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迷情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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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塵散仙該是第三批,正式建立活動站,京山村便是預定的日後分壇所在地,與山門遙相呼應。 陸續趕來的人,實力一批比一批強,這表示杭州的總壇山門,的確不如理想,偏安海疆一角,進退發展的潛力有限,那能爭霸江湖廣獲財勢? 因此教主一群創教元老,看出發展有障礙,改變主意以鎮江為日後山門遷移的目標,連續派出精銳經營,所以才有副教主出馬揚威的事發生,所以才有立即建山門打出旗號的舉動。 京山村的醬坊,其實增加的人手並不多。這裏是一塵散仙的落腳處,他本人在這裏的時間並不多,有一大堆的事需要他處理奔波,開創期人人都忙得人仰馬翻,那有時間窩在住處享福? 更重要的首腦到達,妖道的責任減少,這才獲得一些自己的時間。 昨天從焦山失敗鎩羽歸來,除了與趕來的人商討情勢之外,也把人手依情勢改變佈置一番,這才返回京山村歇息療創止痛。焦山的失敗,創痛甚深,把梁宏恨入骨髓,做夢也沒料到竟然會栽在梁宏手中。 妖道前往焦山的獵殺目標,是玄靈門和凌雲莊。 結果,只殺了幾個玄靈門無關緊要的人,沒有攻擊凌雲莊的實力,搶不到夏侯蘭芳,反而死了不少爪牙。 追根究柢,是梁宏把妖道計畫打亂了,梁宏必須負責。 要敵人負他失敗的責任,妖道實在不成氣候。他返回焦山的第一件事,便是要求搏殺從焦山逃回的梁宏。 可是,新來的高階層人物,拒絕了他的要求,反而要求活擒梁宏,要利用梁宏掘出玄靈門的根柢。 妖道為了這件事,感到十分不悅,但又不能抗命,氣沖沖返回京山村歇息,暫時放下工作以恢復精力,只派出爪牙追查梁宏的去向下落。 一些不怎麼重要的消息,也懶得處理,交由爪牙整理積存至某一階段,再派人呈送唐家農舍山門作為參考。 原來跟隨他的爪牙,仍然派在各處活動,配合新來的人,進行推展教務的工作。 由於他們先來,瞭解情勢,充任識途老馬,進行示威、說服、招納、掃除等等工作,忙得不可開交,留在京山村的人不多,新增的人手也嫌不足,所以白天大半人手不在,是防衛力最弱的時段。 醬坊佔地甚廣,除了廣闊的製醬作坊之外,另有十餘棟大小建築,足以媲美一座小村,任何角落皆可接近,那有眾多人手擔任警哨?因此只在坊主的住宅附近,派了兩名警衛,留意從小徑接近的人。 小徑由主宅的前面四五十步橫向而過,右通京山村口;左通府城。但京山村的村民,往來府城不走這條路,算是醬坊的私有道路。警衛只須監視從兩面接近的人,看是不是自己人或醬坊的員工。 白天不可能有人前來撒野,東鄉的牛鬼蛇神已受到有效的控制。 玄靈門天膽也不敢白晝攻擊。 攻擊並不難,想完全平安撤走難比登天。有房舍掩護,想一舉消滅這裏的人幾乎不可能。 警衛薄弱,梁宏卻是識途老馬。 醬坊主人的住宅連五進,有中等人家的江南庭院格局。 但前兩進是進出貨的門面,門前不是院落,而是停貨車貨擔的大廣場,供下游的中盤分銷商批貨,這裏只供應批發,零售的店面在府城會通坊上河街。 主人一家老少,顯然被趕到府城居住了。 其他廠房中,安頓冬季仍然留守工作的工人,嚴禁接近主宅,因此門前冷清清,主宅只有後三進供混元教的人住宿。 巳牌末午牌初,第三進大院住宿的人,在各處廳堂三三兩兩品茗聊天,懶散地打發時間,也許閒得無聊小飲幾杯下棋消遺,或者等候豐盛的午膳上桌。總之,沒有人想到會有人前來襲擊。 一塵散仙住在第四進,同住的人可能很少,裏裏外外寂靜無聲,爪牙們如非有事需要稟報,否則不會前來打擾他,他經常閉室練功。 