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迷情 | 上頁 下頁 |
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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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並非威脅侗嚇,而是具體的危機。以三二十個烏合之眾的江湖龍蛇,前往有民壯組織的村莊行兇鬧事,十之八九會瓦解冰消,後果極為嚴重。 「我在通津坊西津大街,高橋西側的還京老店等他。他如果不來,我會去找他的。」絕劍公子口氣仍然強硬,其實心中有點虛:「我這種人辦事,會盤算各種危機,而使用何種手段達到目的,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。打擾了,告辭。」 喝乾了杯中茶,四人昂然出廳。 「我會睜大眼睛,拉長耳朵,留意案情的演變。」隨水妖送客的楊波,一字一吐大聲說:「不論公了私了,誰敢無法無天,誣良為盜肆行報復,我保證把這些人送上法場。我說話算數,記住了。」 *** 派人前往下湖村,來回四十里左右。江南浪子如果進城會面,那也是第二天的事了。這期間,得進行調查的工作。 像絕劍公子這種人,不會在獲得警告之後,大白天前往下湖村自找麻煩,外地人在鄉間惹事招非,那是最為愚蠢的事,除非具有強大的實力。 用江湖手段報復,就可以扳回劣勢。派兩個可以高來高去的高手,摸進村去殺人放火,保證鬼哭神嚎,不會留下罪證。江南浪子顯然是江湖道上的人物,不敢忽視江湖手段的威脅而置之不理的。 西津大街的還京老店,是第一流的高級旅舍,規模不小,旅客的品流相當高。 絕劍公子來了不少人,有男有女,有十餘人之多,包了一座小院,屬於上流旅客。 已經是申牌時分,在外面打聽消息查訪線索的人,正陸續返店,帶回一些調查結果。 橫天一劍年長些,具有成名人物的老成氣質,是最後返店的人,與絕劍在客院小客廳商議所調查的消息。 「是有點怪異。」他粗眉深鎖,語氣遲疑:「那幾個人,的確是本地杭州幫的殷實商賈,有成就的本份人,不會是隱身匪盜,更不可能與你們家有過節。雖然那個梁宏綽號稱浪子,那只是因為他不正常的生活態度,喜歡無拘無束散漫不羈所獲得的,不但不曾為非作歹,而且頗具豪氣獲得好評和尊敬,怎麼可能與匪徒勾結,向江湖高手名門挑戰?老弟,可能我們調查的對象錯了。」 「每一間客房都有人被殺,我們也損失了兩個。只有他們兩間客房四個人平安無事,乘亂溜之大吉。」絕劍不承認找錯對象,堅持己見:「而且匪徒們一式打扮,只有做內應的匪徒不穿白。我就是被不穿白的人踢了一腳。舍妹也幾乎遭殃,還給了一個穿黑的人一記一氣掌。匪徒有內應已無疑問,這姓梁的涉嫌重大也無疑問。做隱身匪盜的人,掩護身分的手段是極為高明的,甚至有些是社會賢達,或者官吏貴紳,哼!」 「我總覺得可疑。」橫天一劍苦笑:「你們從山東返鄉過年,沿途行程快速,這期間並沒多管閒事,應該不會因行俠而得罪實力龐大的邪魔外道仇家。據你所說,他們出動了妖術極為高深的高手,專門對付你夏侯家的秘學羽化玄功,既然先派人做內應,按理應該不至於波及鄰房的其他旅客呀!見了浪子梁宏,老弟務必謹慎求證,應拋開先入為主的成見,以免查錯了方向,讓算計你家的匪徒快意。」 「我會鄭重處理的。」絕劍表示的神情,仍然沒有放棄先入為主的成見:「在他的勢力範圍內,我當然不會任性妄動,對付惡霸豪強,我的經驗相當豐富呢!先禮後賓,這是我處事的宗旨。」 「但願如此。」