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仗天涯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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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差不多。」 「土匪?」 「也差不多。」 「那一家的子弟?」 「你少來。」禹秋田收劍大笑:「哈哈哈……你套不出什麼口風的,我是比你更壞的坑人專家,真正老江湖的老江湖……」 「又來吹牛了,混蛋!」魚鷹也笑了:「你擺出放火、殺人等等,虛張聲勢的外強中乾面孔,就知道你是一個混小子。」 「把你哄出來了,不是嗎?」 「到屋子裏去,把解藥給你,給我滾!」 「遵命。」 「洩了我的底,我會找你。」 「你根本不用擔心,我佈下天羅地網,殺光了鷹揚會的人,用意就是滅口,減少你的麻煩。」 「你好狠,小子。」 「那是不得已,大叔。」 「畢竟太殘忍了些,小子!」 一場可能爆發的大屠殺,在禹秋田的良言勸解,與魚鷹的明智權衡利害下,化戾氣為祥和,皆大歡喜消弭了一場浩劫。 *** 揚州鷹揚會的山門,終於正式關閉了,樹倒猢猻散,沒有人知道他們會主的下落。 號稱江南第一幫會的鷹揚會,正式從江湖除名。 會眾四散,但暗潮洶湧。 *** 一輛輕車,八名男女騎士,僕僕風塵向西又向西。駕車的兩匹健馬十分雄駿,拉這種只可坐兩個人的輕車,跑起來鸞鈴叮噹響,顯得輕快神氣。 八名男女騎士衣著華麗,頭上都戴了寬邊垂纓,頗為名貴的遮陽帽,連站在路旁向上望的旅客,也看不到騎士們的本來面目。 近午時分,歸德府城在望。 車折入路商的小徑,馳向三里外的城郊新安莊。 後面兩里地,兩位中年騎士並轡小馳,並不急於趕路,馬鞭輕搖,有說有笑西行。 經過三岔路口,仍可看到已接近新安莊的車馬背影。 兩騎士一打眼色,健馬仍以均勻的速度小馳。 「沒錯,那是新安莊。」右面的騎士說:「霹靂神鞭賈彪賈八爺的家,大名鼎鼎的豫東一霸。」 「這位仁兄自視甚高,有名的投機取巧老狐狸,絕不會拍胸膛抬出大仁大義,站在失敗者的一邊濟危扶傾。他永遠識時務,誰強就與誰並肩站。」另一位騎士說:「如果我所料不差,不久之後,馬車一定狼狽地被趕出莊外,乖乖到府城投宿。」 「到府城等,錯不了。」 「喪家之犬,依然如此神氣。老天爺!那混蛋是不是有意插標賣首?」 「我怎麼知道?反正人家必有所恃,何所懼哉?咱們走著瞧。」 蹄聲得得,馳向五里外的府城。 *** 新安莊距府城五里地,本城誰不知賈八爺是地方豪紳?附近十里方圓的農地,全是他的產業,也是這一屆的糧紳,東鄉一帶農莊,都是他的農戶。 賈八爺的保鏢護院,而且一個家丁,在府城走動,沒有人敢招惹以免遭災。 騎士們在莊前停車駐馬,一名騎士上門投帖。 片刻,莊門大開,車馬在三名健僕的迎接下,疾趨大宅的青龍門停車下馬。 如果是貴賓,主人應該啟門相迎。 主人不出來相迎,由僕人領了男女兩主客,繞過垂花門走向大廳前的大院子。 七名騎士與兩名車夫,皆留在大門外。車上還有一位女客,也不曾下車。 明眼人一看便知,客人並沒受到應有的歡迎。 大廳中,主人霹靂神鞭賈八爺,高坐堂上款待來客,半百年紀雄健如獅,團花罩袍內,腰間纏著他那根頗有名氣,可接寶刀寶劍的九合蛟筋丈八長鞭。 鞭纏了四匝,因此顯得腹大如鼓。 客人是八表狂生和虹劍電梭,一雙江湖情侶毫無倦容,男的英俊,女的艷麗,是頗為江湖朋友羨慕的佳侶,但有些人卻稱他們是姘頭。 賈八爺臉上看不出半點歡迎的表情,粗眉深鎖,大八字黃鬍一翹一翹地,似乎欲言又止。 「江賢侄,你這樣公然招搖走動,會出大紕漏的。」賈八爺聲如洪鐘,神情似乎骨鯁在喉不吐不快:「鷹揚會山門倒了,積怨已深,乘機報復的人多得很,你居然不收斂些秘密往來,早晚會碰上大釘子的。」 「賈大叔,話不是這樣說。」八表狂生的口氣,有強烈的不滿:「虎死不倒威;鷹揚會山門倒了,散處江湖的弟兄還多著呢!誰敢輕視我們?再說,唯一的對頭禹秋田,目下在江淮附近走動,遠得很呢!除了他,小侄不怕任何人挑釁。」 「想不到經過多年磨練,你依然如此疏狂。」賈八爺擺出長輩教訓人的面孔:「也許你真的很了不起,沒有人敢向你挑釁,愚叔我卻擔不起風險,人老了也家大業大,無可奈何。哦!賢侄意若何往?」 「入陝,到西安。」 「到西安?」賈八爺臉色一變:「幹什麼?」 「投奔梁欽差。」 「什麼?去投靠天怒人怨的梁剝皮?」 「小侄已走投無路,這是唯一的安身立命去處。本來,小侄想進湖廣投奔陳欽差,怎奈有殘劍孤星那狗東西的朋友阻擋,拒絕讓小侄踏入湖廣地境,所以……」 「不要去,賢侄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天下異變不是常數,梁剝皮早晚會倒的,到了那一天,你們這些犯了眾怒的英雄好漢,那有好日子過?算了吧!安分些是好事。」 「可是,小侄錢財將盡,沒有大筆金銀,怎能東山再起?而目下唯一能賺取巨金的地方,就是少數幾位有擔當的欽差。」 「愚叔無法說服你,遺憾。」賈八爺裝模作樣呼出一口長氣:「愚叔事忙,還得到南下莊處理一些事務。天色尚早,賢侄還可以趕不少路呢!」 等於是直接下逐客令,那像一個長輩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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