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寒 | 上頁 下頁
二六〇


  張成急撲而上,進步、拔劍、出招,一聲低嘯,劍發龍吟,攻向安平的右肋背。

  下面右隨攻到,右後方劍攻上盤。安平的處境相當困難,目前自己已人孤勢單,又有人質在對方手中,既沒有公證人在旁監場,更無外援可待。如果他一開始便下殺手,可能激起對方的怒火,豈不要糟?然而生死關頭卻不容他多想……

  他不理會身後側的劍,唯有前進方有生路,收拳下撥,格開一腿,第二腿接踵而至。

  他仍向前迎,一劈掌擊中方亮的膝骨,順勢扣住扭身便摔,神力倏發,左掌拍在方亮的腿外側,全力一送,身形旋進換了方位。

  方亮驚叫一聲,腳前頭後向張成飛去。

  張成趕忙收招沉劍,向側急閃。

  安平人如暴虎,急撲而上,挫身出腿貼地猛掃,「噗」一聲得手了。

  張成驟不及防,腳被掃中,側身跪倒。

  安平一躍而上,一腳踏住了張成握劍的手,俯身點了張成的期門穴。

  方亮砰然,魚躍而起,飛起一腳,猛蹴安平的臀下海底穴。

  安平像是腦後長了眼,身軀稍挪,讓踢來的腿擦身而過,手急眼快挾住身側的腿,旋身猛扭。

  「哎呀!」方亮狂叫,第三腳尚未踢出,便被扭倒了,痛得失聲狂叫。

  安平踏上一步,一指頭點在方亮的丹田穴上。

  這瞬間,他身軀尚未挺直,原勢不變縱入第二宮。光華一閃,寒影劍出鞘,風雷驟發,攻向第二宮,最近的一名虯鬚大漢捷逾電閃,奇快絕倫,出其不意入宮突擊,志在必得。

  虯髯大漢也不慢,突然向後急退。

  這一宮的另一名中年人一聲狂笑,腳向下踏。

  「蓬蓬蓬……」一連串悶響幾乎同時爆發,地面九具預先安排好埋藏得極端秘密的銅管,噴出三尺高的五彩毒煙,將附近九方丈的地面罩住,迎風飄揚,五彩繽紛。

  「看我氤氳使者的五毒桃花瘴是否靈光,哈哈……」中年人在五彩瘴氣中狂笑著說。

  笑聲未落,安平劍發排雲七散手,人化龍騰,排瘴而至。快!快得令人目不暇接,光華一閃,絕招已出,以排山倒海似的聲勢,攻向氤氳使者。

  氤氳使者做夢也未料到安平不怕五毒桃花瘴,突見光華迎面飛到,大吃一驚,趕忙揮劍封架,駭然後退。

  太慢了,劍封出人已近身,「錚」一聲輕鳴,劍反而被寒影劍壓出偏門,百忙中出劍不可能用全勁,被壓偏自己便暴露出空門。

  安平左手切入,手一伸便制了氤氳使者的右期門穴,立即旋身反撲乘機撲來的虯髯大漢。「錚」一聲暴震,架住了大漢砍下的一刀,挫身探入,扣住了大漢的踝骨向前力帶。

  「哎……」大漢驚叫,仰面便倒,左腳立加反擊,踹向安平扣住右腳的手臂,要解脫被制的右腳。

  安平的劍靶突出,雲頭不偏不倚,擊中大漢的氣海穴,左手順腳伸上,在大漢的丹田穴上加上一指頭。

  五毒桃花瘴仍在噴射,但濃度漸減。

  兩座宮四個人,在短暫的片刻間全部躺倒,毒瘴無功。安平的迅捷身法,把其他的人鎮住了。

  他突然放棄了西南容易突破的一宮,兩起落間便反躍至正北,毫無顧忌地光臨正北一宮,對付六指頭陀。

  六指頭陀的同伴是一個額有刀痕的中年人,腰帶上懸掛著一把沉重的蜈蚣鉤,一聲大吼,拔鉤來一記「撥草尋蛇」,搶攻安平的下盤。

