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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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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十八章 路見不平 彭夫人呆了片刻,一面替含英解穴,一面沉聲問:「孩子,你親眼看見的?」 「孩兒和五湖浪子趕來,雖未親見他動手,但卻親見他在這位姑娘身旁,手中握著春露丹瓶,姑娘口中已有一顆。他不但否認是他所為,更說是五湖浪子和了塵大師下的毒手,卻不否認春露丹是他的。」皓姑娘從實答。 「有這等事?」 「正是,孩兒不忍心懲治他,放他走了,他受傷甚重。」 「為娘不信。」彭夫人斷然地說。 「媽,為何不問問這位姑娘。」 彭夫人搖搖頭,苦笑道:「這位姑娘經脈受制過久,頭部血液稀少,且有淤血之象,醒來後即便不成為白癡,亦將在十天半月中神智零亂,不能發聲說話。」 「媽,何不帶她回洞靜養?」 「不行,她的親人也許在望穿秋水,等她返家。再說,如果因此而引起她的家屬大舉搜山,豈不招引是非?」 「媽的意思……」 「她醒來後,如果自己知道覓路行走,便不致成為白癡,兩個時辰內神智不會零亂,我們跟隨著她護衛送出十里外。」 「即使問她,恐怕更令我傷心,不問也罷。」皓姑娘淒然自語,聲音在喉內轉動,只有她自己可以聽到。 「孩子,去看看那兩位姑娘是否還有氣息?」彭夫人說。 姑娘猛記起安平要察看傷勢的事,心中一動,趕忙細檢查兩侍女的創傷。 一名侍女腹背洞穿,死狀甚慘。看到創口,她心中一跳,安平的寒影劍她是知道的,創口比寒影劍細小的劍身大得多,這是說:絕不可能是寒影劍所殺的。 但安平藝業超人,很難認為不是他下的手,奪侍女的劍行兇,並非不可能。 第二名侍女背部開花,她指一根小松枝,在創口撥動,先後撥出五瓣花瓣鐵片。 是不是安平的暗器,她不知道。稍一思索,她用侍女的繡帽,將鐵花瓣鐵片包好藏入懷中。 「媽,兩位女郎已斷氣多時,屍體已僵了。」她說。 「天色不早,小書,將屍體帶至樓上藏好,明日再來善後。」彭夫人說。 含英終於醒來了,她神智未亂,飽含敵意地盯視眼前四個女人,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,徐徐站起,稍一遲疑,向外便走。 彭夫人伸手虛攔,說:「姑娘,留步,我們是救你的人,對你毫無惡意。」 含英苦於說不出話來,警惕地閃開,側身行禮以表謝意,證明她並未神智錯亂。 「這位姐姐,能告訴我們受傷的經過麼?」皓姑娘急問。 含英搖搖頭,不能說,也不想說,她急於趕回東林寺。 「需要我們相助麼!」彭夫人問。 含英仍然搖搖頭,舉步向外走。 彭夫人示意兩侍女將屍體送上樓,母女兩跟在含英身後向外走。 含英急步而行,向北又向北。 彭夫人母女與兩位侍女,直送出十里外。 暗中躲在一旁窺伺的五湖浪子,向西北如飛而遁。 另一角落,了塵心膽俱裂,恨不得插翅飛走,遠遠地離開廬山,離開江西地域。他向西逃,一口氣逃出十里地。從此,江湖上永遠消失了「了塵和尚」這個人。 在東林寺的牛郎星,發覺安平和韓含英在入暮時分尚未到來,知道有變,立即派出所有的男女屬下,大索山區。他自己帶了一批人,直奔金竹坪。半路上遇到受傷失聲的含英,姑娘折技代筆,在地上寫出變故的概略和被救的經過。牛郎星大怒之下,連夜大搜整個山區,雞犬不寧。 這一夜,皓姑娘七人兩獸,只好躲在洞中悶了三天,以免起糾紛。 會來的終須會來,當她們認為搜山的人該已撤走,可以出外行走時,山區裏卻來了三位不速之客。 這天一早,由小琴負責在外警戒,突見從山谷入口進來了一位彩衣麗人,和兩名帶劍的侍女。她先發出有人進入山區的警告,然後進入以藤蘿掩蓋的石洞,向在內端坐悶悶不樂的皓姑娘稟道:「小姐,來人是三個女流,恐怕是警幻山莊的人。小姐想打聽夏三東主的底細,何不去問問她呢?」 她們的住處共有三個石洞,老夫人與彭夫人帶兩名侍女小書小劍住一室,小琴小棋則與皓姑娘住一座石洞,另一是會客的石室,彼此相距僅有兩三丈之遠。大青和大黃則在附近的崖穴中棲宿,日夕巡逡警戒。 姑娘心中一動,鑽出洞外說:「小琴,你去稟知奶奶,我先走一步。」 她白裳飄飄,在七八里外也可被人看到。當她出現在高處的一座巨石上時,立即吸引了入谷客人的注意,像三朵綠雲般向她飄來。她含笑俏立,目迎不速之客。 三女到了石下,侍女打扮的兩人先到。 她看清了三女腰中的繡帕,失望地自語道:「原來是她們,不是幻海山莊的人。」 三女的繡帕繡有金黃富貴花,與竹樓被殺的三女的繡帕完全相同。她想迴避,下面的艷麗少婦已含笑道:「小妹妹,我能上來和你細談麼?」 她略一遲疑,頷首道:「姐姐如有興,請上來一敘。」 少婦飛躍而上,含笑行禮道:「如果我所料不差,小妹妹定然是在上霄峰下竹樓中,救了敝姐妹韓含英的四位姑娘之一。」 「哦!那三位姐姐是……」 「是我的結拜妹姐。我姓馮,名玉璣。請教小妹妹貴姓?」 「小姓嚴,名皓。馮姐姐是為搜擒夏三東主而來的?」 「不,夏三東生乃是故主人的好朋友,愚姐妹奉命找尋他的下落,而不是擒他。」 「貴主人是他的好朋友?」皓姑娘惑然問。 「是的。」 「那麼,韓姑娘與夏三東主也相識的了。」 「略微相識,含英妹乃是奉故主人之命前往竹樓促請夏三東主,前往東林寺會面的人。」 皓姑娘臉色泛白,屏息片刻,問:「馮姐姐,可否談談令主人的事?」 「恕難奉告,嚴姑娘諒我。」 「那麼,談談夏三東主,如何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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