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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一


  她赤裸裸直挺挺地仰躺在床上,不但啞穴被制,雙肩井、雙環跳也被封閉了,成了渾身癱軟的可憐蟲。

  除了呼吸和轉動滿是淚水的眼睛之外,全都不能自由活動了,呼天不應,叫地無門。

  她那完美的胴體,即使同性看了也會心動神搖,每一條曲線都是完美的,成熟女人應該有的她都有了,足以讓男人瘋狂!

  淚水把枕巾濡濕了一大片,居然不曾流乾,聽到推開內間門的聲音,看到令她死心塌地癡愛的情郎,她的淚流得更順暢了!

  八表狂生瞥了床上的裸女一眼,毫無表情地打開馬包取出月白色綢製,繡了喜鵲和梅花的騎裝、白襪,先恣意在她的赤裸胴體上撫摸一番,每一處皆摸遍才滿意地邪笑,替她穿起衣服。

  沒替她穿胸圍子,穿起綢騎裝,那光景真令人大嘆人心不古,成何體統,連乳珠也可以從外衣看清輪廊,簡直存心誘人犯罪!

  她這樣子走出去,真可以引發一陣暴動。

  「別怪我,小寶貝!」八表狂生一面替她穿衣,一面邪笑著說:「我也是不得已,其實我那捨得將你送入別人的懷抱?我已經走投無路,只有你才救得了我,原諒我,小寶貝!」

  她不再流淚,只用怨毒的目光,死瞪著這位她一度癡愛、甘願生死相許的狼心狗肺的情郎。

  她想咒罵,卻無法出聲。

  八表狂生開始收拾她的暗器,將僅有的三枚電梭納入腰間的革囊,準備與人一起交給買主。

  「把你送給幽冥教主,其實是救你,我捨不得你死。」八表狂生溫柔的語音,不再讓她如醉如癡:「如果沒有幽冥教主庇護,你我都會死在禹小狗手中,死一雙不如活一雙。我會永遠記住你我這段醉人時日裏,恩愛纏綿的刻骨銘心好時光。」

  「噗!」一聲響,她終於噴出一口帶血的痰!

  八表狂生十分機警,一晃身避過血痰。

  「叭叭!」八表狂生回復猙獰面目,毫無憐惜地給了她兩耳光。

  「我們該走了!」八表狂生將她扛上肩。

  她欲哭無淚,心在滴血。

  突然,她想起了禹秋田批評八表狂生的話。

  「天啊!我真的瞎了眼睛!」她心中在狂叫著:「八表狂生你這畜生!只要我有一口氣在,我……」

  她後悔,已來不及了!

  八表狂生將她扛入馬廄,已有兩名同伴準備妥座騎,將她抱坐在鞍前,三馬四騎出店,出城馳上了至太清宮的大道。

  城門口,九州神眼扮成村夫,好奇地目送著三騎去遠,冷冷的一笑,回頭也走上了東行大道。

  ***

  太清宮旁的小村,是一座小小的市集。

  有二、三十家店舖,大半是販賣香燭神器,靠香客光顧的小店,其中居然有一家書坊,麻雀雖小,五臟俱全。

  由於距城過近,所以沒有客店,但村中有些房舍,可以租給香客暫住,一切自理,沒有人招待侍候。

  祝堡主十二個人,就在這裏租了一座有院子的房屋居住,僱了兩個村民和一個村婦聽候使喚,大有在這裏做寓公的意味。

  本來他可以到縣城居住的,但認為在太清宮附近比較安全,幽冥教主在城中有人暗中保護,有點靠不住,保護網張得太大,必定有空隙難以周全。

  天長堡就是把包庇的人,安頓在堡內嚴密保護的。

  父子倆住了幾天,就已經感到有點不對了。

  太清宮每天都有香客往來,怎知道其中有沒有意圖不明的人混入?

