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冷劍飛鶯 | 上頁 下頁 |
九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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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這些人……簡直就是毫無道義,毫無英雄氣概的下三濫混混,他當然不願用光明正大的英雄氣概與這些人打交道。 他伸手指輕觸那人的右耳輪,那人本能地急速扭頭回顧,反應出乎本能,不需要經過大腦思索指揮。 剛扭轉頭,剛看到人影,後背便挨了一記力道恰到好處的一擊,咽喉也被勒住了,身軀也離地。 前面的人,竟然不知道同伴少了一個,依然神氣地往前走。 *** 禰衡廟小得可憐,兩進小殿堂,後面住了兩個窮廟祝,自己種些菜蔬過苦日子,一年到頭,沒有幾個香客來燒兩炷香,絕大多數的人,不知道這位稱神的禰衡是老幾,所以收不到香火錢。 廟前的廣場倒還廣闊,本來就是村民們活動的中心,孩子們的遊樂場。 附近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,那些粗獷的放排三湘子弟,嗓門似乎特別大,濃濃的鄉音俚語,連武昌各府的人都很難聽得懂。 他們坐在北首,有些在村中走動,隨時光的飛逝,緊張的氣氛也逐漸濃厚。 前殿內,以冷劍為首的二十餘位高手名宿,正在鄭重地商量對策。 殿外,也有二十餘位俠義英雄,三兩成群七嘴八舌,談論有關晁凌風的傳聞。 七個逃得性命的俘虜出現時,立即引起一陣騷動。 看熱鬧的江湖群豪中,有些認得這七位仁兄的人,不約而同發出驚訝的叫聲。 「他們脫險了……」有人高聲大叫。 以冷劍為首的人共有四十位之多,興奮地迎入這七位可憐蟲。 七個人沒有什麼好說的,有些住在客棧,有些寄住在朋友家中,被晁凌風悄然潛入襲擊,擒住囚禁在城南長街的一座民宅內,如此而已。 聽完了眾人的敘述,冷劍愣住了。 「葛兄,令郎怎麼帶人搶救這幾位朋友?」冷劍臉色不正常,向又高又壯的西極神熊訝然問:「這豈不是火上加油嗎?晁凌風本來就要把他們送來的。」 「景老哥,如果讓他大模大樣送來,咱們今後還用混,還用叫字號嗎?」西極神熊嗓門大得像打雷:「對付這種膽大包天的狂妄小輩,實在用不著太寵他的,唯一的辦法是殺殺他的傲氣,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。」 「不錯。」天地一筆隨聲附和:「他把天罡莊主押到客棧示威,眼中哪有咱們這些人在?再任由他猖狂,日後將出現另一個為禍天下的天絕谷主。」 夜遊神陸光是個嫉惡如仇的人,一雙有紫棱的大眼,出現含怒的光芒。 「起初是三十餘位好朋友北校場黎明圍攻,然後是在約會地點附近搶救被押送來的朋友。」夜遊神有掩不住的失望:「看來,咱們這些人真夠光彩的。」 「陸兄,你這樣說就不公平了。」四海游龍大聲抗議:「兄弟到北校場找他,原意是與他理論的,他根本不加理睬,而且搶先動手行兇,在場的朋友,都可以作證。他膽敢四出擄人,咱們為何不能救人?」 「對,對……」有不少人跟著起哄。 「我們等他來,就是要聽他的解釋……」 「你算了吧!陸兄。」天地一筆冷笑:「連遊僧曇本大師那麼好修養的人,與他講理時也弄了個灰頭土臉,和這種強橫無禮的猖狂小輩打交道,你還寄望有什麼奇蹟發生?」 「諸位先不必爭論……」冷劍急急出聲阻止。 「景老哥,已經騎上了虎背,你就不必三心兩意了。」