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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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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麼,請帶貧道去見狄少堡主,三方對面交換。」 「狄少堡主已不在吉水……」 「他……」 「他啟程到吉安去了。假使你想見了狄少堡主再交換你的性命,恐怕那時你的屍體已經腐爛了。」 「你答應保證貧道生命的安全?」 「老夫答應給你解碧螭毒的藥。」蛇神冷冷地說。 「好,貧道信任你。」孤鶴丹士無可奈何地說。 他想伸手替安平解穴,可是只能移動手指,手卻無法抬起,山靈解了他被制的期門穴,手臂方能抬起。他眼中兇光暴射,五指在安平的氣海穴亂抓,片刻收手說:「穴道已解,請給貧道解藥。」 安平冷得渾身發抖,想說話,卻發現一道冷流突然自丹田急速向上爬升,直抵頸下的結喉中部的廉泉,再沖至唇下的承漿,悚然打一寒噤,說不出話來了。 「穴道已解,他為何不能活動。」百殘老人厲聲問。 「穴道初解,他受創為時過久,怎受得了?至少也得半個時辰後方能復原。」孤鶴丹士急急地分辯。 安平口不能言,心中明白,老道並未解穴,反而在丹田穴上弄了手腳,苦於無法說出,不由暗暗叫苦。 百殘老人仔細察查安平的胸腹穴道,並用真氣過穴術檢查,居然未發現異樣,惑然地問:「老雜毛,你的解穴法很怪,似乎極為詭異,說!你用何種手法制了他的穴道?」 「這個……貧道不能說。」 「你非說不可。」百殘老人聲色俱厲地低喝。 「貧道……」 「不說你得死。」山靈陰森森地接口,鬼臉上別無表情。 孤鶴丹士一咬牙,招道:「是玄陰制穴術,制的是膻中和中極。」 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驚,柳神訝然問:「是不是崆峒門人玄高所創的玄陰制穴術?」 「正是。」孤鶴丹士無可奈何地答。 「妙哉!這種手法你得教給我。」柳神喜悅地叫。 「快……快給貧道解藥,貧道支援不……不住了。」孤鶴丹士叫,臉上出現淡淡的碧紫色。 「你肯是不肯?」柳神興奮地問。 百殘老人搖搖頭,接口道:「這惡道心存奸詐,詭計多端,為了一顆珠便會出賣故友,顯然是個極端自私無信無義的奸賊,他怎肯將絕學傳給迫害他的人?鍾姑娘,不必妄想了。」 「我不信他不怕死。」柳神悻悻地說。 「他並不笨,當然怕死,但他已看出自己的處境,恐怕不會輕易屈服,如不用刑,他……」 孤鶴丹士確是怕死,但已看出活命的機會已微乎其微,這些男女豈會讓他活命?遲遲不給解藥使是證明,把心一橫,猛地全力一震擊向百殘老人的小腹。 「噗」擊中了,出其不意一擊便中。 「啊……」百殘老人厲叫,人向後退,仍然一腳踢出。 「噗!」踢中了孤鶴丹士的右胸,孤鶴丹士倒退八尺,「砰」一聲背部觸牆,兇猛地摔倒在壁根下,聲息俱絕。 這瞬間,門外有人叫:「西面傳來訊號,蟠龍堡的人將到。」 柳神舉纖手一揮,喝道:「快撤,從山北走。帶走夏安平,快。」 「老雜毛呢?」山靈問。 「給他一劍。」柳神泰然地說,扭頭出屋。 山靈走近孤鶴丹士,拔劍欲刺,卻又手下遲疑,最後用劍撥轉老道的身軀,發現老道臉部碧紫,呼吸已停,臉上的肌肉已經鬆弛,顯然已經氣絕,他豈能向死了的人遞劍,用劍尖劃開老道的肥肉,發現老道的臉部肌肉紋絲不動,便收劍入鞘,掉頭而去。 兩名青年人一個抱了安平,一個挽了臉色鐵青的百殘老人,急急出廳走了。 人聲已杳,香氣漸消。 久久,九地人魔突用近乎虛脫的聲音叫:「謝公權,你真死了麼?」 孤鶴丹士吃力地向他爬來,一面吃力地叫:「崔真兄,你能救……救夏安平被碧……碧螭所咬的傷,必定有……有解……解藥,求……求你,再救……救我……一救。」 「快給我解制氣丹的解藥,老夫再救你一次。你這狗雜毛自作孽不可活,連累我人魔一起倒霉。」 孤鶴丹士艱難地爬起,用發抖的手探囊取出一顆褐色的丹丸,捏破蠟衣,將丹丸塞入人魔口中,說:「片刻丹丸溶化,方可運氣。快,告訴我你的解藥藏在何處,我自己找。」 九地人魔冷笑一聲,沒好氣地說:「你急什麼?碧螭毒並非見血封喉的奇毒,一個時辰之內絕死不了,但毒性雖不烈,世間卻很難找到解藥。」 「但你……你卻救了夏安平。」 「不錯,但先君子後小人,老夫未復原之前,可不敢相信你這卑鄙的無恥惡賊所說的話,絕不替你用藥拔毒。」 「你……你可以運氣了……」 九地人魔依言運氣,片刻即一躍而起,向老道伸手道:「你曾經給夏安平服了一顆散氣丹,再給我一顆解藥。」 不管老道肯是不肯,奪過老道的百寶囊,撿出幾顆他剛才吞服的丹丸納入懷中,站起冷笑道:「老道,再會了。」 「崔真兄,你……」孤鶴丹士狂叫。 「哼!解毒藥在夏安平的身上,夏安平已被妖女擒走,我哪兒來的解藥?見你的大頭鬼。」九地人魔冷冷地說。 「天哪!」孤鶴丹士狂叫,突然氣竭昏倒。 九地人魔去拾鐵童子,目光突然落在壁角木椅下的衣包上,心中一動,信手拖出解開一看,不由大喜過望,那正是安平的衣衫兵刃,白龍壁毒珠囊赫然在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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