  出了事再善後,亡羊補牢未免風險太大。

  顯然,妖道用的就是亡羊補牢的老手法,提供庇護人的安全。

  這也就是說,如果有人混來鬧事,再出動人手加以格殺,讓心懷不軌的人不敢前來送死!

  但如果來人不怕死,以命換命,事後雖然逃不掉被格殺,仍算是成功了。

  如果禹秋田混進來,一劍宰了他父子,幽冥教主即使能殺得了禹秋田,但這對他父子又有何好處?

  父子倆曾經向太清宮的執事人員,提出住進太清宮的要求。

  宮內有許多道侶們住宿的精舍,接待部分有頭有臉的香客住宿,父子倆應該受到同樣的接待,但卻被拒絕了,父子倆甚感失望,卻又無可奈何。

  這幾天中,父子倆多次進入太清宮拜神和遊玩,但始終不曾見過幽冥教主一面,似乎這位教主已經失蹤了,想見上一面比登天還難。

  ***

  九州神眼回到小村後不久,八表狂生九個人,也在村中租了一家住宅,恰好在祝堡主的同一條小街上,中間僅隔了六戶人家。

  祝堡主恨透了八表狂生,兩方的人爾虞我詐,合合分分,彼此都認為對方反覆無常,陰毒詭詐不可信任。

  但目下雙方又都走上了同一條路,又成了同乘一艘破船的人,恨解決不了眼前的困難,必須再次同心協力才能自救了。

  八表狂生窮途末路,也有心爭取同盟,所以上次派五毒殃神,追尋祝堡主的下落。

  有難同當,有志一同。

  祝堡主先派人造訪,八表狂生大感興奮,一拍即合,雙方又成了朋友。

  明知不是伴,事急且相隨。

  可是,如想毫無芥蒂相處,勢不可能,這只能建立暫時互相呼應的友誼。

  村口有一家還像樣的小酒肆,如不是重要的神誕節日,有腥葷供應,雞鴨魚肉俱全。

  ▼第三十六章 兵臨城下

  祝堡主作東,他先來幾天該作東道主,邀了八表狂生在酒肆中小飲,也算是江寧鎮敗沒後,雙方第一次聚會把酒言歡。

  八表狂生將派五毒殃神東行尋訪的事說了,對五毒殃神一去不回頗感憂心。

  五毒殃神是他的得力臂膀,也是唯一的用毒專家,對付強敵的主將,失蹤所造成的損失太大了。

  「我在路旁的小村躲了幾天,九州神眼是進城打聽消息的,你派五毒殃神沿途尋找,肯定是白費勁啦!」祝堡主當然不肯把躲在新安莊的事說出,更不能把唆使賈八爺,騙趕他們離境的事重提,免傷感情:「五毒殃神並不笨,我想,他乘機自謀生路,另投明主啦!老實說,你不是一個好主人!」

  雙方表面上暫保和平,內心芥蒂仍存,說不了幾句話,諷刺尖酸的話便脫口冒出來了。

  「我不像你呀!你是一堡之主。」八表狂生心中有鬼,口氣也尖酸:「我只是一個副會主,副會主明的暗的共有六個之多,大權不操在我手上,我想做一個好主人也力不從心。」

  「這是事實,我從不苛待出賣我的弟兄。」祝堡主話中帶了銳利的刺:「對僱用的人,也情至義盡。所以大洪山三位當家,得了我一萬兩銀子,付出性命也心甘情願,我對得起他們!」

  「你也把破歲星兩個人賣給我呀!」八表狂生反唇相譏:「好了,我們不談這些不愉快的事。祝兄,你給了幽冥教主多少銀子?」

  「珍寶一箱,金錠兩箱共六百四十兩。你呢?」

  「初期款剛付。」八表狂生含糊以對:「等度過難關,我再設法籌措尾款。」

  「度過難關?」祝堡主苦笑:「你認為幽冥教主,能有效保護我們的安全嗎?」

  「你懷疑?」

  「我當然懷疑。」

  「理由何在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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