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寒 | 上頁 下頁 |
二六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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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平知道挨了一枚針,另一枚行將及身,料定身後必定另有其他暗器飛來,生死關頭,該拚命了,千手魔君名不虛傳,是作孤注一擲的時候了。 他左手疾沉,拔出了神匕,右手用劍靶輕觸射到肋下的金針,身軀前仆,突然在觸地的剎那間向右貼地激射,身軀驀起,射向在一旁仗劍觀鬥的乾坤一劍。 三枚子母小飛環落空,金針亦被擊落。 「咦!」千手魔君吃驚地叫,弄不清安平是用何種身法脫離原地的。 「呔!」乾坤一劍的沉叱震耳欲聾,接著風雷聲驟發。 南面的山坡上,紫髯翁一群名宿正用全速向下趕。 「錚錚!」劍鳴震耳,劍氣飛騰,寒影劍的光華排開乾坤一劍佈下的劍網,從中楔入。 人影乍止,劍氣盡斂。 寒影劍架住乾坤一劍的寶劍,屠龍斷犀匕抵在乾坤一劍的腹結穴上。 乾坤一劍失神地站在那兒,目定口呆,死死地低頭盯在屠龍斷犀匕上。 安平一振寒影劍,乾坤一劍的劍脫手墮地。 安平哼了一聲,用雲頭做點穴器,信手劃出,連制乾坤一劍三處穴道:氣海、鳩尾、左期門。 乾坤一劍身軀一震,搖搖晃晃地倒下了。 安平左手一揚,屠龍斷犀匕突化長虹,劃出一道優美的光孤,向丈外的千手魔君翩然飛去。千手魔君吃了一驚,左手一招,三枚子母小飛環迎著神匕飛去。 「得得得」三聲脆響,三枚飛環爆裂,四射而墮,神匕仍絲毫不變不徐不疾地向前飛行。 千手魔君大駭,向後飛退,一面恐懼地叫:「以氣馭劍術!老天!」他退得快,神匕亦隨之加快,安平也跟得快。他大驚失色,自懷中掏出一面小銅鈸,脫手擲出。 「叮!」神匕擦飛鈸而過,飛鈸幾乎斷成兩片。光華如電,神匕臨頭。 千手魔君心膽俱裂,張開雙手狂叫。 「我認栽,認……認栽……」 神匕掠頂而過,向左旋飛,翩然繞出一道半弧折回,飄回落到安平的手中。 千手魔君驚得雙腿一軟,感到頭皮發緊,徹體生寒,頹然坐倒。 安平大踏步走近,收了神匕制了他的右期門,仰天吸入一口氣,舉目掃視附近發呆的人一眼,向南面的太虛仙客走去,踏入界線的前一瞬間,神匕再次入手。 「不必動手了,武兄弟。」躺在地上的乾坤一劍大叫。 太虛仙客收了劍,向安平笑道:「老弟,你贏了。」 「承讓了。」安平掏出口中的白龍辟毒珠說。 「昨晚你不曾被迷香所迷,不久前你進園入陣之前,在下已經洩放了迷香,但你卻毫無感覺,可知兄弟的迷香,已經失去效用了。老弟,你已練至百毒不侵,迷香不襲的境界,武某只好服輸,兩個妞兒是你的了。」 「紫髯翁來了!」有人大叫。 太虛仙客臉色一變,突然向園門急掠,大叫道:「準備動手,斃了他們。」 安平心中暗暗叫苦,一怔之下,被太虛仙客逃出控制,來不及了。 他情急智生,火速退後,抓起乾坤一劍,先控制人質再說,太虛仙客站在兩位姑娘身後,厲叫道:「好小子,原來你也會藏奸。」 九宮陣已散,其他的人將被制了穴道的人扶走,在園門列陣,劍拔弩張。 安平心中叫苦,硬著頭皮說:「在下確是獨自前來的,並未告知任何人。」 「小輩,難道他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?事實俱在,你還敢強辯?」 第一個到的人是嚴輝,其次為嚴老夫人,第三才是紫髯翁,破扇竹簫是第四第五位。