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神刀太保 | 上頁 下頁
二六


  「暫且不提,好嗎?我不想倉促做決定,而且我也沒有投奔任何組合的打算。咦!你們還有人趕來會合?」

  眾人舉目四顧,看不出異狀。

  「我的人留在寨內歇息,不會跟來。」葛大堂主眼中有疑雲:「你發現有人趕來,沒有人呀!」

  「江湖五毒沒有其他同伴。」幽冥使者語氣肯定:「沒聽到任何異樣聲息,不可能有人接近。」

  「那邊……」他向東南角的樹林一指。

  林深草茂,視線不可能透林,枝葉搖搖,十餘顆寒星突然透草梢射出,像暴雨御風橫掃而至。

  他是扭轉身軀順手指向的,這一扭的瞬間,眼角餘光瞥見草梢搖動與寒星射出,心中一動,語言中止,本能地反應是乘扭勢躺倒。

  反應雖快,卻沒留意寒星飛出處的側方三步外的野草近根部,同時飛出一道淡芒,淡得幾乎目力難及,可知速度極快,是一種小型暗器,比十餘顆寒星後發,但卻先至,比寒星快得多。

  即使他看到淡芒,也來不及反應了,何況淡芒飛出處,位於他的正後方視界死角。

  寒星飛出處位於林緣,相距遠在三丈外,向已有戒心的高手發射,而且數量甚多,速度並不太快,不可能收到暗襲的功效。

  十個人分三方對峙,十餘枚寒星以所有的人為目標,變生倉促,眾人只有看到飛射而來的寒星,誰也沒留意還有叢草下射出的淡芒。

  神刀太堡順勢躺倒,其他兩方的九個人,也警覺地飛退兩丈外,反應出乎本能。

  淡芒以神刀太堡為目標,沒入他的右股外側。

  「哎呀……」毒娘子尖叫,被一顆寒星擊中左肩,飄落時連退五六步,幾乎摔落在小溪中。

  葛大堂主的一位同伴,也一聲怪叫,右後肩的琵琶骨,也被一顆寒星擊中。九個人反應雖快,仍有兩人被擊中,暗器群向人叢射擊,肯定會有人遭殃的。

  神刀太堡還不知道暗器入體,身形著地立即急滾,躍起時神刀出鞘,向樹林狂野地衝去。

  枝葉搖搖,有人分向兩方竄走如飛,枝葉擦動聲已遠出二十步外。共有三個人,一擊即分頭撤走,去勢奇疾,無意留下看結果。

  他躍起時,便發現毒娘子和葛大堂主的同伴,被擊中的情景,知道他們並沒逃過寒星的襲擊。

  這瞬間,他感到右腿有點不聽指揮。

  他無暇察看寒星是何種暗器,只知道是體型不大的、破風聲沒有鏢類利器銳厲的暗器。

  一聲怒嘯,他盯住從左方撤走的人窮追,循聲追躡,急如星火。

  他的輕功超塵拔俗,現在卻一盛二衰三竭。

  遇林莫入,追入就不夠聰明了。

  江湖五毒不敢追,反而過溪急撤。

  葛大堂主與三同伴也聰明,結陣自衛不敢追趕。一位同伴拾起一枚拇指大的暗器,搖頭苦笑。

  「打穴珠,唬人的玩意,咱們竟然栽了,豈有此理,他們想幹什麼?」這人沮喪地說。

  被擊中背部琵琶骨的中年人,不住挪動右肩,發覺沒出現異狀,不曾受傷。

  以手指制穴,指尖的力道需百斤以上。打穴珠的體積約有拇指尖大小,內家高手用來打穴制穴,距離須在一丈以內才有制穴功能,體積愈大愈不易制穴。

  三丈外用打穴珠攻擊這些超拔高手,當然是唬人的。琵琶骨上端與肌肉銜接處才有穴道,擊中琵琶骨毫無制穴的作用。

  「走吧!說出來必定貽笑方家。」葛大堂主陰陰一笑,動身離去:「咱們認啦!」

  三個人分兩方撤走,兩個走左面。

  神刀太保無法分身追,只能追一面,左面的聲浪最大,所以他盯住右面的人。

  很不妙,起步對他便感覺出右腿有點不靈光,並沒在意,片刻便慢下來了。

  很糟,這條右腿怎麼了?

  人少不了有病痛,腿抽筋極平常。但他的腿並非抽筋,而是愈來愈用不上勁。追了百十步,右腿的力道出現虛弱狀態,大事不妙。

  到了樹木稀疏處,他突然腳下一虛,屈右膝跪下右腿,幾乎向前栽倒,幸好用刀支地,勉強穩下身形。

  「我怎麼了?」他吃驚地自問。

  摸摸右腿,有麻木不仁的現象。在右腿拍打幾次,證實這條右腿已沒有知覺像是廢了。

  超人的意志力發揮了自救功能,他終於吃力地站起,身形亂晃,搖搖欲倒。

  刀交左手,用右手在臀股間摸索,他已感覺出右腿根的麻木感最嚴重,所以推拿臀股活血,同時吸口氣驅動氣機檢查氣血運動腿部的狀況。

  他已修至能以先天真氣自療境界,可以控制氣血運動行至某一處器官。如果天賦不足,練氣一甲子,也無法修至這種境界。

  林木稀疏,林下野草高及腰際,視野可及半里外,沒看到人影。他所要追的兩個人,早就失去蹤跡了。

  紅日已接近西山頭,黃昏將臨。他不知離青松寨有多遠,只知道寨在東南方向。沒有路,他得越野盡早趕回青松寨。

  其實不必用真氣檢查氣血是否暢流,發麻僵直的右腿,已經不受神意指揮,不是氣血不通暢,而是腿已成了廢物,麻木感正向腰腹蔓延。

  終於,他摸到右股外側有兩個綠豆大的小孔,肌肉收縮已經將小孔堵住了,有些黑血溢出染透褲管。

  「我被針形暗器擊中了,有毒。」他悚然自語:「是麻痺性的毒。」

  是針形暗器留下的創口,針已貫穿股肉飛走,沒留在體內,急劇運動中,他不知道有針傷了右股。貫穿力足,速度快,所以當時沒感到痛楚。

  正想從百寶囊中,取辟毒丹暫時救急。他不知道真正的毒性,不可能有對症的解藥。

  二十餘丈外的及腰野草中,站起兩個穿著緊身的大漢,腰帶上插了劍,陰笑著向他接近。

  「狗東西果然夠頑強。」留了鼠鬚的大漢一面接近一面咒罵:「居然撐了這許久才倒下。」

  「他倒了又爬起來了。」另一暴眼大漢說:「確是頑強,可能僅射中肢體未中要害。咱們等他倒下再背他走,可別被他砍上一刀,這小子的刀很可怕。」

  「天快黑了,不能再等,我先上。」鼠鬚大漢拔劍:「可別讓他的神刀嚇住了。」

  「我不認識你們。」他感到刀似乎重了些,與平時不同,身形一晃,勉強穩住徐徐雙手舉刀。

  「大爺認識你,這就夠了。」鼠鬚大漢已到了丈外,劍指向他的右肩。

  「誰的毒針?」他咬牙問。

  「不久你就知道了,丟刀。」

  「你過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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