西極神熊沉聲搶著說:「你老哥再不下決斷,恐怕跟隨你的朋友就沒有幾個了。」 「咦!葛兄之意……」 「景老哥,你還不明白嗎?」中州老槐莊定一刀徐國良苦笑:「趕來武昌助拳的好朋友們,到底有多少前來賓陽客店與你我共進退的?」 「這……」冷劍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了。 「他們大多數改與妙手空空柏老哥取得連絡和諒解,他們願意追隨柏老哥與天絕谷周旋。今天在座的三四十位朋友,最少也有一半人心裏明白,他們對你我的穩健作風不以為然,你我這種君子作風實在所冒的風險太大。」 「不瞞景老哥說,你這種等賊上門講理的作風,兄弟委實不敢苟同。」西極神熊誠懇地說:「妙手空空柏老哥就十分積極,他在暗中佈網,製造有利情勢與時機,所以兄弟贊成他的作法。景老哥,你如果再不改弦易轍,恐怕真會被天絕谷所消滅,道消魔長,不堪設想。」 你一句我一句,冷劍聽得心亂如麻。 眾人正在辯論,卻被紫霄散仙的一聲嘆息所吸引。 「貧道無能為力。」紫霄散仙向已經檢查過的七個人說:「貧道只知道任督兩脈確有異象,但無法知道原因。任督兩脈,是玄門弟子最精諳的經脈,貧道居然找不出變異的原因,實在慚愧。」 「這……這這……」一位仁兄臉都急白了:「仙長,咱……咱們豈不是絕……絕望了?」 「抱歉,貧道無法回答。」 「會不會是晁小輩唬人的?」另一位仁兄似乎還有希望,希望老道走眼。 「施主全身用不上勁,就是最好的證明。氣海丹田似無損象,但真氣不聚神不動,還不夠明白嗎?貧道學藝不精,不知道這是何種手法所制,無能為力。」 「老天!我……我……」一位虯鬚中年人絕望地叫:「我要回去找晁小輩,我……」 「你們明知救不了我們,為何要在半途搶救?天老爺!你們到底在殺我們呢,抑或是真想救我們?」那位瘦得像乾猴的人厲叫:「葛天龍呢?我要聽他怎麼說,我……」 「你給我閉嘴!」西極神熊沉叱:「只有殺錯人,哪有救錯人的道理?你少給我胡說八道。我給你檢查檢查,天下間哪有解不了的神奧制脈手法?哼!」 紫霄散仙冷冷一笑,退至一旁袖手旁觀。 西極神熊出身崆峒門下。而崆峒也是玄門弟子,歷史比武當早了千餘年,源遠流長,門下弟子驕傲自負勢難避免。 神熊排名在紫霄之下,本來就耿耿於心,這時有機會表現自己,豈肯放棄? 檢查再檢查,不久,西極神熊的臉,變成了豬肝色,也許是運氣過度,也可能是又羞又急所致。 而被檢查的七個人,更是吃盡了苦頭,一個個渾身抽搐,冷汗徹體,強忍痛楚不住呻吟。 終於,西極神熊頹然罷手。 「怎樣?」那位虯鬚中年人大聲問。 「不知道。」西極神熊惱羞成怒:「等會兒晁小輩要來的,急什麼?」 「葛前輩,如果他不來呢?」 「他約定了的,怎能不來?哼!」 「你們在半途攔截他,他有不來的正大理由。」 「胡說!哼!」 「他如果不來呢?」 「你又是不他,怎知他不來?」 「好,我等他。」虯鬚中年人咬牙說:「令郎葛天龍已經保證我們七人的安全,在下等令郎的保證,北校場襲擊,是前輩的次公子葛天剛兄要我去的……」 「你一點也不像個英雄好漢。」西極神熊冒火了:「如果貪生怕死,你為何不回家種莊稼抱孩子,何必在江湖玩命稱雄?哼!」 起了內哄,不是好現象,立即有人七嘴八舌勸解,鬧哄哄難以收拾。 外面,突然起了騷動。 「午正!」有人大叫:「晁凌風來了,晁凌風……」呼叫聲解除了府內的困境。 眾人急急搶出,在廟門外列陣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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