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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二


  蘇若男倒抽一口涼氣:「利用南天一劍號召南天群雄,找武道門結算。這是說,不論這次武道門是否現身,日後都會是眾矢之的,處境……」

  「處境險惡,很可能撐不住從江湖除名,由老兇魔這些人取代之,而老兇魔的身分是軍師,真正的主子不知是何來路。」

  「反正是來自京都的人,京華秀士與無雙玉郎,就是代表性的人物,很可能牽涉到可怕的機密大事。武道門這次,聲威掃地已成定局,日後處境險惡,江湖除名指日可待。」

  蘇若男理出頭緒,極感不安:「你認為在這存亡續絕重要關頭,武道門該不該出面解決?」

  「我對武道門的實力毫無所知,那能估計雙方的情勢下定論?但可以斷言的是,武道門不管實力如何,是否對付得了懾魂天魔這些人,都應該挺身而出,堂堂正正表明立場。如果認為實力不足,大可用謀佈局,作有計畫地現身,有計畫地撤走,甚至可消滅一些勁敵。如果冒冒失失地趕來表現英雄氣概,那就正好中了老兇魔的詭計。」

  「哦!我明白你的意思。」蘇若男如釋重負呼出一口長氣:「我們是不是打算進去,揭發這些冒充武道門歹徒的偽面目?」

  「那是不可能的,笨女孩。」羅遠打趣她:「他們必定指天誓日,一口咬定是武道門的人,如何能逼他們暴露真正身分?」

  「那……我們……」

  「我打算進去,把那個向彭少爺下毒的人弄到手。」

  「那太危險,硬往牢籠裏闖……」

  「可以把他們引出來呀!」

  「他們會出來?」蘇若男格頭:「窩裏的老鼠是不會出來的。」

  「有一千種手段把人引出來。」

  羅遠開始揭起幾塊瓦片:「猛然把警哨撂倒,就是手段之一。擊破門窗,裏面的人肯躲得牢牢地示弱嗎?戳破蜂窩,蜂便會傾巢而出的找尋敵人了,這也是手段之一。」

  第一塊瓦片飛旋而出,嘯風聲震耳。第二塊瓦片卸尾破空,速度更快,劃出一道淡淡的半弧,第三塊瓦片則劃出另一條軌跡。

  叭一聲暴響,第一塊瓦片在警哨的胸口爆炸,警哨仰面摔倒,發出可怕的叫號,掙扎難起。

  另幾塊瓦片,分別在門窗爆裂,門發出暴響,窗塌坍落木條紛飛。

  屋內的人,果然紛紛搶出。

  「哎……」第一個衝出的人,被不知所自來的瓦片擊中摔倒。

  「我先下去。」羅遠長身而起,準備往下跳。

  吶喊聲從村外隱隱傳到,在屋上聽得真切。

  「咦!」羅遠訝然輕呼:「村外發生搏鬥,在山鞍下的山麓。」

  「會是什麼人?」蘇若男驚疑不定。

  「會不會是你的人?」

  自從潛抵瑞雲谷之後,蘇若男曾經去和自己人會合,返回時並沒把會合的事向羅遠說明,羅遠也不便探問,無意對蘇若男作進一步瞭解,他的注意力放在無雙玉郎身上,忽略了在身邊的蘇若男。

