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龍驤奇士 | 上頁 下頁
二〇一


  百劫人妖根本就不知被擒後的事,突然一躍而起,大喝一聲,猛撲一旁的高翔,叫道:「還我的劍來!」

  小綠在旁伸腳一勾,百劫人妖砰然倒地。她一腳將人妖踏住,叫道:「我的幻電神匕,還給我。」

  一個女人將神匕拋過,高翔也將青虹劍拋出說:「在下從一數至百,數盡咱們又是生死對頭。一!」

  數至三十,九個戴鬼面具的人,已經走出視線外,無影無蹤了。

  是楚狂扶起了委頓衰弱的呂芸,憂形於色地加以慰問。高翔匆匆地說:「老前輩,速帶令徒從西面遠離山區。」

  「哥兒,怎麼了?」楚狂問。

  「他們已高手齊集,要全力對付我。」

  楚狂大笑道:「哥兒,你以為我楚狂是什麼人?」

  「晚輩也不想與他們在此死拼。」

  「那……」

  「我要引走他們,相機智取。」

  「至少老朽可助你一臂之力,你趕我師徒不走的。」

  「這……好吧,賢師徒可在此地設伏,如何?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剛才那三個人的鬼面具在不在?」

  「屍體在山溝內,尚未掩埋。」

  「好,我們這就準備應變。」

  不久,他與小綠已換過賊人的衣褲,戴了鬼面具,潛伏在東南角的叢草中,小綠則伏在西南角百步外。

  不久,南面的人影出現。

  是四個人戴鬼面具的人,蛇行鷺伏逐段掩進。

  終於,接近了他的潛伏處,看後面不再有人跟來,他突然長身而起。

  五丈外最近的一個人的身材壯實,似乎一怔,撤劍出鞘一躍而至。

  他左手捏劍訣舉至眉心,向外揮再搭上右肩,連點三次低聲道:「金玄。」接著以手指天又道:「外壇弟子。」

  對方放下劍,以手指地說:「金地,外壇香主。」

  他掏出一塊金色的權杖,牌上刻了一條蛇形圖案,信手遞出。

  外壇香主不加驗看,揮手示意他收回,問道:「你為何不撤回?這裏只有地字輩的人方能接得下高小輩,你還不撤走?」

  「未奉信諭……」

  「你快走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「且慢,有何動靜?」

  「高小輩一群男女,往北撤走了。」

  「哦!附近是否還有咱們的人?」

  「有,在西面。」

  「去告訴他們往南撤至山峽,候命行動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「如果在路上萬一碰上高小輩一群男女,切記告訴咱們的人,不可誤傷那位叫小綠的穿綠衣小姑娘。」

  高翔心中大惑,但仍然沉著地問:「是,這是怎麼回事?與她動手時,那丫頭……」

  「不許多問,我也不知道,這是上面交下來的事,咱們只管依命遵行。如果與她照面,設法迴避,避不開只能出虛招應付,絕不許傷她,知道麼?」

  「知道了。」

  「快走!咱們要前往追蹤監視。」

  目送眾人去遠,他心中大感不安,難道說,對方認為小綠是他的女伴,要活捉小綠,迫他放手就範麼?事已至此,他不可能放手。但萬一小綠落在他們手中,他該如何善後?如何應付?

  「火速將小綠送回南京。」這是他第一個念頭。

  同時,他對不久前三位姑娘的不同遭遇,也感到困惑。小綠是他的女伴,但並未受刑,受刑的是不相關的呂芸主婢,未免有點不合情理,對方竟輕易地以三位姑娘,來交換了一個地位不高的百劫人妖,豈不可怪?

  但他已沒有心情深入思索了,發出一聲撤走的信號,五人向西撤,一口氣撤過兩座山頭。

  在一處山腳下,他停下休息。小綠不解地問:「翔哥,剛才那四個傢伙,為何不下手捕捉他們?」

  他搖頭苦笑,不便說明,簡要的說:「那四個人藝業奇高,看他們無聲無息的搜人身法,你我兩人絕難討好,而且他後面有大批高手正急急起來,再不走咱們就走不了啦!」

  「難道我們就此罷手不成?」小綠悻悻地問。

  「情勢迫人,不得不罷手。」

  「這麼說,這次我們是失敗了。」

  「不然,咱們已弄清火焚南湖莊的人,與慈姥人血案的兇手是同一幫人,目下南京盜寶案可說完全明朗化了,唯一不明的是,他們的首領到底是誰。」

  「不會是狄堡主?」

  「當然不是。」

  「那……我們……」

  「我們必須回南京。」

  「回南京?」小綠訝然問。

  「是的,回南京,他們的首領仍在南京,我們得趕快回去。」

  楚狂淡淡一笑,沉靜地說:「高哥兒,南京出了不少案子,近來更鬧得不像話,江湖上早就鬧得風風雨雨,局外人也受到波及,各地的宵小毛賊,也受到鼓勵而愈來愈膽大,血案叢生,湖廣地境的歹徒們更是鬧得天翻地覆。這些事,老朽與各地的朋友只因事不關己,而且大多數人皆又有各人自掃門前雪的念頭,誰也不願出來多管閒事。老朽在天台山附近已逗留一月以上,據我所知,天台堡狄堡主收納亡命,本身與南京的那個神秘幫會無關,但所收納的人中,恐怕不止招魂使者與飛叉太保幾個人,他雖不是該幫會的,可是無形中便成了該幫會的外圍同路人,在天台堡可能獲得一些消息。你返回南京,我在此隱伏,有確息時,老朽便趕往南京協助,如何?」

  「老前輩如果留在此地,只須在入山要道伺伏便可,不需至堡內浪費精神。」

  「老朽理會得。」

  「晚輩回南京,老前輩可至永安鏢局詢問晚輩的行蹤,只消留下話,晚輩便會前來會合。」

  「好,一言為定。」

  「晚輩先走一步……」

  「且慢!老朽這位門人,可伴你先一步返回南京。」

  「這個……」

  「小徒在南京有幾位長輩,他們將傾全力助你。」

  呂芸知道他心存疑問,笑道:「家祖又將於本月杪到達南京雞鳴寺會友,他老人家絕不會袖手旁觀。」

  「令祖是……」

  「屆時自知,保證公子不會失望。」

  高翔也不好拒絕,只好同意道:「有姑娘同行,在下不得不先行申明。從此地至黃州團風鎮,沿途皆無人接應,如果碰上藝臻化境的高手攔住,姑娘必須自保,能走就走,千萬不可放手一拼,不然在下恐怕照顧不來。」

  呂芸粲然一笑道:「高公子是懷疑賤妾的藝業不足自保麼?」

  他俊臉一紅,笑道:「在下怎敢?老實說,姑娘是在下所遇見的勁敵中,藝業僅次於那位穿豹衣褲的人,你真要放手一決,在下並無必勝的把握。在下的意思,是惟恐連累了姑娘而已,姑娘局外人……」

  呂芸鳳目帶煞地接口道:「他們用迷香暗算,用搜脈封經酷刑迫供,我已不是局外人了。」

  楚狂接口道:「時光不早,你們快走吧。」

  「我們還得去找回行囊呢。」小綠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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