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冷劍飛鶯 | 上頁 下頁
七四


  在江湖朋友的眼中,他是個心狠手辣不能容物的人,而且工於心計,性情火爆喜怒無常,最好敬鬼神而遠之的高手名宿。

  這種人,怎容得下晁凌風這種猖狂的人?

  晁凌風的表現態度,也的確太惡劣了些。

  「就算你有理。」天地一筆沉聲說,心中不是滋味,當然口氣不友好:「你打倒他們也就算了。」

  「咦!你閣下是這樣評理的?」晁凌風卻不放鬆他。

  「你不滿意嗎?」天地一筆怒火上沖。

  「我當然不滿意。」

  「你有道理?」

  「你問我,我說了,這該算是一面之詞。閣下,你並沒有問問他們的理由,就憑一面之詞,你就斷定我有理,而且是算我有理,能算嗎?你是這樣評理的?狗屁!」

  「你……」天地一筆憤怒地踏進一步。

  「馮施主,請少安毋躁。」老僧趕忙伸手虛攔:「這位施主年紀輕,說話……」

  「老和尚。」晁凌風大聲抗議:「我年紀輕,並不表示我不明理。有志不在年高,無知空長百歲;這位姓馮的自己不懂理,居然不承認錯誤。你看他,像個評理的人嗎?他居然想衝上來毛手毛腳,簡直豈有此理。老和尚,幸好你攔住了他。」

  「和尚,你讓開!」天地一筆怒叫。

  「你想怎樣?」晁凌風冷笑:「想拔你的天地一筆?我警告你,少在我面前撒野,小心你自己灰頭土臉,你最好趁風落篷走遠些。」

  這一番話,任何人都受不了,何況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俠義道高手名宿?

  天地一筆怒火焚心,身形一晃,便已近身了,劈面就是一記排山掌,小鬼拍門憤怒地吐出,內力驟發,渾雄的勁道,足以裂石開碑,擊實了,不五臟崩裂才是怪事,這一掌顯然有意置晁凌風於死地。

  「馮施主不可……」老和尚急叫。

  高手發招,怎能來得及喝阻?

  晁凌風早就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殺機,心中早已憤怒得暗自咬牙切齒,早已神功默運,準備給對方一次毫不留情的痛擊。

