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猛龍威鳳 | 上頁 下頁 |
三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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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付同道以外的人,老規矩是一擁而上,盡快把對方宰了,與官兵強盜的關係一樣,雙方一照面便狂猛的衝殺。 翻江倒海當然不會和他公平格鬥,不至於笨得單獨上前挨刀吧。 一聲厲叫,翻江倒海拔出晶光耀目的狹鋒分水刀,在陽光下反射出眩目的光華,是一把吹毛可斷寶刀級的兩尺二寸長尖刀。刀鞘裝飾華麗,刀的品質更佳。 「咱們上,剁碎了他!」翻江倒海怒吼,刀向前一指:「我要用他的心肝下酒,上!上!」 十餘名賊首在怒吼中,瘋狂地衝出。 羅志超二十餘名男女不進反退,退向水濱的快船。船並沒擱上湖岸,距岸兩丈左右,用篙定船,只要拔起篙眼內的篙,船便行駛了。 二十餘名男女,全是武功了得的高手,躍出兩三丈並非難事,跳上船便可溜之大吉了,三個俘虜已經安置在船艙內,犯不著留下替水賊擋災。 一聲暗號,二十餘名男女悄然後撤,轉身向湖岸水際飛奔,接近水際三十餘步,便起勢急衝、以便躍上快船。 二十餘人不可能一同起跳,中途便拉開距離,身分高的人,有優先撤走的權勢。 羅志超有優先權,一馬當先向水際飛掠,在三丈外便飛躍而起,輕靈地向艙面縱落。 「開船開船!快……」身在半空便大聲急叫。 艙面有六名船夫,急急忙忙取篙駕槳。 一名船夫抓住了定航篙,要將篙拔起,但接二連三向艙面躍落的人,防礙了拔篙的行動,必須避免衝撞,而且有兩個人需要扶住定船篙穩下身形。 試拔了兩次,中途皆被躍落的人打斷,幾乎被撞翻,因此而耽誤了開船駛離的緊要時機。 羅志超已接近前艙門,轉身招呼隨後縱上船的同伴,先後已上來了九個人,其他的人仍在岸上,魚貫飛奔向水際急衝。百忙中,抽空舉目上望。 「老天爺!」羅志超駭然變色尖叫:「開船!開船!馬上開船……」 叫聲惶急尖厲,驚駭的臉容已說明情勢急迫可怕。 可怖的刀光,正分裂他走在最後的兩個同伴。 這是說,殺神已到了水濱,正是屠殺他向船飛奔的同伴,從背後出刀砍劈乾淨俐落。 這怎麼可能?水賊們沒將活報應阻上一阻? 岸上百餘步先前打交道的短草坪,已經看不到站立的人,隱約可看到兩三處有草梢搖動,那是受傷的人,爬走所發生的現象。 翻江倒海的寶刀,正在彭剛的手中發威,連刀鞘也改移至彭剛的腰帶內,刀不在人當然也完了。 不能再顧同伴了,必須十萬火急開船,可不能讓活報應殺上船來行兇,那會全軍覆沒。 狂叫開船聲中,狂奔中的最後第三、第四、第五個人,接二連三倒了,頭飛起身軀仍向下衝。 事急矣!自救要緊。他躍近定船篙,幫船夫將篙向上拔,篙尖拔離湖底,船立即開始漂動。 槽了!船在漂動,篙遠沒拔離篙眼,乘機滾近右舷,一起一落,滑過舷板悄然沒入水中。一名中年同伴向艙面縱落,船位置變動,砰然巨震中,三個人撞成一團,定船篙折斷。 一聲慘叫,又一名同伴被殺。 聰明機警而且奸猾的人,永遠比別人活得長久活得愉快。 他便是這種人,一名同伴剛好被砍斷右腿,摔落在艙面,熠熠刀光,正轉向另一名已登船的同伴揮出,刀光如電,那位同伴的頭飛起半尺高。 眼角的餘光,看到這剎那間所發生的可怖變化,只嚇得魂飛膽落,慶幸自己跑得快逃掉一劫。 另有一些聰明人,從後艄滑入水中潛泳,脫離災禍降臨的快船,也逃過大劫。 ▼第八章 醉潑皮捉人 洪澤地區最殘毒的一股水匪,搶劫客船的消息、轟動揚州淮安兩府,消息駭人聽聞。 旅客共有十六名被殺,船幸而保全了。 從此,翻江倒海這股最兇殘的水匪散了夥。官兵共收拾了一百零八具匪屍。 羅志超那些同伴的屍體,也列為匪屍處理。 從此,江湖朋友知道出了一個活報應彭方。 淮安的某些人士,本來就在尋找彭方。 兩相對證,肯定就是這位單人獨刀,盡殘百餘水匪,救了客船的活報應彭方。 其他有關的人,也在積極追查他的動向下落。 一鳴驚人,江湖道上有了他的應有地位。 *** 短短的幾天時間。淮安地區出了兩個新一代人物,而且都是與魔道人物作對的好漢,綽號卻相當嚇人。 要命無常的底細,迄今仍然成謎。 活報應彭方,姓名總算透露了。 這兩個神秘人物,引起有關人士的高度注意,因而暗潮激盪,風雨欲來。 彭剛不再乘船,提了包裹不再穿體面的衣衫,灑開大步沿大官道向南又向南,循線索向南追蹤。 由於追殺羅志超那些跳水逃走的人,他沒有機會弄到俘虜問口供,留下的全是受了重傷的爪牙,他沒有向重傷爪牙迫口供的興趣,因此沒查出羅志超那些人的底細,事過了也就不再放在心上。 這是說,他並沒有防範那些人報復的心理準備,也不知底,如何防範? 兇魔們行刺幾乎成功,僅傷了李知縣。他得到兇魔們乘船南行的消息,這才離家追蹤的。 他老爹責成他主動去找眾兇魔,不許兇魔們捲土重來行兇。 只有千日做賊,無法千日防賊。 把賊消滅在屋外,免得讓賊進屋格鬥房舍遭殃。 兇魔們都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,絕不可能就此銷聲匿跡,追跡似無困難,所以他有把握找到這些兇魔。 找到之後,必須一勞永逸,不留後患,可不能擊傷了事啦!在心理上已有除之了結的準備和打算。 在意識中,他與眾兇魔已產生誓不兩立的念頭。 已經開了殺戒,而且是慘烈無比的殘忍搏殺,他像是天生的殺神嗜血者,言行舉止皆有顯著的改變,變得像是充滿兇險性,曾經吃過人類的猛獸。 大官道傍著漕河東岸向北延伸,筆直、寬闊、平坦,路兩側的行道樹濃蔭蔽天,壯觀的情景並不次於漕河、旅客絡繹於途,沿途頗不寂寞。 申牌初,他便踏入高郵境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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