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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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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夫在她的督脈下了禁制。」厲魄傲然地說:「普天之下,能疏解老夫的制脈獨門手法的人,得未曾有。再過片刻,你的女伴經脈完全僵死,大羅天仙也救不了她,連老夫也無能為力,時效一過,必死無疑。」 他吃了一驚,也怒火上沖。 「原來你早已存心要我們的命。」他火暴地放下金牡丹:「對陌生人下手便用致命絕學,你已經違反做人的道德規範,天知道你一生中,殺了多少無辜,留你在世間多活一天,就多一些無辜的人遭殃。死一個,總比今後死許多強,我必定殺你。」 一聲刀吟,他拔刀出鞘。 厲魄大喝一聲,第三爪乘機虛空抓出,威力達到最大限,用上了十成真力,寒濤怒湧而出。 他神色莊嚴,神功迸發,刀光一閃,擊破勁流的嘯風聲,有如天風激盪,大地龍吟。 寒濤一湧而散,無儔的凌厲刀氣乘隙前湧,不但擊敵爪勁,而且逼寒濤反走,刀氣乘勢隨入。 刀光再閃,石破天驚。 厲魄駭然變色,雙袖一揮倒飛而退。 疾進的刀光,被強勁的陰寒袖風所阻擋,衝勢一頓。 「住手!」厲魄急叫,背貼在土牆上,退不了啦!手本能地抓住了劍柄。 爪功失敗,要用劍了。 刀光被袖風阻了阻,火光下光芒更熾。 「我讓你拔劍。」他冷冷地說:「你曾經是威震武林的一代名家,應該在公平的決鬥下去見閻王。」 「你是從黛園逃出來的人?」厲魄沉聲問。 「不錯。」他的刀勢已將對方控制在威力範圍內,隨時皆可能發起狂猛的攻擊:「在下能從無數高手名宿的重重圍困追襲下,殺得出重圍,逃得出天羅地網,哪在乎你一個浪得虛名的老朽? 「你最好識相些,不要逼我殺死你,我的刀不攻則已。攻則結果只有一個:不是你死就是我亡;我從不在威脅下受人擺佈。」 「你不要猖狂……」厲魄口氣一軟。 「正相反,在下從不仗勢欺人,對仇敵也保持客氣和尊敬,但被逼急了又另當別論。你心中明白,三記玄陰搜魂爪,你記記歹毒也奈何不了我,我一定可以殺死你,現在你可以拔劍了。」 「算起來你幫了老夫一次大忙,老夫不能把你當作仇敵。」厲魄不拔劍,找理由沖淡敵意:「看你的刀勢,必定是黛園那群混蛋口中所說的百了刀。」 「不錯,就是我。」 「老夫有幾個死仇大敵,一直就躲在黛園鬼鬼祟祟龜縮不出,老夫始終找不到機會進去把他們揪出來。」厲魄說出自己的理由:「由於你們一鬧,黛園成了被戳破的蜂巢蟻窩,所有的人都出來了。不久之前,老夫抽冷子弄死了一個,目下正打算去碰運氣,這間屋子暫借給你們歇息,你得替我好好照料。」 「我的女伴……」 「把她拖到灶旁,我替她解開禁制。」 他大喜過望,抱起金牡丹,毫不遲疑地將人放在灶旁的草束堆上。 「謝啦!」他欣然說,退在一旁。 厲魄將金牡丹的身軀翻轉,緩緩按了兩掌,下了三指,最後徐徐用掌心推拿。 「小輩,你不怕我弄鬼?」厲魄一面推拿,一面扭頭陰森森地問。 相距伸手可及,老鬼只要一伸手,不管是用掌或用爪,任何人也來不及有所反應。 「咦!我為何要怕?」他似笑非笑地反問,毫無運功暗中提防的跡象:「你厲魄為人兇殘惡毒,殺人如麻,但畢竟是天下聞名的高手名宿,江湖道上有你應享的地位與聲威,可不是詭計多端,狗都不吃的混混,你答應了的事絕不會食言背信。好哇!我信任你,你竟然不信任我呀?」 「你很了不起。」厲魄長身而起,臉上有令人莫測高深的笑容:「但你這種人死得最快,對老夫不構成威脅。老夫是否能活著回來,難以預料,這座房子,現在由你們照料了。」 不管周凌雲是否答應照料,厲魄向廚門外大踏步走了。 「這老鬼是怎麼一回事?」金牡丹在灶內添柴草,冷得不住發抖:「據說,老鬼從沒饒過冒犯他的人,今晚他竟然反常地示弱,難道另有詭謀?」 「我想大概不會另有詭謀。」周凌雲語氣不怎麼肯定:「人總有改變的時候。」 他重新外出,在四周察看一番。 飽餐一頓,百脈回春。 「你睡灶間。」周凌雲閉上灶口,吹熄松明:「灶間暖和些,我睡柴房。如果聽到異樣的聲息,切記蜷伏不動,一切有我處理。」 灶房溫暖,冬天的貓通常作為睡覺的暖窩。 金牡丹所需要的,就是一處暖窩。 兩三天的兇險歷程,她能像男人一樣捱過了,真是奇蹟。 精神與肉體皆瀕臨崩潰邊緣,一旦兇險消逝,極端的疲倦征服了她,一頭倒入灶口的草窩,幾乎立即睡著了。 別說身畔有個陌生的大男人,就算有一頭猛虎她也不管了。 夜黑如墨,長夜漫漫。 周凌雲起初睡得想當警覺但不久之後,終於倦意襲來,沉沉入睡。 他比任何人都苦,透支了太多的精力,心中雖時時警覺,生理上的需要調節終於鬆弛他夢入華胥。 天快亮了,三個黑影出現在屋前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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