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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七


  「不殺光你們,鹿邑永不會太平!」他高舉血跡斑斑的長劍,殺氣直透華蓋,虎目中冷電如鏃,一字一吐聲如雷震:「禁不起一擊的人,不要出來送死!下三濫的藥物不放則已,放則我必定劍裂了你們!」

  搶出兩位神仙救助同伴,抱起人搖搖頭吃力地退回。

  又一個神仙出來了,接著第二名。第三名是仙姑,柳腰扭,蓮步移,所經處異香四溢。

  第四名仍然是仙姑,明顯的要四打一。

  「只許兩個兩個上,不許倚多為勝!」禹秋田舌綻春雷沉喝。

  「小輩,該怪你自己,不該把人遣走,自己落單!」最先立下門戶的神仙獰笑著說:「你明知前來鹿邑,不可能獲得公平對待,反正你一定要死的,被多少人殺死如何殺死,何必介意?」

  「既然如此,我不介意。」

  「你認命吧!不介意又如何?」

  「可是,我的同伴介意。」

  「同伴?」

  「對!我們是生死相許的知交。」

  「躲在林子裏?不是去買醉?」

  「不是,你瞧!」

  接著是一聲長嘯,聲震四野!

  人與劍似乎突然幻合為一,只看到耀目的光,和淡淡如虛似幻的朦朧人影,以驚人的眩目奇速,一閃即逝,無畏地貫入人叢。

  妖道們身後,草長及膝,一覽無遺,看不到任何異物,更不可能看到人影。

  草蓋齊掀,九個人從地洞中躍出,洞蓋是木板形的盾牌,上面覆的草一掀即落。

  九個突然現身的人,以木盾障身,劍也當作刀使用,三人為一組,盾斜舉不看人的面孔,從盾下看敵人的下半身,見腳就砍。

  從人叢出其不意楔入,像是地底突然冒出來的神兵,交叉砍殺,相互掩護,眼中蒙了薄紗布,口中帶了放有辟香解毒藥物的口罩,手臂有護套,背部有夾板,前面有掩心皮革鏡。

  一衝之下,就砍掉了後排八個男女的腳。

  好殘忍的大屠殺,比天長堡更慘烈。以有備攻無備,張下網等大魚,勝負早已決定了。

  禹秋田展開了平生所學,每一劍皆有如一記霹靂,首當其衝的兩神仙兩仙姑,一個個連人帶劍被砍裂、挑飛,灑下一天血雨。

  人都瘋了,獸性發揮無遺。

  幽冥教主發狂似的追逐禹秋田,但禹秋田避免與他正面接觸,來如風去似電,追逐其他的人,急劇地迴旋帶起漫天劍氣,瞬息間已斃了七個男女。

  一聲長嘯,他大旋身猛撲目眥如裂的幽冥教主!

  現場肢體凌落,屍橫遍野,已經沒有幾個人了,片刻間,就幾乎屠光了所有的人!

  「錚!」一聲大震,火星直冒,幽冥教主硬接了狂野的一擊,總算崩開了禹秋田的劍,馬步僅稍挫半步,劍上勁道之猛,已可與禹秋田論短長。

  禹秋田不再遲疑,展開狂風暴雨似的搶攻,逼妖道無法抽出精力利用左手玩弄玄虛,逼妖道只能用武功運劍決戰,壓力一劍比一劍重,真力源源不絕。

  「錚!錚錚錚……」雙方都快逾電閃,絕對無法避免雙劍接觸,強攻硬搶氣勢如虹,沒有任何游鬥的機會,每一劍都是生死間不容髮的絕著。

  禹秋田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明的劍術高手,以神御劍攻勢如潮,雙方皆以神意相搏,已經沒有所謂招式了。

  由於速度太快,旁觀的人已無法看清形影的變化,目不暇給,連人影也難以分辨。

  眩目的激光,迸爆的火星,風雷似的劍氣嘯鳴,依稀難辨的虛幻人影,劇烈的雙劍交鳴,如此而已。

  搏鬥的範圍不大,三丈方圓而已,地面的草已全被踩平,已沒有飛散的草葉出現。

  鬥場已經回復平靜,只逃走了一個仙姑,一個鬼卒。除了幽冥教主之外,擺平了二十九個人,說慘真慘,這是一場出其不意的,一面倒的大屠殺!

  九個人在外圍聚集在一起觀戰,沒有人能有勇氣加入,根本插不上手!

  禹商東右後肋,被一名鬼卒的托天叉,刺裂了一條三寸長的血縫,傷了肌肉,叉外尖從護板的外緣湊巧擦過,所以受了傷。

  其他的人毫髮無傷,僅被擊碎了兩張木桌改製的三尺長,兩尺寬的木盾。

  北人屠的護背木板,被人一刀砍裂了,板雖裂皮肉無損,相當幸運。

  九個觀戰的人,連功臻化境的九州游龍,也看得手心冒汗,心跳加劇,緊張得死抓住劍,猛抽涼氣。

  「這才是真正棋逢敵手,將遇良才的龍爭虎鬥。」九州游龍自言自語:「嘆觀止矣!嘆觀止矣……」

  ***

  千幻夜叉聰明機警,但有時也因得意忘形而大意。

  她與夏小姑娘,一扮頑童,一扮小村姑,在小村出沒偵查,各找目標小心翼翼。

  但當她弄到八表狂生的一個爪牙之後,得意之餘便忘了危險。

  菜園中建有堆放農具,也可住宿看守的小茅屋。她將大漢帶入,一腳將被制了啞穴和雙肩井的大漢踢翻,拍開啞穴,袖中取出一枚五寸長的透風鏢。

  這是她引誘對手上當的暗器,致命的暗器是無影神針,虛虛實實相輔相成,有不少高手曾經裁在她的暗器下,在江湖聲威遠播,她成了不好招惹的母夜叉。

  「你是鷹揚會的狗腿子,我認識你!」她得意洋洋地說:「我要口供!」

  「我不……是……」大漢故作驚惶尖叫。

  她可不是善菩薩,而是惡夜叉,手起鏢落,在大漢的右上臂連刺三隻小血孔。

  「哎……哎……」大漢刺一下,叫一聲。

  「服貼了吧?」她冷笑著問。

  「我……」

  「不據實招供,我要刺你一身血孔,絕不憐憫,下一次,洞孔加倍,左手!」

  「我……我招……」大漢崩潰了,碰上了下手不知輕重的女人用刑,最好不要耍賴,耍賴一定受不了,他碰上了心狠手辣的母夜叉。

  「八表狂生躲到何處去了?」

  「在……在……」

  「你最好替你的皮肉著想。」

  「在……在太……太清宮。」

  「祝堡主呢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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