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冷劍飛鶯 | 上頁 下頁 |
九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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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老狗口風很緊,寧死不招,交給你們。」飛燕知道自己在急怒之下,沒有耐心問口供,向兩大漢吩咐:「慢慢地整治他,一定可以問出一些線索來,帶走。」 「遵命。」兩大漢同聲答。 「離開囚房遠一點。還有,同時向那些死囚套口風,也許有所收穫。」 「遵命。」 「不要把人弄死了,這些死囚要留作證人。」 「是的,屬下自當小心。」 「帶走。」 兩名大漢把人拖走了,飛燕顯得憂心如焚。 「我們再去捉人來問。」她向侍女們說:「一定要查證這件事的真假。」 「小姐,晁爺自從捉了神針玉女,悄然走掉之後,到現在已經四天三夜,音訊全無。」侍女春蘭不安地說:「恐……恐怕……」 「恐怕什麼?」 「恐怕是……是真的呢。」 「我不信……」飛燕跳起來煩躁地叫。 「這三天,那些俠義道人士,似乎不約而同都躲起來了,除了冷劍那幾個人之外,都躲得穩穩地,此中大有可疑,恐怕……」 「你又是恐怕。」飛燕幾乎在大叫了:「你去通知我們的人,今晚一定要捉幾個人回來。」 「妙手空空那些人……」 「那些人暫時不要管,時機未到我們走。」 *** 萬河流出武勝門,自水門流入城河,城河的北岸散居著一些貧戶,三五間簡陋的房屋聚在一起,從不引人注意。 套用現代的術語,聊可稱為違章建築,有隨時皆可能被強制拆除的命運。 不同的是,這些房屋在太平時期反而安全,動亂期間才會被拆除。 其中一家破落戶後面的小柴房內,住著養傷的晁凌風。肩背的創口已經癒合,體內的劇毒正緩慢地排出體外。 他對毒性有相當的瞭解,玄門弟子對這種玩意多少有些修養,涉獵也相當廣泛。雖則他並不完全瞭解那枚百毒無常錐的毒性,但萬變不離宗。 所謂百毒,是騙外行的話,真要把多種毒物混在一起。那將連自己部無法瞭解毒性,不知會變成什麼玩意,也可能毒性中和成了無毒的廢物。 因此,最多只能用幾種性質相同,或小有差異的毒物混合使用,才能配出獨門解藥,使自己不至於受害。 他知道毒性,自己也有解毒的藥物,所以一發現中毒,便自閉經脈並吞服了辟毒丹,傾全力脫身跳河求生。 一流高手支持不了十步,他卻遠出百步外,還能跳水逃生,順水順流逃出城脫離險境了。 由於並不完全瞭解所中的毒物毒性,因此復元得相當慢,躲了三天,總算慢慢地將毒物排出體外。 宅主人是一個單身漢,平時在江邊做挑夫。這幾天,這位挑夫不再到碼頭幹活,替晁凌風跑腿,到城裏各客棧,打聽落店的武林朋友動靜。 走多了夜路會碰上鬼,這位挑夫雖然在碼頭見過不少世面,畢竟經驗不夠,這天午後跑了幾家客棧,便被人發現可疑。他一出城,便被兩個人在後面盯牢了。 推開門踏入門限,用手反掩的門被抵住了,扭頭一看,門外站著兩名大漢,其中之一的腳踏在門限上,自然而然地抵住了門。 「咦!你們是……」主人的語氣似感驚訝,但神情卻毫不感意外。 「咱們是從城裏跟來的。」腳抵門的大漢陰笑:「跟了老半天,很辛苦。老兄,不請咱們進去喝口茶解渴?不至於窮得連待客的茶都沒有吧?」 「呵呵!再窮嘛!畢竟年輕力壯,肯幹活,柴米油監醬醋茶仍然可以賺到的。」另一名大漢也獰笑著說。 「是啊!人要活下去,就必須肯幹苦幹,而且得冒風險。」