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寒 | 上頁 下頁 |
一六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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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哈哈!貧這豈有不知之理?這小子服下的丹丸,一顆是百殘老人的獨門解藥,另一顆嘛,是老夫的奇藥制氣丹。」 九地人魔猛地躍起,縱至壁下抓起了鐵童子,腳下虛落,幾乎栽倒,但他終於抓實了鐵童子,怒叫道:「姓謝的狗東西,你做的好事……」 孤鶴丹士泰然地安坐不動,陰笑道:「老人魔,你已舞不動鐵童子了,不信可以試試。」 九地人魔大喝一聲,奮力舉起鐵童子。可是,感到氣竭力衰、頭暈目眩,「砰」一聲暴響,鐵童子墜地,他自己也雙膝一軟,向前仆倒。 孤鶴丹士走近,將他翻轉笑道:「老人魔,歲月漫漫,滄海桑田,世上的一切變化太大了,你竟然天真得仍然將貧道認為是知交好友,豈不是愚不可及?」 九地人魔渾身鬆弛,躺在那兒動彈不得,咬牙切齒兇狠地說:「你這卑鄙的狗東西,總有一天,崔某要活剝了你。你忘了十年前崔某在數十名高手的重圍下,將你從死神手中搶救出來。你忘了八年前分手那一天,是崔某在菩提庵從白衣聖尼手中將你的老命救出來的恩惠。你這老狗是人麼?天知道我崔某人為何會瞎了眼,竟會將你看成知交好友。活該我倒霉。」 孤鶴丹士嘿嘿笑,陰惻惻地說:「恩惠是一回事,自身的利害又是一回事,你這麼將兩件截然不同的事混為一談了呢?事到如今,對你說明白已無關宏旨了。姓夏的小子說得不錯,玄陰制穴術確是玄高羽士花了三十年歲月心血所參悟出的武林絕學,三傳至閒雲道人而絕。閒雲道人客死山東,臨終時貧道恰好在他身旁。那時,貧道還是二十歲的江湖小人物,獲得他的遺傳心訣,玄陰制穴術並未失傳。」 「你為何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待故友?」九地人魔切齒問。 「哈哈!還有許多事你不知道哩!貧道的一位好友,姓溫名統,這人你也許不算陌生。」 「那傢伙是河東的下三濫採花淫賊,綽號稱流虹劍豪,不錯吧?他與你……老天,你居然和他是朋友?無恥!」 「朋友不論好壞,有何可怪?蟠龍堡的堡主青雲居士,與流虹劍豪交情不薄,他更是少堡主游龍劍客的師父。昨天狄少堡主已經來過了。今晨有兩女嬌娃,帶了狄少堡主手書,前來要求協助。這就是你倒霉的緣故,你還要進一步解釋麼?我看不必了,你認命吧。」 「老夫只要留得命在,誓報……」 「老人魔,少廢話了,你在自尋煩惱,何必呢?你會留得命在?明年今日,就是你的周年忌辰。當然,念在當年的交情,老夫不會親手殺你,將你交給那幾個女人處治,死活看你的造化了。不過,你活的成算不大。那兩個女嬌娃要的是夏安平,而不是你這老魔,你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,已引不起嬌娃們的興趣。清風,去召她們來帶人。」 藥力已在安平體內引開,但渾身感到出奇地冷,玄陰制穴術已取代了鬆筋軟骨毒藥,仍然無法動彈。 孤鶴丹士走近安平,陰笑道:「小子,你很幸運,一跤跌在溫柔鄉中,艷福齊天,日後可不能忘了我孤鶴丹士哪!那兩個女嬌娃之一,叫做青狐李瑤,她有一顆人間至寶千年蚌珍,乃是太陰靈氣所聚,可配以其他藥物煉製返老還童神丹。貧道制了你的穴道,十二個時辰之內,如果不是貧道親自解穴,你便會渾身凍僵而死,世間沒有人可替你解穴。假使妞兒不將千年蚌珠給我,那麼,她到手的將是一具凍僵的屍體,而不是活生生的夏安平。哈哈!你說妙不妙?」 