  左掌一伸,啪一聲接住了來掌,可怕的排山掌勁,僅令他的掌心略感撼動而已。

  快,有如電光一閃,噗一聲悶響,他的右掌背拂在天地一筆的右脅下,潛勁迸爆,如擊敗革。

  「呃……」天地一筆飛退兩丈,重重地穩下身形著地,再退了三步才用千斤墜穩下身軀。

  「咦!」老和尚大吃一驚,方便鏟一伸,擋在中間,防止晁凌風追襲。

  「老和尚,你也想動手?」晁凌風虎目怒睜,俯身拾起單刀:「上!我等你。」

  天地一筆臉色鐵青,拔出魁星筆從老和尚身右一掠而過,咬牙切齒激動得失去理智。

  晁凌風冷哼一聲,揮刀急迎。

  「不可……」老和尚急叫,一躍而上,想阻止雙方行雷霆一擊,速度比天地一筆更快,居然超前三尺,方便鏟向中間急攔。

  晁凌風真力已注入刀身,不假思索地一刀砍向橫在中間的尺長鏟頭。

  「錚!」火星飛濺,奇異的氣流發出強勁的流動呼嘯,沉重的方便鏟向下疾沉,噗一聲鏟頭觸地。

  刀光上拂,急似流光逸電。

  老和尚大駭,仰面拖鏟急退丈外,刀尖幾乎從喉下拂過,去死間不容髮,這一刀反擊神乎其神,快逾電閃,老和尚幾乎丟掉老命。

  「你!」刀尖指向駭然止步後退的天地一筆。

  天地一筆打一冷戰,張口結舌。

  老和尚臉色蒼白,低頭瞥了方便鏟一眼。

  鏟頭的一側,出現一處兩寸深的缺口。

  這是說,六寸寬的鏟頭,已被砍開了三分之一,這柄鏟沒有多少用處了。

  這一刀的力道,駭人聽聞,石破天驚。

  而兄凌風手中的單刀,居然完好無損,僅砍中鏟頭的刃口部分,顯得有點變形而已。

  「施主太……太過分了……」老和尚心悸地叫:「南無阿彌陀佛!我佛慈悲……」

  「很抱歉。」晁凌風說:「老和尚,我以為你們兩人聯手,變化太快,情勢難以控制。我錯了認錯,該怎辦,你瞧著辦好了。除了道歉,我不理會任何事。」

  其實,他也不算錯。雙方衝勢太急,方便鏟突然伸在中間,除了出手之外,他無法避免鏟頭觸體的厄運,高手的兵刃觸體,這可是致命的事,怎能全怪他?老和尚自己也有不是。

  「施主刀上的神功內勁,委實驚世駭俗。」老和尚嘆口氣,對方既然已經道歉,還能不見好即收?

  「所以我還有自保的能力,不然我早就被你們這些強者有理的人殺掉了。」

  這時,由於變故突生,已退在百步外作壁上觀的兩批人,皆已紛紛回到原處。

  「施主,得饒人處且饒人。」

  「誰肯饒我了?」

  「施主……」

  飛燕到了晁凌風身旁,柳眉倒豎杏眼睜圓。

  「凌風,這些俠義名宿是不饒人的。」飛燕忿然叫:「尤其是那個天地一筆,武林十大高手中他排名第六的風雲人物,手中的魁星筆從來就沒饒過任何人,向他討公道,絕不饒他。」

  凌風兩個字,聽在老和尚兩入耳中,像是聽到一聲乍雷,臉上突然失血。

  宇內五大高手排名第一的冷劍,也在晁凌風面前幾乎出彩,這件事冷劍已向同伴道及,這兩位高手名宿豈有不知之理?

  「施主是……是晁凌風?」老和尚驚問。

  「遊僧,你不要套交情。」飛燕楊娟冷笑:「你這位名列宇內五大高手排名第五的老和尚,趟這一窩子渾水脫不了身。」

  晁凌風一愣,原來這位不怎麼起眼的老和尚,竟然是名列第五的遊僧曇本。

  「好啊!原來他們是冷劍的一夥。」他的語聲提高了一倍:「冷劍也是個恩將仇報的人,袒護這些恩將仇報的傢伙就不足怪了。很好很好,我要和他們徹底了斷,你們兩個前輩一起上。」

  「貧僧與馮施主,事先根本不認識晁檀樾。」遊僧正色說:「而且今天的事,與景施主無關,請不要把景施主也扯進來。再說,老衲不接受你的挑釁。」

  「老和尚,你說我挑釁?」他向前逼進。

  「施主心中明白。」遊僧笑笑:「名枷利鎖,害人不淺。所謂武林風雲榜,乃是有心人藉故興風作浪的無稽之談;所謂宇內五大高手排名,也是無聊之輩別有用心的流言。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;誰膽敢妄稱武林第一,那一定是個失心瘋的狂人。偏偏就有某些野心人物,不擇手段處心積慮來爭取這個不值一笑的虛名。以貧僧來說,那些人把貧僧說成五大高手的榜末,但貧僧從來就不以為自己比其他的人高明。晁施主,今天貧僧栽了,這第五高手的名位,貧僧拱手奉送,而且出於至誠,施主滿意了嗎?」

  「這……」晁凌風一愣。

  「呵呵!施主現在已經是宇內五大高手的第五位了,可喜可賀。」遊僧大笑:「江山代有才人出,一代新人換舊人;晁施主取代貧僧,可說實至名歸。今後,貧僧了無牽掛,與人無爭,感到輕鬆多了。假使施主有興,可以爭取第一,因為景施主對第一兩個字煩透了,希望廉價出讓,只要施主找到他,他一定會無條件雙手奉送。施主如果有意,貧僧願效微勞,引施主進城去找景施主,如何?」

  「老和尚,你少胡說八道。」飛燕沉聲說:「爭取名位,是需要經過一番努力的,名位既不能送,更不能讓,這是盡人皆知的事。」

  「好了好了,不必多說了,煩人。」晁凌風把刀一丟:「鬼才有興趣接受什麼第五第一名位。老和尚,你走吧!那個什麼天地一筆,下次最好離開我遠一點。」

  「晁施主,你沒有興趣那是你的事,你已經擺脫不了宇內五大高手排名第五的名位了,呵呵!」

  「什麼?胡說八道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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