不難,難在是否有機會,是否有高超的制人術,包括有沒有精緻有效的迷藥毒藥,或者有否充足的人手。 水夫一個人,就出其不意制住了兩個潑皮。 另一桌的四位茶客與兩名店伙,還以為水夫與兩潑皮是朋友,笑吟吟攬肩搭背透著親熱,也就懶得留意神色變化。 水夫笑容可掬,掏出兩吊錢,分別入在兩潑皮面前,像在分贓。 「我已經制了你兩人的穴道,片刻便會七竅流血而死。」 水夫俯身向兩潑皮笑吟吟,像與朋友說悄悄話:「借一步說話,在下有事請教,勞駕兩位前往斜街驛站左側的車場一走,在下等候兩位,以消息交換兩位的性命。如果你們願意,收了兩吊錢就動身。不願意,就不必動這兩吊錢。呵呵!朋友,驛站車場見,祝兩位能拾回性命。」 水夫揚長出門走了,兩潑皮心念一動,雙手居然可以抬起了,喉間也一鬆,僵死感消失,最後是一挺腰,邁動腿,真走運,都可以活動了。 兩潑皮可不想片刻後七孔流血而死,慌張地低聲略一商量,各收了一吊錢納入腰間的錢囊,匆匆付了茶資,快步奔向半後街以外的驛站。 南館驛佔地甚廣,停車場卻不大,在這一帶乘車騎馬的人不多,聊具一格而已,三面柳樹成蔭,場內空蕩蕩不見車影。 水夫先到,倚在一株樹上抱肘相候。 兩潑皮棄到,上氣不接下氣,氣色差極了,驚恐的神情留在臉上。 「你……你幹什麼的?」一位潑皮強定心神問。 「做買賣的,別問好不好?」 水夫笑容可掬:「歇口氣,定下心,用不著害怕,我這個頗講規矩,對願意合作的人寬大為懷,不會虧待肯合作的人。」 「你……你要求什麼合作?你是誰……」 「叫你不要問。」水夫臉一沉,站正身軀:「我不是花兩吊錢,請你們來問我的,如果不願,你們走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我問,你答,夠簡單吧?」 「好吧!你是勝家。」潑皮完全屈服了。 「江湖秀士躲在何處?」 「咦!你……你是南天君乾坤一劍的人?」潑皮打一冷顫,臉色泛青: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 「你知道,是嗎?」 水夫指指另一位潑皮:「我不是南天君的人,他們的每一個人都是高手名家,對你們不會如此客氣,賺他們的錢,休想。」 「原來住在北門外的悅來老店。」 另一潑皮不敢不合作:「同店共有九個男女,今早遷出,住進西門碼頭北端街尾的呂宅,可能是等船離去,呂家是咱們大爺的一門遠親,是吃水飯的。」 「呂宅,主人呂什麼?」 「呂三爺呂公亮,綽號叫浪裏飛,你到碼頭一問便知,很好找。」 「好,施放兩位。」水夫分別在兩潑皮的背部,拍了兩拳點了幾指頭:「你們可以走了,忘了你我的事,去繼續監視興隆客棧,好嗎?」 「好,我保證。」 「你的保證不值半文錢。」水夫冷笑:「你們如果不聽話,我會找你們的,總之,希望我不找你們。」 手一揮趕人,兩潑皮撒腿狂奔。 他們沒有理由不聽話。水夫找的是江湖秀士,並非找他們的大爺至尊刀,江湖秀士那些外人的死活,與他們高郵的龍蛇無關痛癢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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