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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


  可是,這裏距鯰魚套太近,鯰魚套是青龍幫幫主龍王的窩巢,那些幫眾都是當地的好勇鬥狠壞子弟,對巢穴附近的動靜哪能不靈通?

  兩老魔根本沒將青龍幫這些城狐社鼠放在眼下,忘了強龍不鬥地頭蛇的禁忌,還自以為躲得穩當呢!

  要窮苦的人不見錢眼開,的確困難,人畢竟是現實的。餓著肚子做聖人,要求未免過苛。

  漁戶主人兩兄弟,雖然年輕力壯,但窮得兩兄弟都討不起老婆,得了飛天蜈蚣一百兩銀子藏匿費,當然得人錢財與人消災,左鄰右舍皆不知道村裏藏匿有兩個陌生人。

  白天,在淺水漁區幹活的人都不在家,而這一戶的張姓兄弟仍然留在家裏,說明老大病了需要照料,關上門不理會外面的事。

  一個怪模怪樣的標緻小姑娘奔入村,留在村裏的婦孺立即出現騷動現象。

  村尾,也出現兩個村婦打扮的人,並沒引起其他的人注意,甚至認為她們本來就是村子裏的女人。

  兩村姑看到了奔入的冉姑娘,頗感意外地掩身在不遠處的屋角,好奇地留意冉姑娘的舉動。

  「砰嘭!」冉芳華的裹鐵蠻靴,踢在柴門上,發出震耳的響聲。

  「開門!裏面的人都死光了不成?」她的怪嗓門也震耳,像母老虎發威。

  跟來看熱鬧的村婦和小孩,被嚇了一跳,都把她看成女瘋子。

  「砰嘭!」她不住地踢門。

  門吱呀呀重重地拉開了,搶出主人老二張二。

  「怎麼啦?你瘋了不成?」年輕力壯粗眉大眼的張二厲聲怪叫:「你怎麼亂踢人家的大門。」

  「這裏是張家兄弟的家嗎?」她搶著大聲說。

  「是呀……」

  「那就踢對了,不但踢,我還得拆房子呢。」

  「什麼?你是……」

  「我是長街的楊家,張大十天前,借了我哥哥五兩銀子說是補船,說明了前天還,但今天他連鬼影都不見,快叫他出來,不然……」

  「我看你是見了鬼。」張二火爆地叫:「我家的船三個月前才大修,你這瘋女人……哎唷……」

  晁凌風想要姑娘裝迷了路的人,姑娘卻另有高見,兇霸霸地打上門,哪怕兩老魔不出來?

  所以立即抓住機會動手揍人,粉拳來一記不輕不重的一擊,短衝拳搗在張二的小腹上。

  張二只顧大聲咋呼,怎料到一個小姑娘動手揍人?這一拳真令人受不了,抱著肚子鬼叫連天。

  「快叫張大出來還債。」姑娘一面叫嚷,腳下可沒停,右腳輕輕探入向外一挑。

  「砰!」張二再次驟不及防,摔倒在地。

  「哎唷!反了!反了……」張二狂叫。

  立即引起站在遠處看熱鬧的婦孺一陣驚叫,高大的張二居然被一個小姑娘打倒,豈能不驚。

  姑娘一把揪住張二的背領,拖死狗似的拖進堂屋,將人向八仙桌下一丟,用了一分勁力。

  「張大,張大!」姑娘向通往內堂的走道大叫:「快出來還債。討債的來了。」

  「哎唷……救命啊……」張二被損得暈頭轉向,掙扎著狂叫。

  裏面搶出塊頭更高大的張大,剛看到姑娘怪模怪樣的身影,人已近身面面相對。

  「咦!你……」張大當然不認識這位討債的,剛張口發問,拳頭已經光臨胸口。

  這些靠水吃水的漢子,當然不是好欺負的人,本能地伸手格撥兜胸而來的小拳頭。

  糟了,拳頭突然變為爪,扣住了他的手腕。

  「砰!」張大摔翻在牆腳下。

  「哎唷……你怎麼打人……」張大發瘋般爬起,向姑娘用莽牛頭猛衝。

  姑娘信手閃身一撥,張大像牛般把八仙桌衝垮了,在隆然驚震中,爬不起來了,痛得縮成一團狂叫救命。

  裏面人影倏現,衝出換了村夫裝,不再穿道袍的西雨,氣色似乎好了些。

  「住手!小潑婦。」西雨怒吼,伸手抓人。

  姑娘心中雪亮,正點子來也,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,先是兩拳擊偏了西雨抓來的大手,挫身再來兩記連環腿,全踢在西雨的右膝上。

  當然,她僅用了一分勁。

  西雨渾如未覺,盛怒地伸張雙手,左攔右抓像在撈魚,要活捉這穿得怪異長得美麗的潑辣小姑娘。

  姑娘滑溜如蛇,八方竄溜,手腳攻勢加緊,片刻間,擊中西雨十幾下之多。

  可是,西雨根本不理會她的拳腳著肉,憤怒地連抓七八記。

  「嗤!」抓裂了姑娘掩胸的布帛,酥胸半露。

  少女的酥胸是不易看到的,西雨先是一怔,然後是大喜過望。

  「哎呀……」姑娘驚叫,急急抓住破帛重新掩住胸膛,焦灼地縮起身子。

  只讓對方有匆匆一瞥的機會,足以讓老魔發瘋。

  西雨不是善男信女,對女色雖然不怎麼嗜好強烈,但一瞥春光,可就油然興起慾念啦。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西雨喜極狂笑:「這小丫頭真妙,妙極了,正好用來做鼎爐……咦!你走得了?哈哈哈……手到擒來……」

  姑娘像老鼠般向旁一竄,再一竄便竄出柴門,撒腿便跑,好快。

  西雨一把抓空,怎肯甘休?銜尾狂追,忘了身在何處,忘了自己在避禍,忘了一切危險,似乎眼中仍留有那動人心魄的一抹若隱若現酥胸的幻影。

  三竄兩竄,竄入一處屋角,再一陣急奔,便到了村外的樹林。

  三丈、兩丈……西雨雖然輕功了得,速度驚人。但姑娘曲折竄走,不易把握追向,因此追出村外,僅拉近了丈餘距離,無法追及擒人。

  姑娘逃出左面的林空,猛地一躍三丈。

  西雨大吃一驚,警覺地倏然止步。

  三丈,是輕功高手將近登峰造極的距離,這位小姑娘逃走時用竄,下乘得很,這時突然一躍三丈,豈不透著古怪?難怪老魔吃驚。

  姑娘也止步回身,臉不紅氣不喘,泰然自若拍拍手,而且嫣然一笑,笑容美極了。

  「你……你是什麼人?」西雨總算不糊塗,警覺地沉聲喝問。

  「你是西雨行雲丹士,沒錯吧?」姑娘笑吟吟地反問:「飛天蜈蚣屠七公又老又醜,當然不是你。」

  「咦!小女人,你……你知道……」

  「我當然知道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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