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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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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歲破星與翼火蛇的口供,兩位都取得了吧?」祝堡主臉上不悅的表情顯而易見。 「沒有。」八表狂生感到渾身不自在,問這種事,違反了江湖公認的規律:「用九陰搜脈也問不出結果,這兩個黑道匪類不怕死,抵死不吐露銀子埋藏在何處。當然,他們心中明白,招與不招,結果都是一樣。」 「貴會的禮物,不值二千兩銀子。」祝堡主忍不住冷笑:「二千兩銀子換十萬,可真是一本萬利呢!」 「祝堡主,你這話就不上道了。」八表狂生本來就是心高氣傲的人,所以綽號叫狂生,立即沉下臉:「即使問出口供,日後變數正多,誰也不敢保證,要付出多少代價才有獲利的可能,甚至會虧本呢。堡主,雙方交換,可是雙方心甘情願的買賣,其中奧秘,各自心清肚明,事後的成敗,各自負責,堡主懂的規矩比在下多,是嗎?」 「當然,我無意後悔。」祝堡主明白自己理字上站不住腳,而且意外已生,這時討論指責已無意義,只好改變態度,暫且丟開:「這個禹秋田,到底是何來路?貴會會友遍江湖,消息傳開,人才濟濟,總該知道一些風聲吧?他到底……」 「在下坦誠相告,敝會對這個人一無所知。」八表狂生誠懇的說:「在柏亭阜在下受辱的經過,堡主已經知道了,就因為在下不知道他的底細,所以忍辱暫時不理會他的囂張,不便群起而攻。何況那時我的人都在解州,身邊可用的人手有限。你們曾經拷問過他,應該比在下清楚他的來歷底細!」 「他說他是……」 「他說他是什麼人,算不了數的,樊姑娘知道他叫禹春山,江湖上誰也不知春山秋田是老幾。」 「老弟,你能不能出去和他談一談?」祝堡主這才提起主要的話題目的。 「我去和他談?」八表狂生一愣,大感意外:「我去和他談什麼?」 「談和平解決的條件,我願意息事寧人,賠償他的損失,不論任何事相信都有解決之道。」 八表狂生心中暗罵:人命債能有和平解決之道嗎?這老奸梟在異想天開。 他本想婉言拒絕,最後心中一動:這豈不是脫離是非地的好時機嗎? 是這祝堡主與禹秋田的債務,他正好製造脫身事外的機會,以免陷入太深,犯不著與天長堡共存亡。 「好,我去找他談。」他爽快的答應了:「但不知堡主是否有先開價碼的準備和打算?」 「此時此地,得由他開出價碼,是嗎?」 雖是事實,但也暴露祝堡主的解決誠意不足。 「確是如此。」他不願多說,多說會暴露自己的意圖:「好,在下這就出去和他談。」 *** 歲破星與翼火蛇已經不在橋頭叫罵了,大概聲嘶力竭嗓門不足啦! 橋頭換了北人屠巡走,潑風刀不時拔出揮舞一番。 堡門開庭,踱出八表狂生和虹劍電梭樊姑娘。 「喝!郎才女貌,你們是相配的一雙兩好。」北人屠橫刀嘲弄的怪叫:「你們不是天長堡的兇手,可以大搖大擺自由自在商去,但如果有任何不友好舉動,另當別論。哈哈!兩位不是出來散步談情說愛吧?」 「你少給我貧嘴!」虹劍電梭柳眉倒豎,要冒火了:「北人屠,你想試試本姑娘的電梭嗎?」 北人屠還真不敢試可怕的電梭,乖乖收斂嘲弄的神情。 「樊姑娘,也許你的電梭真的很了不起,但最好不要浪費在我人屠身上,因為你將面對比我人屠高明百倍的超世高手,那就是我人屠的主人禹秋田。」北人屠聲沉如雷,以有好主人自豪:「目下不是散步的好時機,兩位最好不要出來冒險走動。」 「在下要見禹秋田。」八表狂生緩步走近:「他目下在何處?」 右面的樹林前,禹秋田踱出輕拂著長劍。 「在這裏!」禹秋田笑吟吟迎上:「鷹揚會的副會主要見我,我深感榮幸。現在,你見到我了。」 「咱們得好好談談。」八表狂生沉聲說。 「有必要嗎?」 「絕對必要。」 「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何要談的!」 「你知道在下在天長堡作客。」 