  「我的人在等候時機,不會在黑夜中妄動。」蘇若男說:「時機未至。」

  「唔!只有宇內三狐那些人,才有夜間發動的能力。幽冥使者三個會巫術的高手,白天吃了虧上了當,必定乘夜發動,夜間他們的驅神役鬼術威力倍增。唔!我得去看看。」

  「這裏的事……」

  「並不急,讓他們疑神疑鬼,走。」

  蘇若男比他更急,領先躍落飛掠而走。

  如果她知道羅遠所關心的事,一定不會表現得如此熱心。

  無雙玉郎一定在山鞍下的樹林歇息,夜間發生惡鬥,對象如果是幽冥使者宇內三狐那些人,可說勢均力敵,誰死誰活難以逆料。

  羅遠關心無雙玉郎的安危並不意外,他已經把無雙玉郎由尊敬的對手,降為值得他關心的人,敵我意識愈來愈淡薄。

  甚至,成為他傾慕的女人。

  蘇若男,只是情勢所促成利害相關的朋友:從敵人轉變而成的朋友,友情的基礎,是相當薄弱的。

  ▼第二十章 飛石擊群雄

  距離並不近,三四里左右,即使用輕功趕,也趕不上惡鬥的致命時刻。

  抵達山麓,惡鬥已經結束了。僅谷底方向,偶或破空傳來三兩聲叱喝。

  林深草茂,夜暗如墨,人在林中行走已經十分困難,怎能找得到奔東逐北的人?循聲追逐,到達時格鬥的人早就不在原處了。

  黃金由懾魂天魔奪獲,當然由老兇魔保管。參與奪金的天下各路牛鬼蛇神,向老兇魔襲擊理所當然。

  老兇魔的魔音至寶九音懾魂鈴,被五方遊神的摜炮炸毀了,左手也受了重傷,夜間搏鬥,絕對應付不了幽冥使者幾位巫道名家,憑人多並不一定挽回劣勢。

  幽冥使者已被羅遠所提醒,白天襲擊絕無勝算,所以改為夜間襲擊,卻沒料到老兇魔其實真才實學有限,隱藏的高手為數眾多,襲擊雖然快速猛烈,依然勞而無功。

  沿途無人出面攔阻,奔入懾魂天魔一群高手的宿營樹林,看到好幾個裹了傷,不能行走的重傷者,嗅到刺鼻的血腥,不時可踏中已斷氣的軀體。

  襲擊雖則失敗,所造成的傷害卻相當可觀,懾魂天魔這些不可一世的高手,付出了相當重大的代價。

  這裏是露營區,並沒帶有露營的帳幕,所有的人皆需席地露宿,胡亂堆集一些枯葉作席。七個負傷的男女,有四個人負責照料,也負責留守,點了一枝松明照明。

  唯一的警哨沒留意附近的動靜,用心地替一個肋部受傷的同伴裹傷。通常江湖朋友頗講道義,不會在受傷待救的人身上濫施迫害,用不著如臨大敵戒備,甚至有些仇敵,還得幫助搶救受傷的人。

  剛裹好傷巾,猛抬頭便看到羅遠與蘇若男,鬼魅似的站在一旁不言不動,松明暗紅色的火光下,人影搖曳面目的陰影頗為恐怖。

  「八極雄鷹!」

  這人驚叫著一蹦而起,認出羅遠的面貌,跳起來劍立即出鞘,卻不敢冒失地撲上發劍攻擊,大概對羅遠懷有強烈的戒心。

  「你認識我,一定是老相好。」羅遠卻沒有乘人之危動手攻擊的意態,態度和藹:「怎麼一回事,遭到什麼禍事了?」

  「我們受到可怖的偷襲,事先毫無準備,以為只有村子裏有情況,不會有人膽敢前來找死。」

  警哨強作鎮定,向趕來策應的三位同伴,打出不可妄動的手勢:「大家都在歇宿,突然飛沙走石,滿林鬼火電光閃爍,鬼怪妖魅擇人而噬,暗器毒霧漫天。天殺的,不知到底來了多少人。顯然,其中沒有你八極雄鷹。」

  「我在村子裏,逗你們的人玩捉迷藏,當然沒有我參與。難道說,你們一個人也不認識?」

  聽警哨所說的變化現象,羅遠心中有數,果然不出所料是宇內三狐與幽冥使者那些人來了,糾合的牛鬼蛇神數量必定可觀,才有能力發起這場攻擊。

  「林子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,怎麼可能認出面貌?」警哨據實回話。

  「黃金被奪走了嗎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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