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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


  「你到底是何來路?」

  「我是帶路的。」

  「什麼?帶路的?帶什麼……」

  「替你帶路呀。」

  「好傢伙,你擺了貧道一道,你……」

  「有人要見你,所以我把你帶來。」

  「誰要見我?」

  「他。」姑娘向西雨身後一指。

  西雨不糊塗,領會地扭頭回顧。

  身後不足八尺,站著背手含笑而立的晁凌風。

  「你……」西雨大駭,急閃丈外。

  可是,晁凌風隨勢而動,如影附形,仍然保持八尺距離,神態也保持原狀。

  「你好,西雨。」晁凌風說:「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;要福要禍,得看你想要什麼了。」

  「我走啦!」姑娘高叫:「顯然另一個沒有來,還得跑一趟。」

  「先謝啦!小姑娘。」晁凌風揮手示意:「俗語說,可一不可再,再去,千萬小心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姑娘一揮手,走了。

  西雨剛想縱走,卻又駭然止步,因為晁凌風的右手,正虛空向他遙伸,五指半屈半張,作勢抓擊。

  「你敢走?試試看。」晁凌風臉色一沉:「要不抓掉你身上一些零碎,算我栽了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」西雨拉開馬步,擺出防守功架:「你想怎樣?」

  「有兩件事問你,你得據實招供。」

  「什……什麼事?」

  「這樣問,問不出什麼來的。」

  「那你……」

  「必須先把你擒住。」

  「你少做清秋大夢……」

  「我的夢都是好的,哈哈……」

  狂笑聲中,人影壓到,大手排空直入。

  「噗噗噗……」西雨不得不拼命自保了,掌如開山巨斧,

  一連五掌,全劈在伸到面前的大手上,劈一掌退一步,退了五步劈了五掌,大手仍在眼前,避不開劈不偏,緊鍥不捨像是鐵鑄的,自己的掌反而又痛又麻,所發的內勁反震而回,毫無用處。

  「呔!」西雨沉聲怒喝,雙掌齊推,用上了平生所學,半甲子的內丹修為,行破釜沉舟的雷霆一擊,不攻面前的大手,而從兩側超越。攻向晁凌風的胸腹要害,要拼個兩敗俱傷的意圖極為明顯。

  但面前的大手突然左右一拂,推出的雙手,似被更兇猛十倍的勁道向外震,雙手不由自主向外張開,吐出的內勁也向外分張,發出奇異的氣流呼嘯聲。

  已經無法躲閃或退後了,就在雙手被震得向外急張時,空門大開,胸腹成了不設防的城,任由對方整兵躍馬長驅直入。

  左右期門穴,加上中間的七坎,形成三角形的胸口,同時被指尖觸及,護體的玄門內功自行洩散,全身一軟,被軟手法制住了穴道。

  「噗噗!」左右肩尖各挨了一掌,雙手即使解了穴道,短期間也失去活動能力。

  「呃……」西雨絕望地叫,向下挫倒。

  「等會兒再問你。」晁凌風揪住西雨的髮結,拖死狗似的拖至一叢矮樹內:「飛天蜈蚣大概快來了,兩個人的口供可以對證,誰不吐實,我要他生死兩難。」

  ***

  冉芳華自己也知道欠缺經驗,她如想成為一個拔尖的江湖女霸,真需要一段艱苦時日加強歷練,方能有成,這不是憑一身超人的武功修為,便可坐享其成的。

  重入漁村,已看不見看熱鬧的婦孺,她便應該提高警覺的,但她沒有。

  張家的大門是掩上的,門外鬼影俱無。

  她不假思索地上前,砰一聲踢開了大門。

  一陣寒顫通過全身,她僵在大門口。

  張家兄弟兩人,直挺挺地躺在堂中,只消一看臉色,便知這兩個人已經死了。

  這怎麼可能?她僅打傷這兩個漁夫而已,而且傷勢很輕微,怎麼卻死掉了?

  「一定是飛天蜈蚣殺了他們滅口,逃掉了。」她想。

  這表示她替晁凌風辦事,只成功了一半,也可以說失敗了一半。

  如果她有經驗,她該立即警覺地離開,但她不但沒離開,反而衝入屋內,想看看死者致死的原因。

  剛到了張大的身側,還來不及俯身察看,便感到背部一震,某一處穴道被什麼專用來打穴的暗器擊中了。

  身形一震,立即發僵,緩緩向前一栽。

  這種簡陋的土瓦屋,上面沒加設承塵,抬頭便可看到樑柱,她不曾在進屋前先看清形勢,更不曾抬頭察看上面的光景。

  有人躲在門上方的橫樑架上,一支髮釵尾部擊中了她的身柱穴。

  人影飄落,是一個村姑打扮的人。

  「我好像認識你。」村姑將她扳轉狠盯著她:「唔!記起來了,你是太極堂堂主旱天雷冉大剛的女兒,你怎麼扮成這副鬼樣子?」

  「你……你是誰?」她悚然問。

  「該我問你。」村姑踢了她一腳:「你來這裏有何貴幹?說!」

  「不關你的事。」她強硬地說。

  「哼!你嘴硬是不是?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要是不照實說,我會把你剝光,拖著你去找你老爹,不怕你不說。」

  「你敢?你……」

  「你以為我不敢?你認為太極堂那一群小混混,能奈何得了本姑娘?哼!你等著。」

  一聲裂帛響,掩胸的布帛第二次被撕破,春光外洩,這次她無法動手搶著遮掩啦!

  村姑真缺德,拉開她的破襟,在她的右乳上抓了一把,格格怪笑,然後作勢剝她的外裳。

  她本來急得要上吊,要尖叫,可是,突然臉紅似火,羞態動人極了。

  被一個同性剝衣,有什麼好羞的?

  村姑發覺她的神色有異,似有所覺,心中一動,火速扭頭察看。

  太慢了,只看到身後有人影,後頸已被一隻鐵鉗似的大手扣住了,食中兩指很長,直迫咽喉的兩側。

  同時,右肘曲池也被另一隻手扣牢了。

  「呃……輕……輕一點……」村姑驚怖地叫,無法掙扎,身軀也無法挺直:「咽喉要……要破了……」

  「噗!」背心挨了一掌。

  「砰!」人被摔倒在地。

  「天!是……是你……」村姑絕望地哀叫。

  來人是晁凌風,溫柔地先替冉芳華掩上破襟。

  「原來是你。」晁凌風開始剝村姑的外裳,笑得邪邪地:「我正要找你,你來得真巧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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