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龍驤奇士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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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翔的手伸出來了,搭上了大漢的右肩,左手緩緩抓起了酒壺,咧嘴一笑。 「相公,敬你一壺。你若有心,喝了我這一壺殘酒。」他尖起喉嚨怪聲說道。最後一聲乍雷般的大吼:「張開你娘的這張臭嘴!」 大漢真聽話,「啊」一聲怪叫嘴張開像一個大洞。 酒壺嘴硬生生塞入大漢的大嘴內,酒猛往裏灌。 怪,大漢居然毫不拒絕,連手腳都不曾移動,僅在喉中發生奇怪的聲音,酒珠不住向外噴,像是嗆住了,嗆得眼珠子似乎要往外冒。 食客們目定口呆,有人離座而起。 其他的三名大漢大駭,首先挑釁的大漢虎躍而起,大叫道:「老二,你怎麼了?」 高翔等壺中的酒已空,方丟下酒壺放了大漢,驀地抓起那盆紅燒肉,手一揚,整盤肉連汁水,不偏不倚全都倒在那位仁兄的臉上。 「哎呀!」大漢怪叫,左手抹臉上的湯水,右手去拔腰帶上的牛耳短刀。 「啪啪!」高翔以閃電的快速手法,給了對方兩記正反陰陽的耳光,牛耳短刀也同時易主。 「砰嘭!」大漢被擊倒在地,殺豬般狂叫。 掌櫃的帶了兩名打手飛步登樓,排開了人叢搶入來。 食客們先是同聲驚叫,這時反而驚呆了。 另兩名大漢大駭,踢開凳子便待拔刀子。 「嚓!」一聲響,高翔將牛耳短刀擲插在桌上,抱肘而立,冷冷一笑道:「你們口出不遜,無禮已極,大爺大發慈悲,不予追究,放你們一條生路,給我滾。」 刀疤大漢拔出單刀,怪眼噴火。 「你,把刀子丟下。」高翔沉喝。 「噹!」一聲響,大漢如受催眠,刀子落地。 掌櫃的到了,大叫道:「有話好說,千萬不可傷了和氣。諸位,出門人大家都是朋友,怎麼回事?」 掌櫃的攔在中間,眾打手兩面一分,要是雙方不聽勸告,便得用武力解決了。 高翔冷哼一聲,說:「大爺已經叫他們滾蛋,你最好叫他們認命。」 「公子爺請……」 「錯在他們,你最好別找我。」 掌櫃的一怔,微慍地問:「公子爺貴姓大名?」 「我姓朱,朱壽。」他用帶鳳陽腔的語音大聲說。 食客們吃了一驚,掌櫃的臉上變了顏色。 當年的京師,上一位風流天子正德皇帝,在京城設了幾處皇莊酒店,在那兒玩姑娘逛窰子,用的名字就是朱壽。 天下是朱家的天下,朱家是鳳陽人,鳳陽腔最為吃香。高翔膽大包天,自稱朱壽,說的是鳳陽口音,確是嚇壞了不少食客。 掌櫃的還不知道他今晚存心生事,沉下臉說:「小兄弟,這玩笑開不得。」 「誰給你開玩笑?老兄。」他冷冷地問。 「你是……」 「你先問這幾位仁兄,再問問附近的食客,誰是誰非不難明白。大爺警告你,你如果本末倒置,反而找我的晦氣,大爺保證不會讓你失望。」 「兄弟不是找老弟台的麻煩,而是希望息事寧人,大家……」 「那就好。」他抓起另一隻酒壺,向四大漢說:「壺中有多少酒,不知道。壺是錫的,諒你們不至於走眼,這玩意敲在腦袋上,保證破的不是壺而是腦袋。大爺這裏倒酒,酒罄壺空而諸位尚未滾下樓梯,大爺便用壺敲破你們的狗頭。」 說完,酒開始瀉出壺嘴,嘩啦啦濺落樓板上。 四大漢扭頭便跑,宛如漏網之魚。 放下酒壺,他拖過長凳坐下,叫:「清桌面。」 掌櫃的搖搖頭離開,找到兩名店伙交代一番,留下了兩名打手方下樓而去。 店伙清罷桌面,先奉上一杯香茗,賠笑問好。 他抓起茶杯,「乒」一聲摔碎在腳下,冷冷一笑,陰森森地說:「茶不好,貴樓的酒菜想必不含糊。」 氣氛再次緊張,滿樓食客再次興起騷起的高潮。兩名打手戒備著走近,先不動聲色。 店伙知道麻煩來了,打躬賠笑道:「公子爺請稍候,小的去換杯好茶來。」 「慢走,大爺把所要的酒菜說出,以便令廚下張羅,省得你多跑一趟。」他仍然冷冷地說。 「公子爺但請吩咐。」 「你聽清了。先來一杯江西廬山的雲霧茶。酒是山酒汾酒,給我來一罈。菜是嶺南白鳳雞煮松江秀野橋下的四鰓鱸魚,浙江金華的……」 一名打手忍無可忍,拉開店伙怒聲道:「閣下,你是不是找咱們窮開心來了?」 他徐徐站起,冷森森地問:「你說什麼?」 「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?」打手反問。 「你說是什麼地方?」 「閣下招子放亮些。」 「放心,大爺眼睛雪亮。」 「這是……」 「難道這兒不是南京金陵酒店麼?」 「不錯,南京酒店的東主……」 「咦!你……你是存心……」 「大爺存心照顧你這金字招牌大酒樓。」 「小輩你……」 「啪」一聲暴響,打手挨了耳光。「哎」一聲狂叫,倒撞出八尺外。被桌子攔住了。「你叫誰小輩?」他伸指沉聲問。 樓上大亂,食客紛紛下樓結賬,有些膽大的離座退至壁角,等候全武行上場。 店伙們齊聲叫喊,派人去請東主前來彈壓。 另一名打手出其不意奮身上撲,「饑鷹博免」急衝而上,聲勢洶洶。 他等對方近身,方出手擒人,但見人影一閃,打手一聲驚叫,被他托起飛越頂門,「轟隆隆」連聲大震,「嘩啦啦」碗碟紛飛,打手摜倒在一張食桌上,桌上的殘餚未撤去,人仰桌翻杯飛盤裂,湯水四濺殘餚紛飛,驚心動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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