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龍驤奇士 | 上頁 下頁 |
七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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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艇上有一男一女,男的上身精赤,穿一條犢牛褲,年約二十四五,渾身肌肉如墳如丘,曬得成了古銅色油光水亮,高大健壯,結實,粗眉大眼,鼻直口方,一表人才。女的年約十六七穿水靠渾身綠,眉目如畫,有一雙銳利而明亮的大眼睛,曲線玲瓏凹凸分明,健美的身材極為動人。腰帶上帶了一把尺二短匕,站在船首英氣勃勃。 青年人是分水飛魚的孫兒,叫祝永新,在船中間控制雙槳,叫聲傳到,他停下槳高聲問:「爺爺,什麼?」 雙方相距太遠,彼此說話不可能立即聽到,且不能立即你問我答,每人說話皆必略為停頓,等候對方聽到後回答。 分水飛魚用手作話筒,叫道:「可退不可進……哎呀!小心船後!」 在說話間,永新的後艄已多了一個人,船紋絲不動,兄妹倆向前張望,竟然未發現後面來了不速之客。等語音傳到,兩人扭頭一看,不由大駭。 祝永新一聲怒吼,丟下槳俯身抓起艙底的分水鉤。 小姑娘更快,一聲嬌叱,人已飛撲而來,短匕出鞘。 「慢來,不可動刀。」高翔叫。 姑娘一怔,居然收了匕,飛撲而上,左掌一引,右掌疾伸,五指如鉤閃電似的擒入。 高翔來一記「拂雲掃霧」,架開了攻來的雙掌。 姑娘膽大包天,飛腳便踢。 高翔一聲輕笑,向側一閃,一腳吸住船舷,人硬往外閃,伸手一抄,便抓住了姑娘的膝彎,身影如柳絮迎風,抓住姑娘的腿,晃了兩晃仍回到船內。 「咦!好!」祝永新脫口叫。 姑娘卻羞死了,揚第二條腿飛踢,上體虛懸,十分危險,不管是否解脫,這一跤是跌定了。她快,高翔更快,手向側後方一帶,她另一腳又落空,身軀未穩,上體下沉,卻被高翔手快,一把將她抱住,暖玉溫香抱滿懷。 「你……你要死……」姑娘羞惱地叫。 他將姑娘扶正,笑道:「失禮,失禮……」 「禮」字聲未落,他已凌空倒翻而出,半空中連翻五觔斗,雙腳一沾水面,水聲一響,人反飛而起,以美妙的燕子反掠波身法掠出兩丈外,再雙手一合,用金鯉倒穿波身法「唰」一聲入水,立即無影無蹤。 「好!」祝水新大叫。 「妙!」姑娘也脫口叫,忘了剛才的窘境。 里外的分水飛魚看得真切,不由大驚失色,呆住了。 祝永新划動雙槳,艇破水飛射,向分水飛魚的船接近,姑娘卻焦急地叫:「哥哥,等他浮出水面再說。」 湖水清澈,但暗濤不小,水下的東西不易看到,必須等人頭浮出水面。祝永新搖頭苦笑道:「大妹,不必了。你還沒看出他的水性有多好?」 兩船相距尚有十丈左右,一聲水響,高翔從水中筆直上升,一個空心觔斗,便美妙地翻落船首,恰好站在居天成身旁,向分水飛魚笑道:「老前輩,小可獻醜了。」 分水飛魚一拍腦袋,苦笑道:「好傢伙,有你的,你不是吹牛,而是具有真才實學,老夫碰上了勁敵,陪你玩玩。」 高翔搖頭道叫:「老前輩,小可不敢班門弄斧,我可鬥不過你這條威鎮大江南北,大河兩岸的飛魚。咱們無冤無仇,老前輩包涵一二。」 祝永新的船到了,緩緩靠著叫:「爺爺,怎麼回事?」 「爺爺碰上了扎手貨。」分水飛魚感慨地說。 「那就上!」祝永新大叫,一躍上船。 高翔臉色一沉,嘆口氣說:「老前輩,何不三思?」 姑娘把住船舵,高叫道:「爺爺,到底怎麼了?這兩人是誰?他們不像是尋仇來的哪!」 「他們可能是火焚南湖莊的人。」分水飛魚說。 高翔深深吸入一口氣,朗聲道:「老前輩居然仍認為小可是火焚南湖莊的人,不是有失公允麼?」 「那……你是……」 「小可是來找尋朋友的。」 「你貴姓?」 「小可姓高,名翔,南京人。這位是小可的朋友,姓居,名天成……」 「哎呀!你是不是那位插手偵查龍江關欽差失寶案的高翔?」分水飛魚驚問。 「正是小可。」 「上次驅走橫望山那群神秘惡賊……」 「也是小可所為,他們在路上暗算小可,小可不得不自衛。」 「老天,你何不早報名號?」 「老前輩沒給小可有報名的機會哪!」 「哈哈!倒是老夫的不是了。沒話說,咱們江湖人對你相當稱許,你挑了假俠義之名,暗中作惡多端的雙闕莊,江湖人心大快,不僅白道朋友同聲讚許,咱們黑道人士也頗為推崇你呢。且到老朽的草廬中一敘,走!」 「老前輩謬讚了,小可深感汗顏。」 祝永新大喜,行禮道:「我叫祝永新,尚未出道,也不打算出道。打漁生涯無驚無險,自食其力心情愉快。你認識拼命五郎賀五。」 「兄弟與賀兄交情不薄。」 「那就對了,我聽說他已離開吉山沼澤到了南京,怎麼回事?」 「三腳老妖借刀殺人……」他將吉山沼澤之鬥的經過說了。 「哦!難怪,他也受到迫害了。你貴庚?」 「兄弟二十。」 「我二十五,我叫你一聲老弟,高攀了麼?」 「祝大哥,不要說高攀二字。」 「好,我知道你是條漢子,我有一弟兩妹,船上被你制住的丫頭,是我大妹小菲。走,上我的船……」 「且慢」!分水飛魚叫。 「爺爺,新兒載客。」祝永新狡獪地笑道。 「胡說!你又想獻寶?爺爺也認了栽,你哪!再練二十年也不行。」 「爺爺……」 「少廢話。爺爺有事與高哥兒商量,你兩人把船栓好,一同上船回去。」 「是,爺爺。」祝永新笑答,將船栓在大船後,兄妹倆同上了大船。 分水飛魚重新揚帆,船向灣內駛去。他一面控舵,一面向高翔說:「高哥兒,南湖莊真不是你燒的?」 「晚輩在近午時分方行抵達,火場餘燼未熄,只有死屍不見活人,平空出現一群自稱是南山村的人喝打叫殺,硬指晚輩兩人是兇手。其中兩個使龍頭拐,佩長劍的老人,藝業奇高,不像是村夫。」他將經過說了。 分水飛魚冷笑一聲道:「南山村只有八戶人家,全是些樸實的種田莊稼人,哪有什麼高手?那些人必定是兇手。」 「可惜,他們說要打官司,把我們唬住了。老前輩與江南浪子有交情?」 「沒有交惡,老朽知道他,他不知道我。」 「他目下逃到何處去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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