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矯燕雄鷹 | 上頁 下頁 |
五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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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妖狐嬌笑著搶出,將佩劍摘下遞過:「我相信集外必定高手雲集,出去的人必定九死一生,一定要把兵刃……」 「你少費心。」他大叫。 「我知道老爺很了不起,但你的生死關乎我們的安危,你死了,我們也活不成。」白妖婦的嗓音又媚又嬌,但句句帶刺:「你畢竟不是真的萬人敵,赤手空拳……」 羅遠那配與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狐鬥嘴皮子?氣沖沖地大踏步急走。 街頭踉蹌奔來兩個中年人,氣喘如牛身上有血跡,提著的包裹被割破幾條縫,腳下不穩狼狽已極。 「下行的路已……已被截……截斷,咱們走……走不了……」最先奔到的中年人瀕臨力盡氣竭境界,說的話破碎難辨字音:「諸位,咱……咱們必……必須團……結以謀生……生路……」 下行,指到隨州的回頭路。 剛才人熊還宣佈,不相關的人,可以南下遠走安全離去,顯然是騙局,南下撤走並不安全,零星離去的人死路一條。 團結所有的群雄,也許能殺出一條生路。 所有的人皆臉色大變,心中發冷。僅一個懾魂天魔堵在路上,想衝出的人必定被擺平任由宰割,走不了。 *** 留在集上的江湖群雄沒有多少人,有些人天沒亮,就心膽俱寒早離疆界溜之大吉,是否逃掉了,誰也不知道,這兩位中年人受傷逃回,已經是僥天之幸了。 宇內三狐公然宣稱是羅遠的隨從,羅遠目下是唯一能和老兇魔周旋的人。可是,一個初獲名號的後生晚輩,想獲得那些高手名宿認同不是易事,想獲得他們的信任擁戴,更是難上加難。 前來參與宇內三狐會商自保大計的人,數不出幾個。幸好主要的蘇若男,與及五湖游龍、天涯孤鳳,總算前來參與,他們對羅遠深具信心。事實上他們也別無抉擇,情勢逼得他們必須採取統一行動。 羅遠不在,宇內三狐擅自作主成了主持人。 「老兇魔的主人,已可肯定是這個甚麼京都貴公子的爪牙。」 五湖游龍是三龍之一,見聞卻不比宇內三狐廣搏,當堂提出疑問:「羅兄已認定老兇魔是武道門的人,顯然判斷錯誤。問題是,他們為何要屠殺前來參與奪金的江湖群雄?倒因為果找錯了對象,說不通呀!他們該去找武道門的人。 「白姑娘,你像是對這個京都貴公子,懷有強烈的戒心,你一定瞭解這個甚麼玉郎的底細吧,」 「談不上瞭解,只是憑猜測而已。」 白妖狐鄭重其事說明:「如果我所料不差,咱們的處境將極為兇險,即使這次能逃過大劫,日後也將旦夕在生死關頭徘徊。」 「有這麼嚴重?」 蘇若男意似不信。 「我在京都混了一段時日,多少瞭解一些情勢。在京都,京都四公子算是可以翻雲覆雨的人物,但在咱們這些江湖人士心目中,他們與咱們風馬牛不相及,誰也沒放在心上。 「但這次居然出現在這裏,可就不尋常了,而且爪牙是一大群可怕的高手,老兇魔居然也成了他的爪牙,委實令人不寒而慄。」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蘇若男仍不滿意。 「當初永樂大帝謀奪江山,立下汗馬功勞的人,主力是燕山三護衛,三護衛的主力是飛龍秘諜,執行飛龍在天大計的人,就是他們那一群密謀。 「永樂帝在南京即位,飛龍秘諜另成立太上皇機關東廠。京師北遷,組織擴大了三倍,而飛龍秘諜的基本組織,仍在暗中存在。 