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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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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算了。」他洩氣地說:「如果你大部分時日在南都遊蕩,在京都你查不出什麼來的,快走吧!早些脫離險境是第一急務。」 他本想請金牡丹查翻雲覆雨陳世傑,或者幻腿楊宏的下落,再一想似乎有挾恩要脅的嫌疑,只好打消僱請殺手的念頭。 其實他心中明白,殺手行業的人,絕不會接受調查的買賣,獨來地往的殺手人手不足,更不能在調查上浪費工夫。 不僅金牡丹無此能力,連有名的殺手集團,也不會接受他的委託。 他不希望任何人殺了翻雲覆雨,而殺手只受僱殺人。 「我會幫你查。」金牡丹挽住他的手,放開腳程踏雪急走:「我會找人尋線索……」 「以後再說。」他一面飛趕,一面用銳利的目光,搜索前面冰凍河床兩側的凋林。 一陣悚然的感覺撼動他的軀體,平空生出毛髮森立的反應。 金牡丹從他手上傳來的反射性顫動,感覺出他情緒上的變化。 「你……你怎麼啦?」金牡丹吃驚地問。 「有點不對。」他匆匆地說:「記住,不論發生任何變故,切記不可離開我左邊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我們已落在強敵的監視下。」 「哎呀……」金牡丹驚叫出聲。 「可是……」她突然腳上一慢,目光落在前面凋林前緣的三棟茅舍上:「人不可能躲在屋子裏開門迎賓呀!」 冰凍了的溪流彎彎曲曲,冰覆了的草木擋住了視線。 看到茅屋,相距已不足百步。 茅屋是正常完整的,應該有人居住。但不正常的是,門窗是敞開的,不,應該說:門窗是被人毀壞的,天寒地凍,絕不可能不關閉門窗。 「雪地有足跡。」金牡丹說。 「零亂的足跡,正確的說,是打鬥的遺痕。」他開始繞走:「我們不上當,不過去讓他們堵在屋子裏甕中捉鱉,我們飽暖在身,不需前往尋找食物,對不對?」 他的嗓門大,是故意說給屋子裏的人聽的,饑寒交迫的人,才需要進屋尋找食物。 「是啊!我們不會上當的。」金牡丹能夠領悟他的心意:「他們以為我們被追逐得饑寒交迫,看到房屋必定迫不及待搶過去找食物,一頭鑽進他們的陷阱任由他們宰割,盤算得真如意精細呢!」 「還不夠如意精細,所以只能像呆樵夫一樣守株待兔,而枉勞心力。」 「我們怎辦?」 「過門不入,讓他們空歡喜一場,咱們走。」 說走就走,兩人並肩攜手,像踏雪尋枝的雅士,大搖大擺越屋而走。 屋內無聲無息,不像有人。 「他們不會死心的。」金牡丹的嗓門也夠大,足以讓屋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:「我想,他們一定會不甘心追來撒野。」 「不追來便罷,追來,哼!」他的話充滿殺氣,充滿兇兆和憤怒:「得意濃時便好休;他們已經成功地殺掉許多人,應該及時罷休的,要想趕盡殺絕,是需要付出慘烈代價的。」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 「刀刀斬絕,絕不留情,咱們走,趕兩步。」 屋內人影搶出,速度奇快,片刻間,便已到了兩人的身後,共有六個人,四男二女,來勢洶洶。 兩人似乎不知身後有人趕來,腳下從容不迫。 前面的凋林前緣,突然衝出六個人,也是四男二女,前後共有十二個人,前後堵住了去路。 周凌雲一驚,臉色一變。 金牡丹也吃了一驚,悚然止步。 「怎麼會有你們?」金牡丹不勝驚訝脫口道:「難道說,你們原來是黛園的人?」 ▼第十八章 恩怨同盟仇敵 前面攔路的四男兩女中,有花花雙太歲與東方纖纖在內。 難怪周凌雲與金牡丹兩人皆感到驚訝。 「他們是投降的,生死關頭他們屈服了,成了黛園的爪牙,不足為怪。」周凌雲沉靜地說:「他們總算還有點羞恥感,所以面對你我臉有愧色。」 花花雙太歲與東方纖纖,確是臉有愧色,甚至迴避他倆的目光,顯得心神不寧。 「我……我很抱歉,周兄。」狂風劍客期期艾艾地說,一直就低下頭不敢逆視:「我……我們沒……沒能逃走,天……天一亮就……」 「其他的人呢?我是說,白羽追魂箭那些人。」 「他們也……也沒逃掉……」 「也成了黛園的爪牙?」 「周兄,我……我抱歉。」 「不怪你,俗語說,好死不如惡活。」周凌雲搖頭苦笑:「你們這些所謂闖道的人,本就是一些除了追名逐利之外,別無所求的混世英雄,挑得起放得下的下三濫豪傑,這種情勢之下,你們有權選擇活路。」 「周兄,你和金牡丹仍有活路。」 「我也抱歉,我不會選擇這種活路。」周凌雲斷然拒絕:「因為我不是混世的英雄,也是不是下三濫豪傑,我活得有目標,有尊嚴,有真正武朋友的風骨。」 「這……」狂風劍客臉紅耳赤。 「你記住,不要讓我有機會向你出刀。」 身後,從屋內追出的六個人,已等得不耐煩,也被他飽含諷刺挖苦的話所激怒。 「轉身,閣下。」為首的中年人沉喝。 周凌雲緩緩轉身,冷冷一笑。 「你老兄又有何高見?要我投降?」他陰笑著問:「最好不要浪費唇舌,閣下。」 「你說了不少不中聽的大話。」中年人刺耳的嗓音,令人聽了心中發寒。 「你都聽到了?心裏面很不好受,是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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