安平冷得發抖,強忍寒氣冷笑道:「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夠精,但願你不至於因此而自掘墳墓,留下你的狗命,讓在下親眼看著你這忘恩負義的卑鄙老狗受報。」 「哈哈!請放一百個心,貧道一生行事很少出紕漏,算盤絕不會打錯,不信且拭目以待。」 香風撲鼻,廳門人影紛現,領先入廳的是雲夢雙姣,後面是四男四女,最後是蛇神、百殘老人、山靈。 孤鶴丹士嘿嘿笑,肅客入座說:「幸不辱命,得來全不費工夫。李姑娘,請將蚌珠見贈,人便可交諸位帶走。貧道有話在先,夏安平已被貧道用獨門手法制了穴道,珠子不到手,貧道便不加過問。」 他先發制人,果然將躍然欲動的雲夢雙姣鎮住了。青狐略一沉吟,冷冷地說:「老前輩事先並未提及以蚌珠換人的事,怎麼……」 「哈哈!如果事先提出,你豈會捨得割愛?」 「老前輩可否沖狄少堡主的金面……」 「嘿嘿嘿嘿……狄少堡主與貧道一不沾親,二不帶故,貧道為何要奉送這份人情?貧道一生行事,一切以己身的利害為先,如不看在蚌珠的份上,貧道才不肯替你們費神哩!廢話少說,是否交易悉從尊便。」 青狐向柳神送過一道神秘的眼波,緩緩從百寶囊中掏出一隻小錦袋,取出一顆鴿卵大的珍珠,珠出袋寶光四射。她將寶珠重新放入袋中,取一把飛刀將袋繫在刀柄上,脫手飛擲,「篤」一聲脆響,飛刀插在廳左的壁柱上,說:「老前輩請解夏安平的穴道,便可將珠取走了。」 孤鶴丹士示意兩個小道童先撤走,陰沉沉地打量四周的形勢,陰陰一笑,退近安平身側。 廳中死一般的靜,片刻,屋外傳來了小道童的叫喚聲:「師父,屋外沒有埋伏,僅屋前有他們的十二名男女。」 孤鶴丹士戒備著蹲下身子,先解安平的中極穴,然後越過氣海,五指落在胸中的膻中穴上,五指詭異地移動片刻,突然用腳尖悄悄地一挑安平的肩膊。 安平身不由己,上體突然挺升,像是穴道已解。 「好了。」孤鶴丹士沉聲叫,但見人影一閃,便撲到壁柱下,伸手去抓飛刀柄上的珠囊。 幾乎在同一瞬間,兩條碧螭也到了壁柱前,貼地射來,幾乎令人肉眼難辨。 柳神打出了一把可破內家氣功的鉚釘,射向孤鶴丹士和安平所躺處的中間空隙,阻止老道回撲。 百殘老人身形如勁矢,一閃即至,半分不差地扣住了安平的曲池穴,迅即扶起安平,急退而回。 安平無法動彈,氣海穴仍然被制,叫道:「氣海穴仍被制住,抓我毫無用處。」 這瞬間,孤鶴丹士狂叫一聲,手中的珠囊突被他抓碎,腳下一軟,「砰」一聲摔倒壁柱下,掙扎著撐起上身,伸手拔劍。 兩條碧螭悄然退去,回到蛇神曾瑞的手中。 孤鶴丹士劍未出鞘,山靈牟彤已經到了,飛起一腳,將孤鶴丹士拔劍的右手腕骨踢斷,順勢沉指,不偏不倚點中老道左期門穴,拖死狗似的拖至廳中往地面一丟。 一名青年人走近仰面躺著九地人魔,伸手試鼻息。 九地人魔屏住呼吸,翻著鷹目,只見眼而不見睛,裝死裝得十分神似。 「老魔氣絕多時,身軀已冷。」青年人挺起上身叫。 青狐拾起珠囊,發覺珠已粉碎,氣得花容帶煞,猛銼銀牙,提起孤鶴丹士丟在木椅上,「啪啪啪啪」連抽老道四記陰陽耳光,切齒道:「老雜毛,你活膩了,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使手段,死有餘辜。」 柳神挽著安平走近,叫道:「瑤妹已息怒,先叫他替夏三東主解穴。」 孤鶴丹士口中血出,厲叫道:「快給我解碧螭毒的藥,貧道方解夏安平的穴道。」 青狐冷笑一聲,接口道:「這惡道沒安好心,他如果甘心屈服,豈會將寶珠毀了?瓊姐切不可聽他的花言巧語。」 柳神將孤鶴丹士拖下,說:「瑤妹請放心,諒他也不敢再弄鬼。老雜毛,快解夏安平的穴道,不然本姑娘將加用分筋錯骨手法治你。」 「快……快給我解藥。」老道如喪考妣地叫。 「先解穴道。」柳神厲聲說。 「誰……誰保證貧……貧道的安……安全?」 「我。」蛇神曾瑞拍著胸膛保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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