「先後三位皇帝,一直就沒放棄追殺廢帝建文的努力,奔走天下明暗中搜捕的人,仍以飛龍秘諜為主幹。」 「這件事我們略有風聞。」 蘇若男說:「目下以錦衣衛名義,在四川搜捕,盯牢了武當祖師張三丰的人,就是大名鼎鼎的風雨雲雷四神。」 「我也聽到一些風聲。」 五湖游龍接口:「張大仙與永樂大帝訂有密約,保證廢帝建文不會出面奪回江山。但三個皇帝都不放心,搜捕的計畫四十多年來從沒間斷。 「唯一有能力保建文廢帝出面爭回江山的兩個人,一是張大仙,一是周大仙周顛。周大仙據說已經在廬山飛升,所以專使盯牢了張三丰。 「建文廢帝如果還沒歸天,目下該已是年屆古稀的人了,還有出面奪回江山的精力嗎?見鬼,這些事,與咱們江湖人無關呀!」 「你真笨,還不明白?」 白妖狐搖頭苦笑:「武當開山至今已有三十年,張大仙四出雲遊躲藏,但武當山門的弟子卻分開傳藝,以內家拳秘學與少林分庭抗禮。目下弟子已經傳了四代,這兩代弟子十之八九替官府效力。 「這裏距武當近在咫尺,這位京都貴公子,你能保證他不是搜殺建文廢帝的無數專使之一?如果是,咱們這些人的處境,你不覺得危險萬分?」 這一番話,讓所有的人臉色大變。 有兩位仁兄臉色泛灰,奪門而走。老天爺,誰敢沾惹這三四十年來,在天下各地神秘活動的專使? 「嚇走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呀!能逃出他們的封鎖網嗎!」蘇若男向奪門而走的兩位仁兄背影大叫:「聯手一拼,是唯一的生路。」 「算了,誰也沒有膽量向那些人反擊,僅一個懾魂天魔,就足以讓這些好漢們喪膽了。」 五湖游龍嘆口氣苦笑:「白姑娘,羅遠兄知道情勢嗎?」 「他不可能知道情勢嚴重。」 白妖狐顯得憂心忡忡:「他本來就不是江湖人。如果讓他知道,恐怕也會一走了之,那些人攔不住他,我們可就慘了。而且他一口咬定是武道門所為,不會相信我這種猜測的判斷。」 「那就不要告訴他,能瞞就瞞。」五湖游龍鄭重地說:「咱們的希望在他身上,得靠他殺出一條生路來。」 「他怎能憑那些殺手叫出的武道門切口,就橫定了心咬定是武道門的人所為?真是豈有此理。」 蘇若男焦躁地為武道門辯護:「武道門從不做這種不上道的事。切口人人會叫。那些人如果真是武道門的人,會砸自己的招牌,滅自己的威風,引起江湖共憤?」 「你們捉住了武道門的兩員大將,當然知道武道門的底細呀!」白妖狐也替羅遠辯護:「不能怪他,他根本不知道江湖事。翠峰亭之會,你們去不去?」 「等羅遠回來計議再說,他去我們就去。」 蘇若男表明也將希望寄託在羅遠身上:「我已經查出共有五批來歷不明的人,在隨州至瑞雲谷之間神秘地出沒,似乎彼此之間不相往來,也看不出聯手合作的跡象,但互相之間,又似乎有某種關連,居心叵測,十分可疑。」 「有何可疑?」 「我們弄到幾個人,都據實供稱是被人所收買,臨時組合的人,眾口一詞招稱是前來圖謀奪金的,卻又招不出收買人的底細。」 「不足為奇,我也是有意前來圖謀奪金的。難道你們不是嗎?」 白妖狐說得理直氣壯:「要不是半途碰上玉虛天師,被他們用重金所打動,被騙去對付千手靈官和羅遠,那會引來這許多是非?」 門外人聲嘈雜,及時打斷蘇若男意欲回答白妖狐的話,來不及答覆是否也為奪金而來。 跌跌撞撞闖入四個人,是玉虛天師和天絕星,各帶了一個隨從,氣色灰敗,渾身汗水,汗濕了的衣褲,有些地方滲出血跡。 「咦!你們如此狼狽……」白妖狐驚問。 「別提了,時衰鬼弄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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