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亂世游龍 | 上頁 下頁 |
二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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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楊一元。」他平靜地說,挪了挪腰帶上的連鞘長劍,步速不變,一步步向前接近,向對方的劍尖接近,不介意對方劍上所發的隱隱龍吟。 那是內勁已充分注入劍身,蓄勁待發的現象,劍一出必定直攻要害,怎能泰然向已立下門戶的劍尖接近?他該拔劍戒備,以便應付對方猝然的攻擊。 楊一元三個字,具有震撼人心的威力。 「該死的混蛋!」警戒大罵,卻心虛地不進反退,「你打上門來了,欺人太甚。」 「你這傢伙真該死,說的是混蛋話。」他保持相等的速度向前逼,「你們派了三個又艷又蕩的女人,侵入客店行兇,你們能做,我為何不能?」 「站住!你……」 「遞招呀!」他不站住,仍向前逼進。 電光一閃,警戒抓住機會疾衝而上,劍幻電光風雷驟發,身手不凡,已有劍術高手的聲勢,絕對可以名列一流高手之林。 百絕頭陀是魔道名宿,請來助拳的朋友豈是弱者? 人影迅疾閃動,如虛似幻。 一劍、兩劍……劍光急劇閃爍,逐影連續激射,風雷更劇,卯上了全力追逐。 屋前第一個人影衝出,接著是第二個。 一聲長笑,閃動的人影倏然分開。 一聲狂叫,警戒飛摔出三丈外,劍飛得更遠,身軀直滾至曬麥場外線方行停住,爬不起來了,不住掙扎鬼叫連天,一條腿似乎失去活動能力。 「咦!你……」最先衝到的人,是那位穿紫紅的美婦,也是穿三種色彩衣裙的美婦中,最年輕也最美的一個,隆胸細腰身材尤為突出。 「也許,你才是妙觀音。」楊一元大笑,「哈哈!這次一定妙極了。」 一聲怒吼,第二個人瘋虎似的衝到,禪杖發如奔雷,一記兇猛的橫掃千軍攔腰便掃,罡風怒號力道千鈞,要把他打成兩段。 是百絕頭陀,殺人必絕的可怕兇僧。 楊一元大喝一聲,冒險伸巨爪抓杖頭。 一抓落空,頭陀運杖的速度出乎他意料之外,杖頭從他的腰上方半尺掠過,可怕的內勁壓力十分凌厲,把他逼退了一步。 第二杖勢如崩山,泰山壓頂勁道更猛烈。 他知道厲害,頭陀的真才實學,比他所估計的要高出許多,不敢再大意,向側急閃。 農舍裏的人,正蜂擁而出。 紅衣裙美婦恰好截住他的閃向,劍如靈蛇到了他的左脅下。 「錚!」他用劍靶急旋,奇準地擊中美婦的劍尖,劍尖震得向外蕩,他的身形半旋,便貼上了美婦的胸口,右手食中二指,先一剎那點在美婦的七坎穴上,身形向下一挫,美婦恰好仆倒在他的右肩上。 「哈哈哈哈哈……」長笑震天,向東冉冉而去。 「追不上了,大師。」一個三角臉中年人高叫,阻止百絕頭陀追出,「那傢伙肩上有一個人,去勢竟然有如流光逸電,比無上散仙的道術更高明,連人影也無法分辨。即使大師能追及,一個人也奈何不了他。」 百絕頭陀絕望地嘆息一聲,失敗感擊潰了這位威震江湖的兇僧。 楊一元的身形,一動便不見了,只聽到冉冉遠去的大笑聲,怎麼追? 兩禪杖已用了全力,連楊一元的衣袂也沒沾上,就算能追及,能奈何得了楊一元嗎?頭陀有自知之明,根本無能為力。 在首山約會,頭陀那時不在場。事後,無上散仙把交手的經過說了,這位兇頭陀便心中發毛。他的禪功武技,比無上散仙高明不了多少。 而楊一元一劍宰了一名大漢,再一劍又劈了使用鐵禪杖的大和尚,所表現的神勇令人心驚膽跳。 那位大漢與大和尚,武功絕不比無上散仙低。 這就是迄今為止,頭陀這群人始終不敢單獨面對楊一元的原因,非能獲得一擁而上的機會,沒有人敢冒險向楊一元挑戰。 「夜遊鷹。」百絕頭陀神色沮喪,叫人的嗓音顯得有氣無力。 「大師有何吩咐?」在不遠處畏畏縮縮的夜遊鷹,應喏的聲音也有氣無力。 「你的輕功非常高明。」 「還過得去。」 「你的化裝易容術也可圈可點。」 「白天活動,不化裝易變行嗎?」 「勞駕,盯牢這個姓楊的混蛋。」 「這……」夜遊鷹心中發慌。 「不要你和他交手。」 「在下一暗箭也失敗……」 「你只要盯牢他,我頭陀便可相機救人。」 「好吧!」夜遊鷹硬著頭皮答允。 「你走吧!辛苦些。」 「好的,我這就準備。」 ▼第七章 癡情難盡 三女擠在申菡英的上房中,四更天還不想就寢,找店伙沏了一壺好茶,準備秉燭待旦。申菡英受了幾處皮肉小傷,元氣一復,小傷算不了一回事。 她們不是不想睡,而是想等前院客房的楊一元返回。 各懷心事,都不想流露內心的秘密。 申菡英的一顆芳心,仍然留在劉家,不知道驚鴻劍客是吉是凶,一開始惡鬥,她就不知道驚鴻劍客的動靜了,難免心中掛念。 「許姐。」呂飛瓊親熱地挽住許純芳的肩膀,「他既然拒絕幫助我們,為何又暗中跟去救應?」 他,當然是楊一元。三個姑娘們在秘室,說起話來百無禁忌。 「去要妙觀音。」許純芳鳳目一轉,言不由衷,「我看,他是死心塌地愛上了這個蕩婦。」 「是嗎?」呂飛瓊笑笑,「以他的人品才華,那蕩婦不需他勾搭,我相信只要他伸一個手指頭勾一勾示意,那蕩婦將以閃電似的速度投懷送抱,你信不信?」 「他拼命追那蕩婦,蕩婦卻拼命逃。呂姐,你的看法不攻自破,不是信不信的問題,事實證明你的看法完全錯誤。」 「我感到納悶的是,他為何要愛上這麼一個臭名滿江湖的淫婦?」呂飛瓊黛眉深鎖,「我想,如果沒有其他原因,他也未免太反常了。」 「也許他們是同類。」許純芳噗嗤一笑,「一個是江湖蕩婦,一個是風流浪子,氣質相投,才堪匹配呀!我想,蕩婦之所以逃避,可能與他追求的手段有關,哪有聲勢洶洶強搶,能博得女人歡心的?」 「喂!你們煩不煩呀?」申菡英推了許純芳一把,「你,尤其可惡。」 「申姐,我可惡。」 「是呀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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