男女老少陸續到達,最後是帶著大青大黃的四侍女,眾人在安平身後兩翼張開,形勢一緊。 太虛仙客有恃無恐,先前他對安平不顧忌,因為安平已申明與兩位姑娘僅是朋友,朋友的生死並不重要,世間生死全交的人並不多。目下兩位姑娘的雙親已經到來,骨肉連心,挾持小的要脅老的,必定萬事如意,何所懼哉?他將劍架在小翠的後頸上,向安平冷笑道:「咱們以為你是個真正的英雄豪傑,必能遵約獨自前來,所以對你客氣,賣給無敵金刀一份交情,和你公平一決,試試你的膽氣和技業。哼!想不到仍然是個不講信用的傢伙,食言寡信,讓這些人隨後趕來。你既然失信在先,休怪咱們無禮。」 紫髯翁還沒聽清太虛仙客的話中的含義,訝然向安平問:「夏哥兒,是怎麼回事?」 安平將乾坤一劍放下,苦笑道:「他們將兩位姑娘擒來,這位乾坤一劍諸葛前輩在客店留書,要小可單人獨劍前來談判。因為在玉笥山時,小可曾和內行廠的人打出交情,內行廠的人曾替小可關照,因此他們為約小可前來公平一決,以破九宮陣作為交換人質的條件。小可已經破了九宮陣,緊要關頭,諸位卻趕來了。他們認為小可食言,因此……」 輝老是個修養到家的人,居然怒火上升,搶著說:「這不是他們故意找藉口麼?兩廠的人劫人後遷至孤園隱身,這消息是破扇翁打聽出來的。恰好老朽的兩位侍女兩頭靈獸,寄居在這一帶山林,發現夏小哥在這兒與人交手,因此,奔回城中報信,恰好咱們打算派人前來尋探,便急急趕來了,你們怎能亂入人罪?」 太虛仙客冷笑一聲,接口道:「任憑你們妙舌生花,在下卻聽不進耳,事實俱在,不容推諉。你們聽了,限你們立即退出賀蘭山區,不然在下立即下手屠殺人質。」 紫髯翁勃然大怒,紫髯無風自搖,虎目冷電四射,手按劍靶沉聲道:「老夫行俠江湖五十年,極少與人結怨,上次在九江,三廠的人幾乎將老夫的孫兒置於死地,老夫不願追究,今天你們居然得寸進尺,用迷香弄鬼擄走老夫的孫女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今天,別說你殺了老夫的孫女,即便將鋼刀架在老夫的全家老少的頸上,老夫也要不顧一切為世除害。三廠的人荼毒天下,人人皆曰可殺,老夫今天只好大開殺戒。」 「哈哈!老夫的孫女也不要了。他們大概有三四十個人,以一換二十,有利可圖。上啊!我竹簫老人當先。」竹簫老人狂笑著說,點著拐杖跨步越眾而出。 「兩位老爺子且慢。」安平急叫。 太虛仙客仰天狂笑,笑完說:「你們以為幾個浪得虛名的老匹夫,便能嚇倒武某人不成?孤園內設下了五毒瘴陣,武某的迷香天下間能備有解藥的人少如鳳毛麟角。你們這些人修為也許已達爐火純青之境,但絕不可能練至不壞金剛的境地,禁不起迷香和五毒桃花瘴的襲擊。桃花瘴在片刻間如無解藥,必死無疑,而解藥僅氤氳使者一個人有,來吧!你們等甚麼?」 五毒桃花瘴五個字,像晴空乍雷般在眾人耳中轟鳴,這玩意確是可怕,嗅入鼻中片刻即斃,即使有解藥,救遲了同樣無用。奇毒無比,曾在南荒走動的人,或許知道找解藥,在中原的武林朋友,可說連看都沒看過這種五彩毒瘴,但對這玩意的厲害卻知之甚詳。 安平當然知道目前的處境,除了他有白龍辟毒珠可以護身之外,其他的人皆無法抗拒毒瘴。他越眾而出,笑道:「兩位老爺子請息怒,請讓小可說幾句話。」 「哥兒,你……」紫髯翁抽著冷氣問。 「小可請教,兩位老爺子是否真的捨得兩位姑娘?」 「沒話說,捨了。」竹簫老人厲聲叫。 「那麼,事情好辦。」 「怎辦?」 「要這些人償命。」 「哈哈!你也想嚇唬人麼?」太虛仙客大笑著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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