最後一進僅安頓一些雜役,廚房正在忙,人聲此起彼落,酒菜香撲鼻。潛入的人不用猜,也知道最後一進不是藏囚犯的地方。 如果一塵散仙在,女俘虜不會另外找地方囚禁。 第五進房舍也不少,忙碌工作的雜役不足十個,誰也沒留意多了一個人。這個人當然小心翼翼在各處潛行,避免與雜役們照面。 這些人名義上是雜役,但都是江湖二三流牛鬼蛇神,必要時仍可派出搖旗吶喊,只是平時很少派出辦事而已。 負責炊事的人,由醬坊的人擔任,雜役們只管一些雜務。伺候高階爪牙,便是雜務之一。 臥室是分散的,宅院與旅舍格局不同,要在大宅中找尋特定的囚人內室,不是容易的事,尤其是白天,隨時皆可能被人發現。 東廂的小堂有兩個偷懶的人,弄來一些酒菜,遠離灶間偷吃,一壺酒下肚談興更濃了。 「兩位副教主都趕來了,已接掌了司令權。」坐在下首的大暴眼大漢口中有食物,語音有點走樣:「法主這期間固然完成掃蕩障礙打下建山門根基的工作,但損兵折將功難抵過,打算返回杭州總教壇參修,你要不要跟回去?」 「那是不可能的,老哥。」上首那人留了小八字鬍,相貌堂堂頗有氣概:「最大的強敵玄靈門還沒掃除,副教主肯放法主返回杭州?法主不會為了大權旁落而失望返回總教壇,而是想返杭享福。享福比在這裏玩命好一萬倍,有福不知享才是天下最笨的豬頭三。」 「享福?」 「對,享福。」大暴眼大漢冷笑:「法主在山明水秀的西湖有丹房,弄來好幾個漂亮女人。教主在杭州籌建山門期間,法主就先替自己安妥參修的仙境了,勤練降龍伏虎神功,花大部分時間安爐鼎,夜夜精研養龜,享受人間至樂,要藉混元融圓功成飛升。派來杭州他本來就不願意,所以急於完成任務,採用躁進的手段進行,不在乎犧牲人手大幹,希望趕忙完成返回杭州煉他的爐鼎,養他的龜,懂吧?」 堂口出現嬉皮笑臉的梁宏,泰然入堂毫無敵意。 「他不懂,你也不見得全懂。」梁宏走近拖出長凳坐下,取過大暴眼大漢的酒碗喝了一大口:「簡單的說,煉爐鼎不是煉九轉金丹,而是在床上妖精打架。養龜是採陰補陽靜態的修煉,兩種享受的動靜方式是不同的。一句話,享受女人,容易懂吧?」 「咦!你……你是前面的人?」大暴眼大漢滿眼疑雲,把他看成住在前進院的同伴了。 混元教一方面掃除反抗與拒絕合作的各方牛鬼蛇神,也積極吸收各方熱衷名利的混世龍蛇,不惜花重金聘請妖魔鬼怪鋤除異己,因此經常有生面孔加入,除非是同一組的人,否則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自己人。 太過迅速膨脹的組合,初期發展便有這種現象發生。 以一塵散仙來說,他有自己的心腹,也經常網羅羽翼,行動期間飄忽不定,新加入的人只知有他,根本沒有機會讓新人與其他各組隊的人見面。 從杭州趕來的人,也不知道他身邊到底有多少人,更不知道有多少可派用場的人才,當然不知道他存心培植私人實力搞小圈子。 「是的。」梁宏點點頭,又喝了一口酒:「我叫浪子,跟在閃電狂客身邊……」 「去你娘的,閃電狂客跟副教主辦事……」大暴眼大漢警覺心甚高,伸手便抓直取五官。 說不了三句話就露出馬腳,他不勝任混入做探子的工作,本來就心中焦躁,無法在鬥智上花工夫。這時他才想到,閃電狂客還沒回來,很可能隨副教主浮世書生,逃回唐家農舍去了。 其實他對混元教的人,真正知道名號的人並不多,閃電狂客與他打交道的次數多,順口提起而已,並沒考慮到其他問題。 他將手邊的酒碗,順手塞入大漢的巨爪中,酒碗應爪而碎,他的巨掌,也同時拍在大漢的印堂上,另一手猛拂,一碟菜餚蓋住了另一大漢的面孔,菜碟立碎,湯汁滿臉五官受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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