主人不介意對方充滿兇兆的話:「我很想請兩位進裏面喝茶,甚至喝酒,但得先問我的朋友肯是不肯。」 「你在客店裏打聽哪些旅客帶了刀劍,想必也是練家子武朋友。」 「很抱歉,我沒有時間練,也不會武。」 「那一定是你的朋友會武的,貴友是誰呀?」 「新交的……」 「在屋子裏?咱們要見見他。」 「在那裏。」主人向兩個不速之客身後一指。 兩大漢反應不慢,順手轉頭,大吃一驚。 晁凌風就站在兩人身後,伸手可及,臉色仍有點蒼白,一雙寒星似的虎目似乎更大更黑亮。 「咦!你像個鬼一樣無聲無息。」站在稍後面的大漢側跳丈外戒備:「閣下是……」 「你們不是找我嗎?」晁凌風泰然地問。 「你閣下是……」 「你老兄應該先亮身分,對不對,你們是客人,客人該知道作客的規矩。」 「在下姓劉,劉福……」 「哦……你劉老兄不是吃水飯的青龍幫混混嗎?」 「胡說八道!在下是大洪山天罡莊的人,天罡莊湯莊主是俠義道名宿,你怎麼……」 「哦!失敬失敬。」晁凌風打斷對方的話,臉上有飄忽的笑意:「在下正在設法與俠義道英雄攀交情,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。兩位請進,你們夠資格喝茶了。」 「你閣下是……」 「咦!你們不認識我?」 「你?你是誰?咱們該認識嗎?你是老幾?」 「奇怪!你們不可能不認識我。」 「你閣下到底是哪座廟的神佛大菩薩?」 「咦!你們怎麼可能不認識我晁凌風呀!那你們跟來幹什麼?」 劉福兩人嚇了一大跳。晁凌風三個字真有震撼人心的無窮魔力。 「你……你是晁……晁凌風?」劉福臉無人色往後退,似乎話中之意,希望對方不是晁凌風。 「如假包換,不需另找有頭有臉的人來證明我的身分真偽。進去啦!」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 「走不了的,劉老兄。」 劉福迅疾地轉身,一竄三丈,身形突然一頓,上體向後仰,砰一聲摔倒在地,倒了就起不來了。 另一名大漢從相反的方向飛躍,運氣不錯,三兩躍便遠出六七丈外,逃生有望。 第四次躍起,突覺頭部一震,頂門的髮結被人抓住了,身形仍向前躍起,腦袋卻要向後仰,這滋味真不好受,立即雙腳向前,上體後倒,直挺挺平摔在地上,摔得全身骨頭似要崩散了。 兩人被擺平在堂屋中,晁凌風拖張長凳擺在一旁坐下,手中把玩著從兩人腰內搜出的兩把尺二短匕首,臉上有令兩人心寒的怪異笑容。 「四天前,北校場俠義道群雄夜襲,可見的共有二十二個人。」晁凌風的語音倒也溫和,不帶絲毫火氣戾氣:「貴堡主參加了,對不對?」 「我……我怎麼知道?」劉福可憐兮兮地哀叫:「我只是堡主的一……一個長隨,那天……」 「那天,你沒去?但堡主去了,沒錯吧?」 「堡主去了沒有我不知道,我留在客店……」 「好,那麼,你對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,宰了你往河裏一丟,一了百了……」 「不,不要……」劉福狂叫:「堡主很……很可能參……參加了,但我不……不能亂說。」 「是誰使用百毒無常錐?」 「百毒無常錐?沒……沒聽說過。」 「唔!看來你們所知有限,問不出什麼頭緒來。現在,把四海游龍董浩、風雷劍客朱永清那幾個為首的人,躲在何處享福,告訴我,我放你們一馬。另一件重要的事,是那位具有五鬼陰風絕學,姓上官的人是何來路,你們應該從實招來。」 「我……我招……」劉福聲嘶力竭地叫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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