橫天一劍轉過話鋒:「午間落店在後進客房的幾個男女,頗為可疑,我得出去走走,留意查他們的底。」 「我們從南京來,這幾個男女中,有一男一女我似乎面熟,好像在鳳儀門大街,曾經看到他們跟在我們身後,當時並沒留意。在這裏再看到他們,我有點疑心,可能不是巧合。」 「老哥的意思……」 「如果我說他們是跟蹤我們的人,你說是否有此可能?」橫天一劍是江湖名劍客,見多識廣經驗豐富,所疑心的事多少有點根據:「過年後你到南京與我們一些朋友會合,正式放出風聲,調查去年歲杪揚州灣頭鎮血案的兇手,勢將引起有心人的注意,有人跟蹤看風色,可能性非常高,所以必須留意這些人的意圖。」 「我也去。」絕劍公子整衣而起。 「注意不要打草驚蛇。」 「我知道。」 凌雲莊放出追查兇手的風聲,自然在江湖引起各門各道的注意。 凌雲莊是名頭響亮的武林世家,在分類上名列俠義道,難免與一些江湖牛鬼蛇神結怨,受到仇家的襲擊,不是甚麼罕見的嚴重事故,平常得很,因此風聲放出,並沒掀起波濤,僅有些有關或無關的人注意事態的發展,或者提供消息協助追查。 有些人則幸災樂禍,隔岸觀火。與兇手有關或有交情的人,當然會留意夏侯家的一舉一動。 在案發的現場,他們沒留下全力追查,急於返鄉過年,事後再召集朋友追查線索,在時效上輸了一步棋,因此查得十分費力。 *** 新年已過,市面已正式恢復活動,各行各業先後開市,為生活而奔忙的人活躍在每一角落。鎮江是往來商旅的集中地,旅店生意興隆。還京老店是第一流的旅舍,旅客的品流卻參差不齊,龍蛇混雜,在江湖朋友中,該店的口碑不差。 後進的上房區,住了不少三教九流旅客,其中一間稍大的上房中,兩男兩女在室中聚會。 天寒地凍,四人皆不除暖帽,甚至沒掀起掩耳,僅露出一雙眼睛。所穿的長及膝部皮襖,除了從掩襟的左右,可以分辨男女之外,從背影看,便不易分辨男女。 客院房舍甚多,每個旅客皆為自己的事而奔忙,大多數旅客晚來早走,誰也懶得留意旁人的事。有些住宿幾天的旅客,白天也很少在房裏。 總之,在外為生活而奔波的人,宗旨是各人自掃門前雪,休管他人瓦上霜,因此對一些行動詭秘的同店旅客,幾乎毫無印象。 有心人例外,知道店中住有特殊旅客。 這四個男女,在房中也不露本來面目,神秘的程度可想而知。 在這座客院負責照料的店伙,只知道他們是同來的旅客,不時在店中進進出出,互相走動並沒鬼鬼祟祟,只是從不除掉頭上的風帽,而且放下掩耳僅露出雙目,顯得頗不尋常而已 「大法師,我發現有人盯我的梢。」坐在左首的女人,向坐在上首的人說。 「凌雲莊的人?」上首的大法師警覺地問。 「不知道,應該不是。」女的說:「住在同一家店中,沒有另派人盯梢的必要。」 「可曾看出徵兆?」 「跟了三次,每次僅跟半條街就消失,然後又在另一處出現,曾經接近我身後不足十步。身材與我相當,很可能是女的。可以肯定的是:她不是凌雲莊的小丫頭。」 「好哇!女的交給佛爺我處理。」坐在右首的另一個男人,顯得興高采烈:「佛爺對女人有特殊的愛好,尤其是對女人的仇敵興趣極濃,交給我啦!我保證可以把她弄到手刨她的底。」 兩個男人,一個是大法師,一個自稱佛爺,表示必定是一道一僧。僧人必定剃光頭,難怪在房裏也不脫風帽,以免露出原形;僧人該到寺廟掛單的。 「少給我胡搞。」大法師瞪了和尚一眼:「沒弄清來路,敵我難分,就先下手為強捕捉,想多樹強敵嗎?哼!吳姑娘,設法盤她的底,再出去走走,好嗎?」 「天快黑了,不知道她還在不在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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