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亂世游龍 | 上頁 下頁
七二


  座騎已經累了,只能漫步徐行。

  霸劍奇花也感到有點精神不濟,趕了一夜路,人疲馬乏,這時如果闖進埋伏裏,後果是十分可怕的。

  她並不知道驚鴻劍客已發現她跟蹤,更不知道驚鴻劍客一群人目下在何處?

  踏著晚風殘月,進入郭店驛北面二十里的白楊溝,路旁高聳著一株大白楊,像個高大參天的巨人。

  樹下踱出兩個人影,在路旁駐足相候。

  她有點詫異,這地方怎麼可能有人?

  緊了緊腰間的佩劍,疲勞一掃而空。

  「請稍候。」一個人影伸手示意低叫。

  看不清面貌,但可看出並沒帶有刀劍。

  「哦!有何見教?」她勒住座騎,警覺地問。

  「前面二十里是郭店鎮。」那人說。

  「我知道。」

  「鎮北三里左右,有一條小河。」

  「小河怎麼啦?」

  「埋伏。」

  「埋伏?等誰?」

  「你,霸劍奇花。」

  「哦!尊駕……」

  「我們是鎮上的人,路見不平。」

  「感激不盡。他們是……」

  「驚鴻劍客,十五個人。」

  「多感盛情,容圖後報……」

  「不客氣,姑娘請吧!務必小心。」兩人轉身走了,仍然隱沒在白楊樹下。

  ▼第十九章 情仇愛殺

  兩人牽出座騎,到了官道正想扳鞍上馬,對面的矮林中鑽出一個黑影,發出一陣刺耳的陰笑。

  兩人吃了一驚,躍上鞍意在及早脫身。

  「馬一動,你們死!」黑影沉叱,驚震耳膜。

  「咦!你想幹什麼?」兩人同聲驚問。

  「想問你們是何來路?」

  「咱們是郭店驛的驛夫,你是……」

  「驛夫?你們卻知道驚鴻劍客,知道埋伏,知道霸劍奇花。」

  「這並不是什麼秘密。」為首的驛夫沉靜地說,「驚鴻劍客昨晚便在郭店鎮投宿,他們的所作所為並不瞞人,人多口雜,一個個自命英雄,甚至還公開揚言呢!」

  「你們為何要通風報信?」

  「路見不平,不齒那些英雄所為。閣下是……」

  「在下是眼線,你們的所為犯忌,而且影響了我們的權益,所以你們必須死。而且,我要知道指使你們的人是誰?」

  「要問指使的人,何不問我?」身後出現另一個黑影,語氣飽含諷刺成分,「你這伏路眼線不稱職,也犯了眼線不可管閒事的禁忌,所以也必須死!」

  眼線猛地旋身,鏢悄然破空疾飛。

  黑影手一抄,鏢驀爾失蹤,再一眨眼,人已近身。

  眼線的手剛抓住刀把,雙肩已被扣住了,小腹「砰」一聲挨了一膝蓋,雙肩的抓力極為可怕,兩個大拇指已壓死了雙肩井穴,指尖似要貫入胸腔。

  「呃……呃……」眼線失去了活動能力。

  「你們快走。」黑影向兩驛夫說。

  驛夫心中有數,有人救了他們,一抖韁,健馬向南飛馳而去。

  「誰派你伏路的?」黑影問。

  「你……你你……」

  「楊一元。」

  「放……我一馬……」

  「誰派你伏路的?招!」雙手一緊,抓力加倍。

  「我……我只是一……一個引導……」

  「引導?不是伏路?」

  「不是伏路……」

  「引導什麼?」

  「引導北面來的人,在這裏改走至密縣的小道。」眼線不敢不招,「我……我只是一個小人物……」

  「小人物才真的能辦大事,沒有你這種小人物,大人物只是又聾又瞎的泥菩薩,起不了多少作用。哦!百絕頭陀已先到密縣去了?」

  「我……我不知道,我是接引壇的使者。」

  「哦!下院的接引壇?」

  「是的,接引壇負責接待賓客,所以……」

  「所以認識許多高手名宿貴賓,所以勝任引導。你很不錯,告訴我有關下院的一切,謝啦!」

  「我……嗯……」

  楊一元一掌把人劈昏,扛上肩退回矮林。

  ***

  日上三竿,辰牌將盡。

  官道寬闊、筆直、平坦、烈日炎炎,人馬遠在三里外便可看到。

  眼看辰牌已到,仍然沒發現霸劍奇花的人馬出現,負責瞭望的人等得心焦。

  小河已涸,溝旁的矮林有一座棚屋,是看守田地的人,秋收時節屯放農具雜物的地方。在棚屋內歇息的十四個人,不受日曬之苦,有些倒頭大睡,有些低聲聊天,似乎無憂無慮,閒得無聊。派有一個瞭望的人,用不著其他的人擔心。

  十五個人,只有兩個女的,一個年已半百,一個二十出頭。有七八分姿色,已經可以算是姣好的女人了,隆胸細腰十分誘人。

  年輕女郎陪同驚鴻劍客,倚坐在翩外的編木矮壁下,狀極親暱,女郎幾乎倚躺在他懷中,任由他一雙手在胴體撫摸。

  「捉住她,你打算怎麼辦?」女郎被撫摸得臉泛桃紅,呼吸不平靜,半瞇著媚目信口問。

  「把她送給朋友。」他捏弄著高聳的酥胸,「我要她生死兩難。」

  「你真捨得?」女郎嬌喘吁吁,相當滿意他的答覆。

  「我的朋友要她。」

  「你這沒良心的。」女郎打了他一下蠢動的手,「她那麼恨你,你也恨她,一定是你負她,是嗎?」

  「你別胡思亂想了好不好?我不否認我風流成性,但自問不曾負過任何一位姑娘,對你……」

  「不要說我。」女郎推開他佔據禁區的手,「我知道我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,從不寄望能和你長相廝守。我那當家的雖則懦弱無能,但他對我真的不錯,我不忍負他,我非常珍惜你我這段露水恩情。可是,你以為我不知道,你從來就沒真心對待我,只有你碰上了困難時,才想到要我幫助你,似乎我必須付出代價,才能得到你一些溫存,想起來我真恨我自己。」

  「這真是天大的冤枉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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