「是呀,所以北人屠已經說的明明白白,你可以大搖大擺自由離去。祝堡主欠我和北人屠的命債,那是他和我們的事,與旁人無關。祝堡主也不需要你替他還人命債。當然,你如果在天長堡內幫助他分債,又當別論,相信你懂分債的規矩和後果,是嗎?」 「在下和你……」 「你先別把你和我的小衝突扯出來,作為分債的藉口。」禹秋田邪笑,虎目瞟了虹劍電梭一眼,眼神邪邪地:「在柏亭阜,你在美麗標緻的大姑娘面前逞英雄,硬充護花使者妄想侮辱我,這是平常得令人打瞌睡的平凡事,衝突一過就算了。換了我,我看到心愛的女人,同樣會充好漢,那怕會被打破頭,也要拍胸膛以護花使者救人,以博取女人的歡心。所以,我一點也沒有把那次的小衝突放在心上。所以,我慷慨的讓你們自由離去。但如果你膽敢妄想殺害我的人,我會毫不留情地屠光你們的人作為回報,絕不容情,我說的夠明白嗎?」 「你大言了……」 「是嗎?」 「姓禹的,你不要猖狂。」虹劍無法容忍禹秋田咄咄逼人的態度,更受不了禹秋田對她的情人無禮:「我向你挑戰,你敢不敢和我正式生死相博?」 「我明明白白警告你,小女人。」禹秋田從不在女人面前賠小心:「我敢來天長堡討債,就已經把天長堡所有的人,合計算在敵人之列了,當然包括鷹揚會和你虹劍電梭。我已經答應你們一條活路走,我做事不會做的太絕。如果你不領情,我會毫不遲疑殺死你。現在,你們走;想生死相搏,拔劍上!八表狂生,你可以和這不識相的女人聯手上!」 樹林內阻出幻劍飛虹李姑娘,右手有劍,左手亮出飛虹迴風刀。 「禹兄,算我一份。」李姑娘鳳目中冷電森森:「電梭對飛虹刀,看誰的暗器稱尊。」 「李姑娘,請勿干預。」禹秋田斷然拒絕:「我允許他們聯手,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;讓他們明白,在江湖稱雄道霸,憑一兩門所謂絕技並不足恃,早晚會把自己的命玩送掉。我在江湖玩了幾年命,自信武功與經驗已經不錯,但也不敢狂妄自大目空一切,做任何事都不敢魯莽疏忽。憑他們兩個,還奈何不了我姓禹的。」 「我八表狂生也算是武林超絕人物,不想佔你便宜二打一。」八表狂生拔劍,揮手示意要虹劍電梭退後:「你狂夠了,在下要……」 「你要的只是一副棺材。」禹秋田冷笑舉劍:「你幸好保持風度單挑,不然的話,我一定讓你的女人,用電梭射入你的肚子開花。單挑,小仇小怨,我是不會殺人的,你的命保住了,上!閣下。」 豪情駿發,強烈的懾人氣勢,似乎在這剎那間,從他身上蓬勃迸發,一旁的北人屠是名震天下的殺星,是屬於具有天生殺氣,不動刀也殺氣懾人的屠夫,看到禹秋田的唯我獨尊勇猛懾人強大氣勢,也感到暗暗驚心。 他伸出的劍,在陽光下寒氣森森,反射的光芒閃爍如電,虎目中神光湛湛,嘴角噙著冷酷的冷笑線條。 八表狂生打一冷顫,往昔的狂態一掃而空。 在柏亭阜,受到禹秋田的戲弄,認為是一時大意上當,與武功的高下無關,目下手中有劍,一定可以把禹秋田打入地獄,卻忘了自己有劍在手時,被禹秋田用木棒慘揍的事。 禹秋田神情一變,突然迸發的懾人氣勢,把八表狂生的信心減掉了一半,這才是真正強者的面目。 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。這時要打主意退縮已來不及了,日後還用在江湖上叫字號? 橋對面的城樓上,已站滿了向外警戒的人,這時找藉口退縮,臉往那兒放? 一聲冷叱,八表狂生已毫無選擇,劍發狠招亂灑星羅搶制機先,發起猛烈的攻擊,風雷乍起中,灑出虛虛實實難辨劍影的迸射銀星,速度太快,對面的人,絕難分辨那一顆銀星是致命的一擊。 一聲冷哼,禹秋田雙腳紋絲不動,劍也吐出滿天銀星,在原地接招以攻還攻。 那不是星,是炫目的激光。 「錚錚錚!」三聲狂震連續爆炸,一聲比一聲猛烈,火星飛濺,第三聲更是震耳欲聾。 乍合的劍影人影倏然中分,一接觸勝負立判。 八表狂生連人帶劍震起、飛退,青衫的前襟,裂了一條斜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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