  安平剛向下落,眼看迴避不及,這招兇狠沉重,挨上了那還了得?鐵打的腳也禁不起這一擊,非斷不可。

  安平雙手一振,吸腹點頭,腳不向下落反向上收,前空翻翻落在使鉤中年人的身後去了,好險!不但避過一擊,而且控制了對方身後的空門。

  六指頭陀一聲怪叫,一招「泰山壓頂」,及時攻到,配合得恰到好處,恰在安平雙腳與地面行將接觸的剎那間,任何高手也避不開這一招恰到好處的一擊,完全沒有反擊的任何機會,逃命的機會也微乎其微。

  安平似乎是故意引對方出此一招的,腳觸地人便向後躺倒,向側一滾,「砰」一聲大震,方便鏟拍入地中,深陷五寸以上,只慢了電光石火似的一剎那,貼著安平的背下落,危極險極。

  使鉤中年人也在這瞬間回身反撲,鉤影下沉,大喝道:「拿頭來,小輩!」鉤尖緊接著安平的頭部鉤落,手下絕情。

  安平一劍格開下落的蜈蚣鉤,連人帶劍向中年人的腳前滾去。

  中年人駭然收鉤飛退,危機已過。這瞬間,六指頭陀的方便鏟及時劈下。

  安平的滾勢突然停止,「嚓」一聲鏟頭貼身劈入地中近尺,他一手搭住鏟柄,下身急扭,雙腳夾住了頭陀的一條腿,奮身一絞,身形扭轉,右手的寒影劍在身軀扭轉中揮出一劍,貼著中年人刺來的蜈蚣鉤揮出。

  「哎……」六指頭陀驚叫,丟鏟便倒。

  滾轉中,已進入了東北角的另一宮,使鉤大漢幾乎在六指頭陀的驚叫聲中,「啊」一聲厲叫,飛退丈外,胸脅交界處血如泉湧,被寒影劍開了一條四五寸長的裂縫。腸子冒出創口,受傷甚重。

  這瞬間,這一宮的兩個使劍大漢雙劍一合,向仍未站起的安平集中,劍嘯刺耳,劍尖急降,安平身劍合一飛躍而起,寒影劍如怒龍夭矯,但見光華狂野地飛舞張合,人影乍合乍分。

  兩大漢同聲狂叫,踉蹌躍退。直退出三丈外,腳下一軟,屈膝踣倒,兩人的右肩皆出現了劍孔,鮮血泌出。

  安平也向後退,左腳退入了中宮。

  乾坤一劍和千手魔君已候多時,一腳踏入,等於是宣告入侵,機會來了。

  千手魔君一聲長笑,雙手飛舞,身形左歪右倒,像是醉漢,舉手投足間,五顏六色大小不同的各型暗器,像是狂風驟雨般向安平射到。

  安平向前仆倒,貼地平射,突又站起左閃右挪,在短短的片刻間乍停,倏伏倏起,一面揮劍震落零星近身的暗器,一面用左手拍擊不期而至的細小牛毛毒針,同時一面向乾坤一劍迫近。

  暗器太多,防不勝防。驀地,他感到右肩後一震,麻麻癢癢地。

  他回身一劍揮出,人向左閃,身形隨著扭轉。

  原來有三枚作弧線飛行的小金針,金光閃閃地繞飛而至,有一枚已射入肩後,另一枚被劍震落,最後一枚劃出一道細小的金色光弧,右旋繞到。

  他轉身打擊暗器,背部向著千手魔君,千手魔君的右手再次揚出,歹毒的三枚子母飛環出手,環大僅徑寸,中套兩個會分段飛出的內環,不能用兵刃打擊,碰到兵刃便會崩裂,本身的慣性仍向前飛,必定傷人,唯一自保的方法,就是用快速的身法迴避。可是,千手魔君計算極精,不發則已,發則對方絕無迴避的機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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