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神刀太保 | 上頁 下頁 |
七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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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兵來將擋,火來水淹。既然存心在江湖玩命,玩逃避的把戲成不了事,要玩就玩真的,不玩把戲。如果我能活著出去,我就和他們玩不是你就是我的生死遊戲規則,照規則玩命,咳!」 「逞匹夫之勇?」妙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了,反而半真半假用含有嘲弄味的口吻笑問。 「當然我會用技巧和心計玩。」他倚壁假寐:「在西安,我就有技巧地玩了十幾年命,一直就福大命大沒把命玩掉。那時,我的處境可說萬分惡劣,別人可以放心大膽要我的命,我卻不能砍掉他們的頭,驚濤駭浪要比江湖的風浪強烈十倍,我撐過了活過來了。他娘的!誰怕誰呀?只要我活……著,只要我……活……著……」 他閉上雙目,漸漸進入睡鄉,太累了,睡眠是恢復疲勞的不二法門。 一旁的妙劍,已先他片刻睡著了,根本懶得聽他大發謬論,只聽了兩三句眼睛就閉上了。 一星燭火熒然,萬籟無聲。這裏,似乎身外物已經不存在,連時光也停頓了,空洞死寂。也許,這就是所謂虛無或永恆的境界吧! 過度疲勞,生理上需要充足的睡眠,以恢復精力,一躺下去就沉沉入睡,渾忘時光飛逝。 *** 一旦知道處境相當安全,勇氣的提升會令人放心大膽進行各種活動,不再有所顧忌,信心增加勇往邁進。 黃如玉三個人,就是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,大膽地在黃昏將盡時,踏入軒轅丘一帶荒野。 玄武門的趙護法保證讓她在此地,自由活動三天,這期間她是安全的;而且她有把握沒有比她強的江湖龍蛇向她尋仇挑鬥。連玄武門她也不怕,這裏不可能出現比玄武門強大的組合對付她。 軒轅丘地勢雖然複雜,但面積並不很廣大,方圓不過二十餘里,搜一遍要不了一個時辰。 玄武門派來搜尋的人手並不多,共有兩組人分頭搜索,每組十餘人,搜的速度相當快。這種大張旗鼓的公然搜索,速度雖快,並不周密,不可能遍搜一草一木,採取打草驚蛇的方式,齊頭並進分枝撥草,只想把逃來的人驚起,料定逃來的人不可能扮蛇鼠,找地穴躲起來。因此他們的行動,遠在里外的人,聽到聲息,有充足的時間迴避,不會發生狹路相逢的情勢。 黃如玉三個人,避免與玄武門的人碰頭,先後兩次看到那些穿了甲,打扮怪異氣勢懾人的玄武門殺手,對方人多勢眾,必須避免衝突。她有自知之明,應付不了這些氣勢懾人的高手中的高手,她的劍根本對付不了龜甲蛇甲。 她已經搜了兩遍,兩次皆經過那處崩陷的地坑。地坑已被草木所掩蓋,外表看不出可疑的徵候,認為是平常的地陷現象,沒有察看的必要。 她們只知道留心聲息,聽到聲息及早迴避,隨時光的飛逝,找到唐青松的希望也逐漸消減,心情陷入低潮,眼看將日落西山,不得不放棄找尋的行動了。 繞進一處山坡,隨從蔡勇突然在她的左側不遠處,向她打手勢,再指指前面的一株大樹幹。 樹幹距地三尺處,有人用利器刻了幾道刻痕,像是隨手用小刀刻的,如不留心,看不出有何異處。 僅瞥了一眼,她便打出幾種手勢,向左面的矮灌木叢急掠,消失在草木叢中。 里外,就是軒轅丘的邊緣地帶了。 「小姐,記號說些什麼。」跟在後面的僕婦夏氏低聲問,看不懂那些刻痕所代表的意義。 「玄武門的首腦人物,已經趕來了,實力雄厚,要我們不要亂闖,天黑之前,必須撤出外圍避免發生意外。」她簡要地說出重點:「我想,玄武門的門主可能來了,真希望能和這個威震江湖的神秘門主套上交情。」 「小姐,你可別打錯主意哪!」 「你胡說些什麼?」她不悅地扭頭瞪了夏氏一眼。 「玄武門一個護法,你也奈何不了他,他們的門主,任何方面都不會比護法差。」夏氏不介意她不悅:「我不知道他們給我們三天活動的期限,暗藏什麼玄機;卻知道假使他們食言,我們的處境將十分兇險。就我所知,想鋤除或吞併玄武門的人甚多,還沒聽說過有誰成功了,玄武門反而更強盛更壯大。」 「如果要建立主宰江湖大局的基業,寄望在蓋世的武功,萬人敵的勇悍,那是癡人說夢,毫無希望。所以俗語說:將在謀而不在勇。」她像是闡述成功的人生大道理,滿懷自信:「要不是玄武門口碑太差,對我的建立聲望毫無幫助,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。只要我能與他們的門主套上交情,定可獲得他們全力協助。你看到我和他們的王副門主打交道的經過,三言兩語就使他不把我們當成敵人,當時我並沒使用不當的手段呢!」 「你用手段對付那個護法,就不靈光了。小姐,你最好不要太過自信。這次在小隱山莊一事未成,你想獨當一面不是易事,經驗不夠,還得多經鍛鍊切忌自信過甚。」夏氏的話,就不像一個女隨從了,明顯地呈教訓口吻,身分顯得特殊。 「這不能怪我,他們的計畫經常在改變,辦起事來反反覆覆,似乎把正事拋在一旁,全做些與大局無關的閒事。說撤就撤,令人無所適從,我真的摸不清他們到底目的何在。」她不悅地抱怨,心中不平:「我想,該進行我自己爭取江湖地位的計畫了,靠別人必定成不了事。迄今為止,願意替我襄助的高手名家,屈指可數,何時才能出人頭地?也許,我該打玄武門的主意。」 「那是不可能的事,玄武門從不接受外人參與,更不可能與其他組合有所牽連。你的成就已經很不錯了,難在你的目標不專一,不能集中全力專辦所從事的目標。事多就精力不集中,成功的機會也因而減少。」夏氏頗有謀臣的才幹,分析頗為中肯。 玄武門既然是神秘的討債殺手集團,不可能接受外人參與,要想與該門的門主見面,不啻異想天開。任何一個有身分地位的首腦人物,是不會輕易地與陌生人打交道的,發生事故,自有一些爪牙出面處理。憑她一個剛出道的小晚輩,居然妄想與威震江湖的玄武門門主見面打交道,實在自不量力。 「你所說的道理我都懂。」她的口氣有些不耐,不耐對方嘮叨說教。 虛懷若谷的主人並不多見,肯接受逆耳忠言的主人更為稀少。 「是嗎?」夏氏不再嘮叨,搖搖頭苦笑。 蔡勇也對夏氏打手勢,示意閉上嘴以免觸怒主人。 她扭頭瞪了夏氏一眼,不再多說。 前面是一座柳林,突然傳來一聲輕咳。 暮色四起,柳林下景物尚可分辨,可看到十餘名穿了甲的黑衣男女,分散在樹下歇息,所有的目光,皆投落在她們三人身上,眼神怪怪地,毫無戒備的氣氛,甚至有大半的人神情懶散。 發輕咳的是一男一女,距同伴約在二十步外,一看便知是負責警戒的人,氣勢甚為強烈。 「你們繞過去。」男警哨揮手示意:「不許接近,以免發生誤會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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