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矯燕雄鷹 | 上頁 下頁 |
九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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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京華秀士那畜生在村子裏。」 「是的,他負責控制村內外的情勢。」 「如果我進去……」 「那又怎樣?」 「我可能忍不住砍斷他的手腳。」她恨恨地說。 「何必呢?董小姐。」 尤副門主有意充調人:「男女間的事,實在沒有什麼理性好講。男人一時衝動,什麼怪事都可能做出來,不受理智所左右,犯錯並非不可原諒。你們是京都的世交,本來情投意合,你有意疏遠他,他衝動情急是可以原諒的。」 「那是你的看法。」 「董小姐,真不肯原諒他嗎?」 「我能原諒他先施暴,再下毒手殺我滅口的罪行?尤副門主,易地而處,你能如此寬宏大量嗎?」 「這個……」 「有恩不報非君子,有仇不報枉為人。」 「無可挽回了嗎?」 「見面就知道了。」她準備動身:「我這就進村去找,八極雄鷹很可能竄入村內藏匿了。」 「不要去,你可能誤了大事。」 「不去能找得到八極雄鷹嗎?至少也該進村去告訴那個畜生呀!」 她邁出第一步:「你最好早一步通知他,阻止他躲開我……我遠……遠一點……你們……」 砰然一聲,她向前摔倒。 她並不知道,上次她被弄翻,京華秀士所使用的藥物,是得自這位地行仙玄虛子。 這次,玄虛子就站在她的右側,風是從右面吹來的,她所立處正在下風。 第二次被弄翻,自己人暗算自己人,太容易了,所以說千防萬防,家賊難防。 *** 神智一清,她知道完了。手腳被牛筋索分別綑牢,而且督脈已被獨門手法所制住,控制了身柱的活動能力,用不上兩分勁,稍用力就渾身發軟發虛。 她的劍、囊、皮護腰,全被沒收由那位中年女人攜帶,身無寸鐵沒有反抗的工具了。 玄虛子四個人,坐在幾株大樹下,不斷向瑞雲村眺望,留意村中的動靜。 「八極雄鷹不可能逃入村子藏匿。」 尤副門主肯定地說:「村中毫無動靜,雞犬不驚。那混蛋膽大包天,一擊即走,引咱們八方奔逐,他根本就不怕被咱們走散了的人攔住。如果躲進村,一定會和陳二副會主發生衝突的,村內咱們有不少人留駐,他難逃咱們那些弟兄的耳目,村子裏不沸騰起來才是怪事呢!」 「咱們再守候半個時辰,看那混蛋是否從這一面竄入村子。」 中年女人很有耐性,這裏的監視面廣,視野可及村子的大半範圍,有人從這一面向村子接近,可以看得一清二楚。 「不必急於把小丫頭交給你們的陳二副門主,反正他必定忙得不可開交,無暇處理私事。」玄虛子也不贊成進村:「咱們負責追搜八極雄鷹,不能把正事耽誤了。」 「陳二副會主會無暇處理私事?嘿嘿嘿……」 尤副門主發出邪惡的陰笑:「這種私事,即使公事再忙,他也會先私後公,早些盡可能把私事處理妥當。」 「說得也是。」 另一中年人邪笑:「陳二副會主有多次前科,好幾次為了女人而耽誤正事。」 「少說這些傷風敗俗的事好不好?似乎你們九幽門的人,對酒色財氣的享受特別有興趣,對打下南半壁江山卻懶得多付精力。」 玄虛子有點不悅:「看來貧道倚靠你們在此地重建太清宮的事,似乎並不樂觀,嶗山七子已經傷殘過半,貧道也幾乎被八極雄鷹打破頭。而迄今為止,所要進行的重要大事仍無眉目,混亂的情勢無法控制,何時方能大事底定?卻又在內部出現窩裏反,更增困擾,成功遙遙無期。真是倒霉透了。」 「大法師,你急什麼呢?」 尤副門主臉一紅:「至少一千五百兩黃金,已分給你們一千兩了。爾後建宮的費用,全在本門身上,你還不滿意?」 「咱們彼此都沒有退路,不滿意又能怎樣?」 玄虛子的情緒繼續呈現低潮,對前途沒有多少的信心:「能不能如願在瑞雲峰建宮,還是未定之天呢?我能不急嗎?哼?你們先期南來部署的人全是飯桶。」 「也不能全怪先期南來部署的人。」 尤副門主嘆了一口氣:「他們雖然是南方人,但北調京都多年,與南方的江湖朋友甚少接觸,根本無法找到門路打入武道門臥底,對武道門的底細有如瞎子摸象,所以……罷了,偏偏鬼使神差,平空冒出什麼第九隻鷹,意外地遭到慘重的損失。他娘的!捉到他,我要活吃他的心肝。」 無雙玉郎倚坐在樹幹下,一直就留心他們的談話,設法強凝先天真氣,卻未能如願。即使能讓氣機發生作用,也無法驅動真氣通過受制的經脈,絕對無法利用精純的內功,自行打通經脈脫困。 柔骨功也無法施展,雙手脫不出強韌伸縮性特佳的牛筋索。 「你配說這種話嗎?你們還沒有擒八極雄鷹的人才。」 她忍不住發話:「除了我能纏住他之外,你們上一個死一個。尤副門主,你最好放了我。」 「放了你,董大小姐,你別做清秋大夢了。」尤副門主冷笑。 「八極雄鷹兩人的足跡,是在這裏消失的,說不定他正躲在這附近,注視你們的一舉一動。他如果現身,我是唯一可以和他纏鬥的人,你們……」 尤副門主跳起來,驚覺地四面察看。 「趕快把她送到瑞雲村,交給陳副會主好了。」 中年女人也有點心驚膽跳:「門主一再交代,這丫頭如果有所異動,就必須斷然制住她,盡快送交陳副門主相機行事。這裏真有點陰森林的不祥氣氛流動,早些離開為妙。」 「呂三娘子,你還會望氣呢?失敬。」 玄虛子嘲弄地說:「貧道苦修四十載,自信已修至地行仙境界,對望氣仍然一知半解,不能未卜先知預見吉凶。」 「原來果然是門主授意你們,做這種不仁不義鮮廉寡恥的事。」 她痛心疾首,欲哭無淚:「那麼,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了。你們可曾想到,有一天我會返回京都……」 「董大小姐,你仍在做返回京都的夢?」尤副門主獰笑:「早在兩年前,這預謀就策定了。」 「早在兩年前?」她大吃一驚。 「正確的說,該是門主被撤職查辦而令尊卻不加援手時,門主便決定如何報復你董家了。陳副主用盡心機接近你討好你,便是報復計畫的第一步棋。」 「天啊!這是恩將仇報。」 她尖叫:「門主在東廠羅織貪贜滅門證據確鑿,罪無可逭,他之所以不死而改為撤職查辦,以削爵除籍永不敘用結案,完全是家父從中周全,他才能全身活命。這次更請南京南鎮撫司的舊日袍澤,暗中加以照應,不但以一萬兩銀子壯行色,也允許我跟來替你們對付強勁的仇敵。你們……你們……」 「你這是一面之詞。」 「他不會如意的,我會盡快北返……」 「你還在做夢。」 「我……」 「你的命運已經決定了,董大小姐。」 尤副門主冷冷地說:「陳副會主會把你帶在身邊,把你弄成殘廢,然後把你爹騙來,利用他與武昌的楚王殿下打交道,利用楚府的三衛高手,在襄陽建山門秘站。另一方面,利用併吞的武道門,監視武當山,控制南天的江湖朋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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